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号上网的 “滋滋” 声还没完全从耳膜褪去，张嘉豪盯着 cRt 显示器上弹出的 “好友申请上限” 提示框，眉头微微一挑。刚注册好第一个 qq2003 版账号，还没来得及添加几个核心客户，系统就提示最多只能加 50 个好友 —— 这哪够支撑 JY 资料的客户咨询和域名运营？
“老板，再续两个小时！” 他转头冲网吧柜台喊了一声，手里攥着那张印着 “欢乐网吧” 字样的会员卡，卡片边缘已经被磨得有些毛边。网吧里烟雾缭绕，几台老式电脑前坐着叼着烟的年轻人，键盘敲击声和《传奇》游戏的音效混在一起，空气里飘着泡面和烟草的味道。老板叼着烟走过来，在账本上划了两笔：“再加两小时，4 块钱，先付钱。”
张嘉豪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零钱，数出四张一元纸币递过去，目光又落回屏幕。无头像的 qq 界面简洁得有些简陋，灰色的好友列表里只有系统自带的 “qq 交友中心”，他手指在泛黄的键盘上敲了敲，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 既然一个账号不够用，那就多申请几个，分工明确才能高效运转。
他重新点开注册页面，拨号上网的指示灯疯狂闪烁，“滋滋啦啦” 的连接声在嘈杂的网吧里格外清晰。填写昵称时，他特意区分了用途：第一个账号叫 “JY 资料 - 咨询”，专门用来对接学生和家长的预订咨询；第二个叫 “JY 小组 - 内部”，只加李伟、王虎、陈雪等核心成员，方便同步订单和资料更新进度；第三个则叫 “本地生活网 - 运营”，专门对接域名广告和合作商。
注册过程并不顺利，验证码是歪歪扭扭的手写体，第一次输错了，第二次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才认清 “6” 和 “9” 的区别。等三个账号全部注册成功时，网吧老板拿着时长账单走过来：“已经一个半小时了，续的两小时快到了啊。” 张嘉豪点点头，快速把三个 qq 号抄在作业本背面，字迹工整地标注好用途，又在每个账号后面画了个小方框，准备后续记录好友添加情况。
离开网吧时，夕阳已经西斜，自行车后座上绑着的笔记本被风吹得哗啦响。路过镇口的供销社，他停下车买了一瓶冰镇汽水，3 毛钱一瓶，玻璃瓶上还挂着水珠。拧开瓶盖时 “砰” 的一声，气泡涌出来溅到手上，凉丝丝的。他一边喝着汽水，一边蹬着自行车往家赶，脑子里盘算着怎么把 qq 号推广出去 ——bp 机和公共电话终究不方便，qq 能实时留言，还能建群，效率比之前高太多了。
回到家时，母亲正在厨房做饭，案板上摆着刚切好的土豆丝，锅里的花生油冒着青烟。张嘉豪放下自行车，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本，把写着 qq 号的那一页撕下来，又找出钢笔在上面补充了一行字：“预订 JY 资料、咨询广告合作，可添加对应 qq，留言必回”。他想了想，又在每个 qq 号后面括号标注了 “无头像即为本人”，免得客户加错。
晚饭时，小灵通突然 “滴滴” 响了两声，是李伟发来的 bp 机消息：“邻市模仿的笔记已经没人买了，咱们的新版笔记订单又多了 8 份，要不要明天送货？” 张嘉豪回复：“明天让王虎带队送货，你先添加这个 qq 号‘JY 资料 - 咨询’，把已预订的客户都加上，后续订单统一在 qq 上对接。” 他把 qq 号用数字键一个个敲过去，生怕输错一个数字。
吃完饭，他跑到镇上唯一一家有拨号上网的打字复印店，花 5 块钱借用电脑登录了三个 qq 账号。打字复印店老板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好奇地凑过来看：“这玩意儿是叫 qq 吧？听说城里年轻人都在用。” 张嘉豪笑着点头，一边通过李伟发来的好友申请，一边把 qq 号发给刘峰，让他帮忙在域名网站的首页加上 “qq 咨询” 板块。
刚把网站上的联系方式更新完，“JY 资料 - 咨询” 的账号就弹出了好友申请提示，头像是空白的，昵称是 “初三 - 张明”。通过申请后，对方立马发来消息：“我是三中的，想预订一套数学和英语的新版笔记，能不能送货上门？” 张嘉豪快速回复：“可以，明天下午送货到三中门口，每份 15 元，需要先付 5 元定金，到货后补尾款。” 对方很爽快地答应了，还问能不能顺带买一套错题解析，张嘉豪趁机推荐：“错题解析和笔记绑定购买，一套 25 元，比单独买便宜 5 元。”
不到半小时，三个 qq 号就陆续收到了 10 条好友申请，有学生自己加的，也有家长代孩子咨询的。其中一个家长留言：“我家孩子数学总考不及格，看同学用你们的笔记进步很大，能不能先看看样本？” 张嘉豪回复：“明天送货时可以带样本给你看，满意再购买，支持先看后买。”
他把所有咨询都整理在笔记本上，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已付定金的画 “√”，待确认的画 “○”，需要补资料的画 “△”。看着密密麻麻的记录，他心里一阵踏实 —— 前世直到三十多岁才接触到私域流量的概念，没想到这一世在 2003 年就能借助 qq 提前布局，这种领先时代的感觉，比赚了钱还爽。
就在他准备下线时，“本地生活网 - 运营” 的 qq 突然弹出一条陌生消息，对方没有昵称，头像也是空白的，只发来一句话：“你的域名我很感兴趣，出价 2 万元收购，一口价，要不要卖？”
张嘉豪盯着屏幕上的文字，手指顿在键盘上。2 万元，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可不是小数目，足够把印刷厂的设备再升级一遍，也能拿下城郊那块心仪的地块。但他心里清楚，这个域名绑定的是本地 JY 资源和未来的生活服务平台，再过几年，别说 2 万，200 万都不一定能买到。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在键盘上敲下回复，却在发送前又停住了 —— 对方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出价收购？会不会是之前的邻市骗子或者抢订单的邻镇老板？
夜色渐深，打字复印店的老板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催促道：“小伙子，快到关门时间了，要不下次再来吧。” 张嘉豪点点头，快速关掉 qq 界面，把笔记本揣进怀里。走出打字复印店时，路灯昏黄的光线照在小路上，他蹬着自行车往家赶，心里却翻江倒海 —— 这 2 万元的收购提议，到底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还是另一个陷阱？而这个神秘的陌生网友，又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