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低着头，长发垂在胸前，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慌忙把垂在背后的马尾拉到前面，试图用头发遮住领口。
连衣裙的领口不算低，可她坐着时肩膀微微下沉，还是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奶白的颜色在夕阳下泛着浅光，让她格外局促。
可那片雪白面积实在有点大，马尾拉到前面，也只遮住了小半，反而把后颈露了出来。
她的后颈细细的，皮肤白得像瓷，能看到细细的绒毛。
岁安的目光落在那片后颈上，心跳突然快了半拍，动作也慢了下来。
清欢能感觉到他的力道越来越轻，甚至有些走神，忍不住小声问：
“怎么了？是不是手感不好？”
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羞赧。
岁安这才回过神，连忙摇摇头，继续慢慢揉着她的肩膀，只是眼神却忍不住往她的后颈瞟。
那片白皙太晃眼，混着她身上的香气，还有她因为害羞而轻轻发颤的肩膀，让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
想把她轻轻揽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像她平时抱着自己那样。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岁安自己都愣了。
他以前只把清欢当要守护的人，可此刻，看着她娇小的背影、泛红的耳尖，闻着她身上的甜香，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锅里的鱼汤还在咕嘟响，鲜香依旧，可空气里好像又多了点别的味道，甜丝丝的，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清欢能感觉到岁安的手指偶尔会轻轻蹭过她的后颈，让她忍不住又绷紧了身子，却没再躲开；
岁安则一边揉着她的肩膀，一边努力压下心里的冲动。
“好、好了，”
清欢终于忍不住，轻轻挣了挣肩膀，声音带着点颤。
“鱼汤应该快好了，我去看看。”
她说着，飞快地站起身，几乎是逃也似的走向灶台，后背还隐隐泛着红。
……
岁安的脚步声刚消失在院角，她就顺着灶台边的墙壁慢慢滑下去，膝盖一软，整个人蹲在了地上。
双手下意识地撑在冰凉的青石板上，才没让自己跌坐下去。
手心还攥着刚才紧张时冒出的汗。
刚才岁安的指尖揉过肩膀时的触感还在。
不算重的力道，却透过薄薄的连衣裙，像电流一样窜过四肢百骸，让她浑身发麻。
“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她小声嘀咕着，脸颊还烫得厉害，抬手按在胸口，能清晰摸到心跳得又快又重。
怎么轮到岁安反过来对她好，她就腿软得站不住了？
蹲了好一会儿，胸口的悸动才慢慢平复了些，她才敢试着起身。
指尖扣着粗糙的墙皮，一点一点撑着身子站起来。
刚直起腰，腿还是有些发飘，踉跄了一下才站稳，连忙伸手扶住灶台边缘，才稍微找回了点力气。
她低头理了理裙摆，把刚才慌慌张张拉到前面的马尾，又慢慢拨回身后，却在看到领口时，脸颊又红了。
刚才按摩的时候，领口好像又往下滑了点，不知道岁安刚才有没有看到。
她慌忙抬手扯了扯衣领，把露出的那片奶白遮好，才松了口气。
锅里的鱼汤还在煮着，豆腐已经放进去了，雪白的豆腐块在奶白的汤里轻轻晃着，香气更浓了。
清欢拿起勺子，轻轻搅了搅锅里的汤，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院角。
她轻轻叹了口气，把勺子放回锅里。
汤熬好了，=刚端上桌，鲜香就裹着热气扑了满脸。
清欢把筷子摆好，又给岁安盛了满满一碗汤，才朝着院角喊：
“岁安，吃饭了！”
岁安应着声走进来，目光先落在桌上的鱼汤上，又下意识地往平时清欢常坐的位置扫了眼。
往常吃饭，清欢总爱挨着他坐，怎么说都不肯坐远。
可今天，她却坐在了餐桌对面。
面前摆着一碗只盛了小半碗的汤，手里捏着筷子，低着头像是在看碗里的鱼，没像平时那样立刻招呼他。
岁安心里有点古怪，却没问，只是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
刚拿起筷子，就见清欢夹了一大块没刺的鱼肉，轻轻放进他碗里，动作还是和以前一样细致，眼神却没看他，只小声说：
“快吃吧，鱼肉凉了就不鲜了。”
“你也吃。”
岁安把碗里的豆腐夹了一块给她，碰到她时，清欢像是被烫到似的，轻轻缩了一下手，碗底和桌面碰出一声轻响。
她飞快地抬眼瞟了他一下，又立刻低下头，夹起豆腐小口吃着，脸颊还带着点没褪尽的红。
桌上的热气慢慢飘着，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只有筷子碰着碗碟的轻响，和偶尔喝汤的声音。
清欢还是隔一会儿就给岁安夹菜、添汤，把他碗里的汤续得满满当当，自己碗里的鱼肉却没动几口，只偶尔喝两口汤。
她的目光总落在岁安的碗上，像是在确认他够不够吃，却很少抬头看他，马尾垂在肩头，遮住了小半张脸。
岁安喝着汤，眼角的余光却总忍不住往对面瞟。
“这汤很好喝。”
岁安主动开口，想打破这份安静。
“比上次你炖的鸡汤还鲜。”
清欢的动作顿了一下，嘴角轻轻弯了弯，声音还是轻轻的：
“喜欢就多喝点，锅里还有。”
她说着，又拿起汤勺，想给岁安添汤，手伸到一半，却又停住，转而给自己碗里添了小半勺，像是怕靠太近又会紧张。
岁安看着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又软又有点好笑。他故意把碗往她那边推了推：
“汤快没了，再给我添点吧。”
清欢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汤勺走过来，站在他身边添汤。
她的裙摆轻轻扫过他的椅子腿，身上的香味又飘了过来。
岁安抬头看她，刚好看到她垂着的眼睫，心里那股想抱她的冲动又悄悄冒了出来，却还是忍住了，只轻声说：
“小心烫。”
“嗯。”
清欢添完汤，飞快地走回对面坐下。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鱼肉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却没尝出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