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还带着燥热，印刷厂老旧的木门被 “砰” 地推开，食品厂的张老板领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闯进来，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手里紧紧攥着个牛皮纸信封。
“嘉豪，救命！” 张老板一进门就直奔正在核对笔记订单的张嘉豪，声音里带着急火，“我这朋友是县西头新开的零食厂老板，要赶在国庆前铺货，10 万份包装，必须 5 天内拿到手！”
西装男也跟着点头，从信封里抽出张手绘的包装草图，纸上用钢笔勾勒着小熊图案和 “香脆薯条” 四个艺术字：“小兄弟，我叫刘建国，这包装关系到我厂子第一批货能不能上架，愿意多付 20% 货款，只求按时交货！”
张嘉豪接过草图，指尖触到粗糙的画纸，上面还有钢笔涂改的痕迹。他抬头看向车间里的两台胶印机，一台是刚买的二手设备，一台是舅舅留下的老机器，平时每天满负荷运转也就生产 2 万份笔记，10 万份包装要 5 天完成，意味着得 24 小时连轴转。
“刘老板，包装用的食品级油墨我们有，但 5 天赶 10 万份，工人得三班倒，而且不能出一点差错。” 张嘉豪指尖敲着桌面，脑子里快速盘算，“我可以接，但有两个条件：第一，预付 30% 货款当材料费；第二，验收时按抽检标准来，只要合格率达到 98%，就不算违约。”
刘建国毫不犹豫地从包里掏出一沓现金：“没问题！这是 3 万预付款，剩下的交货时一次性结清，只要能按时给我，合格率 95% 以上我就满意！”
张嘉豪让李伟把钱收好，转身吹响了挂在车间墙上的铜哨。工人们听到哨声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围过来，车间里弥漫着油墨和纸张混合的味道，老旧风扇吱呀作响地吹着热风。
“紧急任务，10 万份零食包装，5 天交货！” 张嘉豪站在胶印机旁，声音清亮，“从现在起实行三班倒，每班 3 个人，负责印刷、裁剪、打包，每多生产 1000 份，当班每人额外加 50 元绩效奖金，全勤再加 100 元！”
工人们顿时炸开了锅，原本低头做事的老王抬起头：“小张老板，三班倒倒是行，但夜班熬不住啊，能不能给整点夜宵？”
“没问题！” 张嘉豪一口答应，“夜班的夜宵我让王虎从供销社买，饼干、面包管够，再给大家备着热水和茶叶。另外，谁要是能提出提高效率的办法，奖励 200 元！”
话音刚落，技术员老陈举手：“我看可以把裁剪和印刷的流程衔接起来，印刷机刚印好的纸张直接送裁剪台，不用先堆着，能省不少时间。”
“就按你说的来！” 张嘉豪立刻拍板，“老陈，这 200 元奖励给你，现在就调整设备！”
另一边，赵晓雅已经拿着刘建国的草图回了办公室，她铺开画纸，用铅笔细细修改小熊的线条，又参照当时流行的零食包装风格，在边角加了些波浪纹装饰。“豪哥，你看这样行不行？” 她举起画纸，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上面，钢笔勾勒的线条清晰利落。
张嘉豪凑过去看了眼：“把‘香脆薯条’的字体再加粗点，颜色用深红色，显眼！”
赵晓雅点点头，拿起钢笔蘸了蘸红墨水，一笔一划地修改。旁边的陈雪和李伟正在整理订单清单，用算盘核算需要的纸张数量，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和车间里胶印机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
第一天的白班还算顺利，工人们熟悉了流程后效率越来越高，到傍晚交班时，已经完成了 2.3 万份。王虎提着两大袋从供销社买的饼干和面包过来，还捎带了几瓶橘子味的汽水：“豪哥，夜班的零食买来了，老张师傅说想喝口白酒解解乏，要不要给他带两瓶？”
“白酒就算了，夜班喝酒误事。” 张嘉豪摇头，“给大家带点薄荷糖，提神醒脑，再买几包茶叶，用热水泡着喝。”
夜幕降临，印刷厂的灯亮了起来，昏黄的灯泡照亮了忙碌的身影。张嘉豪守在车间里，时不时检查一下印刷质量，防止出现油墨不均或者图案偏移的问题。赵晓雅设计的包装图案印出来效果很好，深红色的字体配上憨态可掬的小熊，看着就招人喜欢。
到了后半夜，突然听到 “嘶” 的一声，负责印刷的小李惊呼：“不好，机器卡纸了！”
张嘉豪赶紧跑过去，只见胶印机的滚筒里卡了一沓纸，油墨蹭得到处都是。老陈也闻声赶来，两人小心翼翼地把卡纸取出来，幸好只是少量纸张损坏，没有影响机器运转。
“小李，以后进料慢一点，别一次性放太多纸。” 张嘉豪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慌，这点损耗不算什么，咱们按时完成就行。”
小李点点头，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重新开始进料。旁边的老王递过来一杯热茶：“小张老板，你都守了大半夜了，去办公室眯一会儿吧，这里有我们盯着。”
“没事，我再等等。” 张嘉豪喝了口茶，茶叶的清香驱散了些许困意，“刘老板刚才用 bp 机催了，问进度怎么样，我得确保不出岔子。”
就这样连轴转了四天，到第五天清晨，当最后一批包装打包完成时，仓库里已经堆起了高高的纸箱。李伟拿着算盘算了算：“豪哥，一共印了 10.8 万份，合格率 99.2%，超额完成任务！”
工人们脸上都带着疲惫，但眼里满是兴奋，老王搓着手：“小张老板，这绩效奖金可得说话算话啊，我这四天挣的奖金比一个月工资还多！”
“放心，今天下午就给大家发！” 张嘉豪笑着点头，让王虎和李伟联系刘建国送货。
中午时分，刘建国带着货车赶到印刷厂，看到堆得整整齐齐的纸箱，当场拆开一箱检查，拿起一个包装对着阳光看了看：“不错不错，印刷清晰，裁剪也整齐，比我预想的还好！”
他当场结清了剩余的货款，还额外多给了 5000 元：“小兄弟，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以后我的包装就都交给你了，长期合作！”
张嘉豪没收额外的钱，只收下了约定的货款：“刘老板，合作愉快，以后有订单提前说，我给你留产能。”
送走刘建国，舅舅拿着账本走进来，脸上笑开了花：“嘉豪，这单赚了 2.3 万，加上之前的笔记和食品包装订单，这个月营收突破 2 万了！”
张嘉豪接过账本，看着上面手写的数字，心里涌起一股成就感。从最初的悠悠球摆摊，到现在印刷厂步入正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不仅赚到了第一桶金，还积累了稳定的客户资源。
正在这时，口袋里的小灵通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母亲的号码。他赶紧按下接听键，母亲的声音带着些许担忧：“豪豪，你忙完了吗？今天去县城医院体检，医生说我有点轻微胃病，让注意饮食，你晚上能不能早点回家？”
张嘉豪心里一紧，前世母亲就是因为长期劳累和饮食不规律，落下了严重的胃病，后来还引发了其他并发症。他握紧小灵通，声音放柔：“妈，我马上就回去，你别担心，以后我每天给你做早餐，咱们好好调理。”
挂了电话，他转头对舅舅说：“舅舅，厂里的事你先盯着，我回家一趟，顺便给我妈买点养胃的食材。”
夕阳西下，张嘉豪骑着自行车往家赶，路上的自行车流穿梭不息，路边的小卖部播放着《西游记后传》的主题曲，晚风拂过脸颊，带着淡淡的桂花香。他心里暗暗发誓，这一世，一定要好好照顾母亲，弥补前世所有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