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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笋师太几乎是冲回自己那间狭小、陈设简陋的寮房的。关门,落栓,动作一气呵成,仿佛身后追着洪水猛兽——那洪水猛兽的名字叫“玄真子”,还带着“唰唰唰”的嘲讽背景音。

“砰!” 她将手里的小锄头和破竹筐狠狠掼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这小小的发泄并不能平息她胸中翻腾的怒火和强烈的羞耻感。那个蓝色身影、那冰冷的眼神、那轻描淡写拂袖的动作……如同烙印般刻在她脑海里,反复灼烧着她的神经。

“牛鼻子!老古板!装腔作势!呸!” 玉笋对着空气咬牙切齿,挥舞着拳头,仿佛玄真子就站在眼前,“扫你的地去吧!扫一辈子!扫进棺材板里!贫尼祝你吃饭噎着,喝水呛着,走路摔个狗啃泥!”

恶毒的诅咒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却显得格外空洞无力。肚子适时地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咕噜噜”声,如同最无情的嘲笑,瞬间将她的愤怒浇灭了大半。

饿。

好饿。

前胸贴后背的饿。

抄了一早上大殿,又跟杂草搏斗,还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墙头社死”,她早已是强弩之末。此刻,愤怒的潮水退去,留下的只有冰冷的、深入骨髓的饥饿感和……对那一百遍《心经》的深深恐惧。

玉笋哀嚎一声,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冰冷的木板床上。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寮房角落那张小小的方桌——桌上,笔墨纸砚早已备好,旁边还整整齐齐地摞着一叠厚厚的、散发着淡淡墨香和纸浆味道的宣纸。最上面一张,赫然写着慧明师太亲笔的范例:《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玉笋看着那熟悉的字句,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一百遍!这密密麻麻的字,如同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她的理智和仅存的体力。

“慧明师太……您也太狠心了……” 玉笋悲从中来,鼻子发酸。抄经本就枯燥乏味,如今还要饿着肚子抄?这不是修行,这是酷刑!是谋杀!

她慢吞吞地挪到桌边,如同奔赴刑场。拿起那支冰冷的毛笔,蘸了蘸早已研好的墨。墨汁浓黑,散发着苦涩的味道。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早课的内容,试图找回一点“佛性”来对抗这可怕的饥饿和内心的烦躁。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她提笔,手腕颤抖着,在洁白的宣纸上落下第一个字。字迹歪歪扭扭,如同喝醉了酒的螃蟹在爬。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第二个字,第三个字……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单调得令人昏昏欲睡。胃里的空虚感如同黑洞般不断扩大,吞噬着她的注意力。眼前娟秀的经文开始扭曲、模糊,幻化成一笼屉热气腾腾、白白胖胖的素包子……

“包子……” 玉笋无意识地呢喃出声,一滴晶莹的口水顺着嘴角滑落,“啪嗒”一声,正滴在刚刚写好的“空”字上。墨迹瞬间洇开,糊成了一团暧昧不明的墨疙瘩。

“啊!” 玉笋惨叫一声,懊恼地扔下笔。完了!又毁了一张!她手忙脚乱地想用袖子去擦,结果越擦越脏,好好的宣纸变成了乌漆嘛黑的一团。

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看着那团污迹,又看看旁边厚厚的一摞空白宣纸,再看看自己空空如也、咕咕作响的肚子……一股巨大的绝望和自暴自弃的情绪猛地涌了上来!

“抄!抄!抄!抄你个头!” 玉笋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笔架上的毛笔都跳了起来,“贫尼不抄了!饿死算了!让那牛鼻子老道看笑话去吧!反正贫尼在他眼里就是个笑话!”

她像只困兽般在狭小的寮房里踱步,胸中的邪火无处发泄。玄真子那张冰冷刻板的脸又浮现在眼前,带着无声的嘲讽。玉笋越想越气,一股强烈的报复欲冲昏了头脑。

“哼!你不让贫尼好过,贫尼也让你不痛快!” 她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的光芒。她重新坐回桌边,这次,她没有去拿写经文的纸笔,而是从床铺底下摸摸索索,掏出一个用油纸小心包裹的小本子——那是她偷偷藏起来的、不知道从哪个香客那里顺来的、画满了各种花鸟鱼虫和……嗯,一些体态风流的仕女图的画册。平时是她排遣寂寞的“精神食粮”。

她翻到一页空白处,拿起画笔(她偷偷藏着的),蘸了浓浓的墨汁,带着满腔的怒火和报复的快感,开始在纸上肆意挥洒!

她画的不是什么菩萨罗汉,也不是什么花鸟虫鱼。

她画的是一个穿着靛蓝色道袍、梳着严整道髻的背影!

背影正微微弯着腰,双手握着一柄巨大的、夸张到变形的扫帚,以一种极其僵硬的、如同提线木偶般的姿势在扫地!背景是几棵被画得像方尖碑一样笔直的松树。

画风极其抽象、扭曲、充满恶意!

她重点突出了那个扫地的背影——腰背僵硬得如同铁板,道袍的褶皱被她画得像刀刻一样生硬,特别是握着扫帚的手,青筋暴露,骨节狰狞,仿佛不是在扫地,而是在跟扫帚进行殊死搏斗!

“唰!唰!唰!” 玉笋一边画,一边咬牙切齿地模仿着那恼人的扫地声,“我让你扫!扫!扫!扫进十八层地狱去扫吧!扫你的清规戒律去吧!扫你的破道袍去吧!”

她越画越起劲,越画越解气。笔下那个蓝色的背影被她涂抹得越来越滑稽,越来越面目可憎。她甚至在那背影的头顶上,画了几只盘旋的乌鸦,呱呱叫着,拉下一坨坨鸟粪(用墨点代替)。

“哈哈!解气!太解气了!” 看着纸上那个被她丑化得不成样子的“玄真子”,玉笋终于觉得胸口的恶气出了一点点。她放下画笔,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忍不住嘿嘿傻笑起来。饥饿感似乎也被这报复的快感暂时压下去了一些。

就在她得意洋洋,考虑着要不要再给这个“牛鼻子”画上两撇山羊胡时——

“笃笃笃。”

寮房的门,被轻轻叩响了。

玉笋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想把手里的“罪证”塞到床铺底下,结果动作太大,画笔“啪嗒”掉在地上,墨汁溅脏了她的僧裤。

“谁……谁啊?” 玉笋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慌和心虚。难道是慧明师太派人来检查抄经进度了?完了完了!画册还摊在桌上呢!

门外传来一个平静无波、毫无起伏,却让玉笋瞬间血液倒流、如坠冰窟的声音:

“贫道玄真子。”

轰隆!

玉笋只觉得一道炸雷在头顶劈开!

玄!真!子!

他怎么会来?!他怎么敢来?!他来找自己算账了?!因为墙头偷窥?还是因为他听到了自己刚才的诅咒和叫骂?慧明师太知道了吗?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

玉笋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她手忙脚乱地把画册胡乱塞进怀里(墨迹未干,瞬间浸透了衣襟),又抓起一件衣服盖住桌上的笔墨,最后才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背靠着门板,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道……道长……有何贵干?贫尼……贫尼正在……正在潜心抄经!不便见客!”

门外沉默了片刻。

那沉默如同凌迟的刀子,一刀刀割在玉笋紧绷的神经上。

就在玉笋快要窒息的时候,玄真子那冷冽平稳的声音再次响起,穿透薄薄的门板:

“奉观主之命,送还贵庵经书一册。晨间于敝观后院拾得。”

送还经书?

玉笋一愣。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身上,没丢经书啊?难道是庵里其他师姐妹的?

“哦……哦!多谢道长!” 玉笋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来算账的就好。她赶紧整理了一下慌乱的心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烦请道长……将经书放在门外石阶上即可!贫尼稍后自取!”

她可不敢开门!怀里还藏着那张“罪证”呢!墨汁肯定把衣服都染黑了!而且她现在这副狼狈样(脸上泥痕未净,僧裤还沾着墨点),更不能见人!

门外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玉笋几乎能想象出玄真子那微微蹙眉、带着审视和不赞同神情的脸。他大概觉得她行为无状,连门都不敢开吧?管他呢!反正形象早就毁了!

“嗯。” 门外终于传来一声极淡的回应。接着,是衣物摩擦的细微声响,似乎是他弯腰放下了什么东西。然后,便是沉稳的、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在院外,玉笋才敢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门缝。果然,门口的石阶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本用靛蓝色干净布帕包裹着的经书。

她飞快地探身出去,一把将经书捞了进来,迅速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吓死贫尼了!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经书。解开那方靛蓝色的布帕(布料浆洗得发白,熨烫得一丝褶皱也无,带着一种清冷的、类似松针的味道),露出了里面的经书封面。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正是她早课时打瞌睡、流口水、最后还打翻供桌玷污了的那一本!慧明师太让她抄写《心经》作为惩罚,这本污损的《金刚经》大概是被静心师太她们收拾残局时,不小心混在杂物里,又被风吹到隔壁道观后院去了?

玉笋翻开经书。果然,扉页上那几行“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的地方,还残留着她口水的洇痕,墨迹晕染开一片,显得格外刺眼和……尴尬。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玄真子……捡到了这本经书。他还特意用这么干净的布帕包好,亲自送回来……

他看到了这滩口水污迹吗?

他当时是什么表情?是不是又像在菜园墙边那样,露出了那种深沉的、洞悉一切的、带着无声鄙夷的眼神?然后,再拂一拂袖子?

玉笋的脸颊一阵阵发烫。这简直比当面被拆穿还要难堪!她的“罪证”,被最不想看到的人,以最郑重其事的方式送了回来!

“他一定是故意的!” 玉笋恨恨地想,“故意羞辱贫尼!用这种方式提醒贫尼早上的狼狈!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假正经!”

她越想越气,刚才因为画画而稍微平息一点的怒火又“噌”地窜了上来。她粗暴地将那本《金刚经》连同那方靛蓝色的布帕一起,塞进了桌子的最底层抽屉里,眼不见为净!

做完这一切,她颓然地坐回椅子上。肚子又开始疯狂地叫嚣。愤怒和羞耻感消耗了她最后一点力气。她看着桌上那厚厚一摞空白的宣纸,还有那团被她弄污的墨疙瘩,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一百遍《心经》……如同不可逾越的天堑,横亘在她面前。

“抄……贫尼抄还不行吗……” 玉笋带着哭腔,认命地重新拿起笔。这一次,她连诅咒玄真子的力气都没有了。饥饿和绝望如同两座大山,沉沉地压在她的身上。

她颤抖着手腕,在崭新的宣纸上落下歪歪扭扭的第一笔:

“观……自在……菩萨……”

字迹虚弱无力,如同她此刻的状态。阳光透过小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照亮了她眼底深重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对未来的茫然。

那本污损的《金刚经》静静地躺在抽屉深处,靛蓝色的布帕如同一个沉默的烙印,记录着这场荒诞修行中的又一次社死和来自隔壁的、冰冷的“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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