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虚的拜师礼刚落幕,白浅以“司音”之名留在墨渊座下修行的消息,尚未传遍仙界,一只通体莹白、翅翼泛着微光的傀儡蝴蝶,已悄然穿越东荒云海,直奔九重天的太晨宫。
蝴蝶身形小巧,周身萦绕着微弱的隐匿灵力,正是紫嫣以圣级灵力感知与空间秘术炼制而成,能避开仙门法阵与高阶神只的窥探。它穿过太晨宫的琉璃拱门,掠过院中苍翠的古柏,最终停在正厅外的廊柱上,轻轻振翅,将一封折叠成蝶形的信纸落在东华帝君手边的石桌上。
此时的东华帝君正临窗静坐,手中把玩着一枚菩提子,周身气息淡漠疏离,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眼。信纸落下的刹那,他抬眸瞥了一眼,指尖微动,信纸便自动展开。
“白浅神魂有异,折颜功德流逝,十不存一,瑶光身中情丝绕,功德流逝,夜华即将被契约,墨渊功德也在流逝。”
短短数语,字字精准,直指仙界几位关键人物的隐秘境况。东华帝君眸色微沉,指尖拂过信纸,能感受到其上残留的淡淡功德灵力,却无半分神魂印记,显然送信人刻意抹去了所有痕迹。
他心中掀起波澜:白浅神魂有异,莫非与她自幼便有的封印有关?折颜上神功德深厚,怎会十不存一?瑶光上神素来清冷,竟会中情丝绕?夜华尚未降生,“即将被契约”又指何为?墨渊身为昆仑虚主,功德绵长,为何会无端流逝?
这封信揭露的隐秘,桩桩件件都关乎仙界格局,绝非普通神只能够知晓。东华帝君收起心绪,正欲用神力追溯信源,却见信纸突然燃起淡紫色火焰,瞬间化为灰烬,连一丝烟火气都未曾留下。
与此同时,廊柱上的傀儡蝴蝶也同步自燃,莹白的翅翼在火光中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火焰中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也未留下任何线索,仿佛这封信、这只蝴蝶,本就是一场幻影。
东华帝君起身,走到廊下,目光扫过太晨宫的云海,指尖掐算,推演之术全力运转。然而,无论他如何推算,都只觉得一片混沌,送信人的气息、信的来处,皆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连他这等上古神只都无法窥探分毫——那是融合了天机屏蔽术与功德之力的隔绝手段,远超普通的隐匿之法。
“有趣。”东华帝君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探究。能在他的太晨宫来去自如,留下如此精准的秘信,还能避开他的推演,这送信人绝非等闲之辈。
他沉吟片刻,召来司命星君:“去查,近期仙界是否有新晋上神现身,尤其是与狐族、昆仑虚、翼族相关之人。”
司命星君躬身应诺,心中却是疑惑不解——帝君素来不问世事,今日竟会主动探查一位不知名的神只。
东华帝君没有再多言,只是重新回到窗边静坐,指尖的菩提子转动得愈发缓慢。他知道,这封信绝非无的放矢,信中提及的每一件事,都可能引发仙界的连锁反应。白浅、墨渊、折颜、瑶光、夜华,这几位皆是天命关键之人,他们的变故,或许正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波。
而那位神秘的送信人,既知晓如此多的隐秘,又能精准把握时机,其目的究竟是警示,还是另有图谋?东华帝君虽推算不出对方来历,却能感受到信中并无恶意,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功德气息,纯净而平和。
此时的瀛洲岛,紫嫣正站在灵湖旁,看着湖面倒映出的自己紫色九尾,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她遣出傀儡蝴蝶,并非想要干涉天命,只是不忍见墨渊身祭东皇钟、折颜功德耗损、瑶光沉沦情劫——三万年凡尘修行,让她见惯了悲欢离合,虽不愿卷入天翼大战,却也想为这些上古神只提个醒,让他们有机会避开既定的悲剧。
“主人,信已送达,东华帝君未曾察觉我们的踪迹。”灵依上前禀报。
紫嫣点头:“如此便好。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做好自己的事便够了。”她转头看向正在灵田劳作的紫狐幼崽与四大凶兽,眼中满是平和,“瀛洲岛的安宁,才是我们的根本。”
她并不知道,这封看似简单的秘信,已在东华帝君心中埋下了一颗疑云的种子,也为日后的仙界格局,悄然埋下了变数。而此时的昆仑虚,司音(白浅)正与一众师兄嬉笑打闹,全然不知自己的神魂异状已被人察觉;十里桃林,折颜上神仍在酿酒作画,未曾察觉自己的功德正在悄然流逝;九重天的瑶光殿,瑶光上神正对墨渊暗生情愫,却不知自己已中了情丝绕的隐患。
仙界的风,悄然改变了方向。而紫嫣,这位隐居在瀛洲岛的紫色九尾天狐,虽不愿卷入纷争,却已在不经意间,成为了搅动仙界命运的一缕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