刘老板看着烤架上滋滋作响的肉串，眼神都有些发直，声音带上了哽咽：
“可……可那么多沙驼，每天光吃食就是一大笔开销，卖不出去，可怎么办啊……我这本钱都快赔光了……”
他说着，抬起粗糙的手背，用力抹了抹有些发红的眼角。
看着他这副真心实意发愁的样子，林莫凡心中那不好的预感更加深了。
这刘老板不像在说谎，他用的确实是正经沙驼肉，甚至还想方设法提升品质，可偏偏敌不过那漠北烤肉的诡异吸引力。
她接过烤好的肉串，付了钱，安慰了刘老板两句，便带着朔风离开了。
走出几步，她回头看了一眼那冷清的摊位，又望向“漠北烤肉”方向，眼神愈发凝重。
想了想还是又在别外两家也各买了二十串烤肉。
带着这六十串来自不同铺子的烤肉，林莫凡和朔风回到了客栈房间。
关紧房门，布下隔音结界，林莫凡将四份来源不同的烤沙驼肉全部摆在桌上。
单单从外观和弥漫开的气味来看，确实是漠北烤肉的那十串最为诱人，色泽金黄，油脂分布均匀，香料气味层次丰富，让人食指大动。
另外三家的则显得普通许多，香气也比较单一。
林莫凡先拿起一串从生意最差的那家买来的烤肉，放在鼻尖仔细闻了闻。
除了正常的肉香和淡淡的香料味，并无其他异常，她胃里也没有任何不适感。
她又拿起第二家，第三家的烤肉依次闻过，结果都一样，虽然香味比不上老沙头家，但并不会引起她身体的排斥。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拿出了那串用油纸包着的来自漠北烤肉的沙驼肉。
刚将肉串凑近，甚至还没完全碰到鼻子，那股熟悉令人作呕的反胃感就猛地再次出现，比之前更加清晰和强烈。
“呕——！”林莫凡没忍住，干呕出声。
她马上将肉串拿开，脸色沉了下来。
一次可能是偶然，两次就绝非巧合。
这漠北烤肉的肉，肯定有问题。
她盯着那串看起来无比美味的烤肉，眼神变得锐利。
能让一个金丹后期修士产生如此强烈的生理不适，这肉里隐藏的东西，恐怕绝不简单。
老沙头那看似憨厚朴实的面容背后，藏着什么秘密？
他用的，真的是普通的沙驼肉吗？
林莫凡心里咯噔一下，一个让她毛骨悚然的猜测浮上心头。
她强压下胃里的翻涌，不敢再深想下去。
等到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她给自己拍上一张隐身符，身形缓缓融入夜色，如同无形的风，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已经打烊的“漠北烤肉”店铺。
店内一片漆黑，只有窗外朦胧的月光透过缝隙，洒下零星斑驳的光点。
白天那个烤串的黑壮老汉并不在店里。她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搜寻。
店里堆放着不少麻袋，里面装着各种晒干的香料，气味混杂。
墙角立着那个显眼用红色泥土垒砌的烤炉，旁边堆放着特制的暗红色炭块。
她翻找了存放食材的柜子、角落，甚至检查了地窖，除了些普通的厨具和未用完香料，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可疑的东西。
几番搜寻无果，林莫凡并不气馁。
她决定改变策略，等明天那大汉开工后，盯紧他，看看那些肉究竟是从何处取来的。
她并非想多管闲事，但若那猜测成真……
想到自己昨晚差点就把那东西放进嘴里，她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
“但愿……是我多心了。”她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第二天，林莫凡特意起了个大早，再次来到“漠北烤肉”店前。
尽管天色尚早，店门口却已经排起了一条不算短的长队，可见其生意火爆。
轮到林莫凡时，她付钱买了五串，目光却紧紧盯着烤架旁边那些尚未上架烤制的浸泡在褐色酱料桶里的肉块。
那些肉块已经被切割腌制得看不出原本的形态和纹理，除了能看出是肉类，根本无法分辨具体是什么肉。
这次，她没有再把肉给眼巴巴望着的朔风，将这五串肉放入储物袋中。
又从储物袋里拿出昨天在别家买来的确认无问题的肉串，假装吃得津津有味，实则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名叫吴奇的烤肉大汉身上。
她耐着性子，一直等到吴奇卖完所有肉串，收拾好摊子，跟旁边相熟的摊主打了声招呼，便推着装载器具的小车，离开了闹市。
林莫凡立刻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贴上隐身符，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那吴奇看似粗豪，行事却颇为谨慎。
他并没有直接回家，推着小车在巷弄里七拐八绕，不时停下脚步，假装整理车辆，实则警惕地观察身后，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加快脚步。
最终，他在靠近城墙边一处极为偏僻的院落前停了下来。
这里周围没有其他人家，只有这么一座孤零零的院子，墙体斑驳，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吴奇再次左右张望，确认安全，这才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那扇厚重的木门，闪身进去，迅速将门关紧。
院子从外面看其貌不扬，里面却颇为宽敞。
吴奇刚一进去，里面就传来了几个男子说话的声音。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打趣道：“哟，老吴，今天回来得挺早啊，这么快就卖光啦？”
吴奇那憨厚的声音响起，带着笑意：“嘿，运气不错，有个大主顾，一个人就包圆了一百多串。”
另一个嘲讽声音：“这群贪嘴的玩意儿。吃吧，吃吧，多吃点，想看看等他们知道这是什么肉时的表情。”
屋里响起一阵阵哄笑声：“哈哈哈……”
又有一人出声：“知道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不也吃过，还得是老吴这烤肉的手艺好啊，你还别说，那滋味真不错。”
另一个略显急躁的声音接话道：“这肉能不能再多搞点来，看着大把的灵石从眼前溜走，我这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