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法诀争锋
经过一夜的发酵，“地等资质”所带来的震撼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在第二日的小比会场酝酿成了更大的风暴。当林风再次出现在演武广场时，他瞬间成为了全场无可争议的焦点。
无数道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他身上，好奇、审视、羡慕、嫉妒、探究…种种情绪交织，几乎要将他穿透。窃窃私语声围绕着他响起，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放大解读。
“就是他？那个地等资质？” “看着也没什么特别嘛…” “入门不到半年就炼气三层？这速度…” “哼，灵力强不代表法术强，绣花枕头罢了。”
王浩紧张地跟在林风身边，仿佛被这阵势吓到了。林风却面沉如水，目不斜视，将所有杂音摒除在外，心如止水。既然选择了显露，便要有承受这一切的觉悟。
高台之上，诸位长老的目光也更多地投注在他身上。清虚子长老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白玉瑶依旧清冷，但目光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注；雷师叔则咧着嘴，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被旁边的长老瞪了一眼才稍稍收敛。
赵元明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感受到那些原本聚焦于他的目光和赞叹，此刻全被林风夺走，那种被彻底比下去的羞辱感和嫉妒如同毒火般灼烧着他的内心。他死死盯着林风，眼中寒光闪烁，今日，他定要当众将这小子踩在脚下，夺回属于自己的荣耀！
“肃静！”清虚子长老的声音压下喧嚣，“第二轮，法术比试！规则如下：弟子两两对决，只可使用基础法术，不得使用法器、符箓。以施展法术之‘威力’、‘精妙’、‘掌控’、‘应变’为评判标准！一方认输、力竭或明显不敌即判负！现在，抽签开始！”
一座巨大的签筒被抬上高台，里面放着刻有数字的玉牌。弟子们依次上前抽取。
林风抽到的是“丙字柒号”。而赵元明，则抽到了“甲字叁号”。两人并未在第一轮相遇。
比试在十座擂台上同时进行。执事弟子高声唱号，被点到的弟子飞身跃上擂台，各显神通。
一时间，擂台上灵光闪耀，呼啸声不绝于耳。
火弹术划破空气，留下灼热的轨迹；水润术化作灵动水蛇，缠绕束缚；庚金气锋利无匹，斩击凌厉；土墙术轰然隆起，坚实防御；轻身术使得身影飘忽，难以捕捉…
基础法术虽然简单，但在不同弟子手中施展出来，效果却是天差地别。有的火弹硕大却涣散，有的细小凝练威力集中；有的水蛇灵动自如，有的却呆板僵硬；有的庚金气只能斩断木桩，有的却能切开岩石！
惊呼声、喝彩声、叹息声此起彼伏。
林风静静观战，默默观察着每个人的特点，与自己所学相互印证。他发现，那些修仙世家出身的弟子，对法术的理解和掌控确实普遍更强，施法速度更快，变化也更精妙。但其中也有不少人过于追求形式华丽，反而忽略了实用性。
“丙字柒号，林风！戊字贰号，孙裕！三号擂台！”
执事弟子的声音响起。林风神色一动，孙裕？正是赵元明的那个跟班。
王浩紧张道：“林师兄小心！他肯定是赵元明派来试探你虚实的！”
林风点点头，身形一纵，轻飘飘地落上三号擂台。对面，孙裕也跳了上来，脸色有些紧张，却又带着一丝狠厉，显然得到了赵元明的某种指令。
“比试开始！”
裁判一声令下，孙裕率先发动攻击！他双手疾挥，瞬间竟凝聚出三颗拳头大小的火弹，成品字形呼啸着射向林风！这一手同时凝聚三颗火弹，显示出了不俗的灵力掌控力。
台下响起一阵低呼。同时操控多颗法术能量体，难度不小。
然而，在林风眼中，这三颗火弹看似迅猛，实则灵力分布不均，轨迹僵硬，破绽百出。他甚至没有移动，只是简单的一抬手。
一面厚实的土墙瞬间拔地而起，精准地挡在三颗火弹的必经之路上！
轰！轰！轰！
火弹撞上土墙，爆炸开来，烟尘弥漫，土墙剧烈晃动，却并未崩溃。
孙裕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林风的土墙术如此坚固，施法速度更是快得惊人。他立刻改变策略，脚下轻身术发动，快速移动，同时双手连弹，一道道尖锐的庚金气如同飞刀般，从不同角度射向林风，试图寻找破绽。
林风依旧站在原地，身形微动，或是升起一面小土盾，或是凭空凝聚一团水球抵消，总是以最小消耗、最精准的方式，将孙裕的攻击一一化解，显得游刃有余。
台下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这林风对基础法术的运用，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每一种法术都信手拈来，时机、角度、力度无不恰到好处，仿佛经过了千锤百炼！这真的是一个入门半年的弟子？
高台上，长老们也纷纷点头。
“基础扎实，应变沉稳，不错。”清虚子长老难得露出一丝赞许。
“尤其是那份冷静，远超同龄人。”女长老补充道。
雷师叔得意地哼了一声，没说话。
赵元明的脸色则更加难看，林风表现得越从容，就越衬托出他的无能！
擂台上，孙裕久攻不下，额头见汗，灵力消耗巨大。他一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双手猛地合十，全身灵力疯狂涌动，竟是要施展某种需要蓄力的强力法术！
机会！
就在孙裕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刹那，林风动了！
他一直没有移动的身形如同鬼魅般骤然前冲，速度之快，带起道道残影！并非轻身术，而是纯粹肉身力量与灵力的爆发！同时，他右手食指向前轻轻一点。
没有耀眼的灵光，没有剧烈的波动，只有一缕细如发丝、近乎透明的淡金色火线，悄无声息地电射而出！
那火线速度极快，温度内敛到极致，精准无比地穿过孙裕尚未成型的法术灵光，轻轻点在他的手腕之上！
“啊！”孙裕惨叫一声，只觉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刺痛，凝聚的灵力瞬间溃散，反噬之力让他气血翻涌，踉跄后退，一屁股跌坐在擂台上，捧着焦黑的手腕，满脸惊恐。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许多人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林风突然前冲，孙裕就惨叫倒地了！
“林风胜！”裁判愣了一下，才宣布结果。他深深看了林风一眼，刚才那道奇异的火线，让他都感到一丝心悸。
台下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哗然！
“发生了什么？” “孙裕怎么就输了？” “那是什么法术？没看清啊！”
林风面无表情，对着裁判行了一礼，飘然下台。他刻意控制了那缕融合了《九阳炼器诀》残意和纯阳灵力的火焰，使其看起来更像是一种高度凝聚、温度极高的特殊火矢术，并未完全暴露底牌。
但这一手，已经足够震撼！
“好精妙的操控！好诡异的火焰！”有识货的弟子惊呼。
“那绝不是普通的火矢术！威力且不说，那凝聚度和速度太可怕了！”
赵元明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林风赢得越轻松，就越像是在狠狠打他的脸！但他也从孙裕的落败中，隐约窥探到林风法术那诡异的速度和穿透力。
比试继续进行，精彩纷呈，但有了林风珠玉在前，后面的比赛似乎都显得有些平淡。
终于，轮到了赵元明。
“甲字叁号，赵元明！乙字玖号，李焕！”
李焕也是赵元明的跟班之一，实力比孙裕稍强。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几乎是保送赵元明晋级。
果然，擂台上，李焕只是象征性地抵抗了几下，便主动认输下台。赵元明甚至没有出汗，就轻松获胜。他站在擂台上，享受着部分弟子的欢呼，目光却冰冷地投向台下的林风，充满了挑衅。
林风恍若未见。
又经过几轮比试，淘汰者越来越多，剩下的无一不是外门弟子中的佼佼者。
“丙字柒号，林风！甲字拾号，陈锋！”
林风再次上台。这次的对手陈锋，并非世家子弟，但入门已有两年，以一手出神入化的“缠绕术”和“地刺术”闻名，打法极其难缠。
“请林师弟指教！”陈锋神色凝重，显然将林风视为大敌。
“请陈师兄指教。”
比试开始！陈锋毫不迟疑，双手按地！顿时，林风脚下地面波动，十数根坚韧的青藤破土而出，如同毒蛇般缠向他的双腿！与此同时，他身后悄无声息地突起一根尖锐的地刺！
配合默契，时机刁钻！
台下响起惊呼！这陈锋果然名不虚传！
然而林风仿佛早有预料，在青藤破土的瞬间，他脚下轻轻一跺，一股灼热的灵力透地而入！那汹涌而来的青藤如同被烫到一般，瞬间枯萎焦黑！同时他看也不看，反手一指，一道庚金气精准斩出，将身后偷袭的地刺从中斩断！
破得干净利落！
陈锋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自己的杀招被如此轻易化解。他急忙后退，双手连挥，更多青藤从四面八方涌向林风，试图困死他。
林风身形晃动，如同游鱼般在藤蔓缝隙中穿梭，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缠绕，同时指尖不断点出细小却凝练的火星，精准地点在藤蔓节点之上，使其不断枯萎。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一种精准预判的美感，仿佛不是在战斗，而是在进行一场优雅的表演。
高台上，长老们看得频频点头。
“此子灵识敏锐，应变极快。” “五行法术运用娴熟，相生相克之理已初窥门径。”
最终，林风抓住一个空隙，一道迅疾的水流冲击在陈锋胸口，将其撞下擂台。
“林风胜！”
台下再次爆发出热烈的议论。林风用实实在在的战绩，证明了他的“地等”资质绝非虚名！
接下来的比试，林风又轻松战胜了两名对手，无一不是以精准的操控、最小的消耗和恰到好处的应变获胜，显得深不可测。
而赵元明也同样一路高歌猛进，他的风系法术迅疾凌厉，攻击力强大，往往几个回合便能强势击败对手，风格与林风的沉稳精准截然不同。
所有人的心中都隐隐期待起来，这两个目前表现最为耀眼的新人，迟早会在擂台上相遇！
终于，在经过又一轮抽签后，执事弟子高亢的声音响彻广场，点燃了全场的气氛：
“丙字柒号，林风！甲字叁号，赵元明！一号擂台！”
来了！
全场瞬间沸腾！所有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一号擂台！
赵元明脸上露出狰狞而兴奋的笑容，纵身跃上擂台，折扇轻摇，眼神睥睨：“林风！滚上来受死！今日我便让你知道，野鸡永远变不了凤凰！”
林风面无表情，一步步走上擂台，平静地看着他：“废话少说。”
两人对峙，气势碰撞，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高台之上，所有长老都坐直了身体，目光聚焦于此。雷师叔收起了笑容，眼神微凝。清虚子长老抚须的手也停了下来。
全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这场龙争虎斗的开始。
裁判看了看气氛紧张的二人，深吸一口气，高高举起手臂，然后猛地挥下：
“比试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