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鹰嘴崖的山口就传来马蹄声 —— 三匹黑马踏破晨露,为首的汉子满脸络腮胡,腰间悬着柄缺了口的刀,正是野狼寨寨主 “黑狼”。他身后跟着两个精壮的喽啰,手里各拎着个布包,里面是昨夜清点的赃银,显然是来赴老郑的约。
老郑早站在山口的老槐树下等了,身后跟着五个鹰嘴崖的土匪 —— 如今都换了新打的短刀,腰板挺得笔直,没了往日的散漫。黑狼勒住马,目光扫过几人,又落在老郑手里的账册上,声音粗哑:“郑先生,我按你说的,把抢来的银子都带来了,商队的货也让人送回去了。现在,我想问问,跟着秦公子做事,真能有月银,还能脱了这土匪的名头?”
老郑把账册递过去,上面记着鹰嘴崖近几日的开销:“你看,这是咱们鹰嘴崖弟兄的月银账,每人二两,分文不少;昨天秦公子还让人送了五千斤精铁来,给弟兄们打新刀。至于名头 —— 等咱们护商路的事做稳了,秦公子会向平原县新上任的县丞报备,到时候咱们就是‘商路护卫队’,有自己统一的服装和军备,光明正大走在官道上,谁还敢叫咱们土匪?”
黑狼翻着账册,指尖在 “二两月银” 上反复摩挲 —— 他当寨主这么多年,最多一次给弟兄们分过五钱银子,还是抢了支大商队才有的。身后的喽啰忍不住问:“寨主,咱们要是归顺了,是不是也能有新刀?”
黑狼没回头,却突然翻身下马,把布包往老郑面前一递:“这里是三百两赃银,我全交了!野狼寨一百二十个弟兄,都愿意跟着秦公子干!只是…… 我那寨子里有个‘鬼手’,以前是吴汲的狱卒,手上沾过血,秦公子会不会嫌弃?”
老郑接过布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秦公子只看往后,不看从前。鬼手要是懂刑狱,正好让他帮着管规矩 —— 咱们护卫队要守律法,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胡来,正缺懂这个的人。”
黑狼一听,悬着的心落了地,当即招呼身后的喽啰:“回去!把弟兄们都叫来,咱们搬去鹰嘴崖,以后跟着郑先生,跟着秦公子干!”
消息传到秦源村时,秦羽正和秦牧在县衙议事。秦牧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官袍,手里拿着份名册,上面记着吴汲的旧部:“秦公子,县城里还有十二个衙役是吴汲的人,平时欺压百姓,收了不少好处。我想把他们清退,再从村里选些老实本分的村民补进来,您看可行?”
秦羽点头,指了指桌案上的粮票:“清退的同时,把粮仓打开,给县城里的贫苦百姓发些粮食 —— 吴汲在任时巧立名目,私收苛捐杂税,这些都是压在百姓头上的大山,现在不少人都快揭不开锅了,咱们得让百姓知道,跟着咱们有饭吃。”
正说着,林墨楚快步走进来,手里攥着张纸条:“主公,好消息!老陈那边拿下了落霞山!落霞山的寨主‘红娘子’梁红玉以前是江湖艺人,靠耍刀卖艺为生,后来被逼上了山,手下五十多个人多是逃难的流民。老陈跟她比武,三招就赢了,还答应给她们发月银、分田地,红娘子当场就归顺了,说以后跟着咱们护商路,再也不做打家劫舍的事。只不过她手下那些人都是女的,不太好安置。”
“女的?那确实不好安置!” 秦羽眼睛亮了亮,“现在六个山寨,黑风寨、猛虎岭、鹰嘴崖、野狼寨、落霞山,还有哪个没归顺?”
“就剩最后一个‘断魂谷’了。” 林墨楚指着舆图上的标记,“断魂谷的寨主‘独眼龙’是个硬茬,以前是山贼出身,手下有两百多人,还藏着几门土炮,之前跟吴汲的人打过,占了上风,一直不服管教。”
秦羽指尖在 “断魂谷” 上敲了敲:“让老陈、老赵、老郑三人联手 —— 老陈带黑风寨的人正面牵制,老赵给猛虎岭的人配新弩,老郑让鹰嘴崖和野狼寨的人绕后断他的粮道。独眼龙再硬,没了粮食,也撑不了多久。记住,尽量别伤人性命,能收服就收服,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林墨楚应下,刚要走,叶灵溪和苏婉秋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账本和一张图纸。叶灵溪笑着说:“夫君,恒昌商行的第一支商队今天过平原县,是从江南来的盐商,带着五十石粗盐,还有些丝绸,按之前说的,咱们收五十两保护费。另外,甘蔗再有一个月就能收割了,我和婉秋画了个糖坊的图纸,按照你之前说的秦源村西边再建个大糖坊,以后就能量产白糖了。”
苏婉秋把图纸递过去,上面画着糖坊的布局:“咱们新招了二十个村民学熬糖,都是手脚麻利的,等糖坊建好,就能跟着老匠人学手艺。到时候白糖产量翻番,咱们就能卖到草原去,换更多的战马。”
秦羽看着图纸,心里暖意翻涌 —— 产业在扩,势力在长,身边的人都在为这个家努力。他刚要说话,慕清寒就从外面走进来,身上还带着风尘:“秦······夫君,我和舒月去黑风寨教弟兄们练刀,老陈说他们现在队列走得越来越齐了,就是刀法还差点火候。另外,我在山口看到恒昌商行的商队了,跟着的护卫是咱们安防队的人,都配了新打的环首刀,精神得很。”
看着慕清寒局促的样子,秦羽说道:“清寒,落霞山的红娘子梁红玉已经归顺,手下有五十多个女匪,不好安置,总不能让她们跟一群大老爷们安置在一个营寨,你有没有好的想法?”
慕清寒买东西秦羽会突然问询自己的意见,看了看众人,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更加紧张了:“我······我······”
“别紧张,你和舒月从小接受训练,如果将她们交给你和舒月,你想想,该如何安置她们?”秦羽宽慰道。
慕清寒整理了一下思绪,平复了一下心情:“我们的生意越来越大了,以前因为人少,没有办法,现在既然她们归顺了,我想建立一个情报机构,而这些女山匪是最好的人选,我想将她们训练成为专业的情报人员,为我们打听消息。”
秦羽听完后眼睛一亮,这个媳妇好啊,穿越前看过很多古装剧,有很多秘密机构将青楼、教坊司等场所作为秘密情报机构,现在有了这五十个女子加入,自己成立情报机构就可以顺理成章了,只是人数还是有点少了。
看着慕清寒,秦羽郑重的说道:“清寒啊,你的这个想法非常好,正合我意,这件事就交由你和舒月负责,五十个人太少了,你们这两日就外出探访,多搜罗一些无家可归的年轻女子,我们为她们提供她们急需的一切,将这个事情尽快落实,灵溪,银子方面一定要大力支持,多买一些信鸽,作为传递消息的工具。至于去黑风寨做教头的人选,林叔,我记得李山也是千夫长,您觉得李山做教头怎么样?”
林墨楚道:“李山没问题,以前在御林军的时候他就是枪棒教头,完全能够胜任。”
“那好,收编过来的山匪的教习问题已经解决了,以后平原县境内再无山匪,收编山匪的路子既然可行,那就以平原县为中心点,向周围的郡县辐射,将距离平原县最近的一圈山匪都收归我们大军。我希望尽快建立起我们自己的正规军。前期的培训就地进行,等这些人训练的差不多了,就以千人为单位进行整合,再然后以两千人为单位进行整合,接着是五千、一万······”秦羽接着道:“灵溪,你和婉秋重新绘制糖坊的图纸,别的要求没有,唯一的要求就打再扩大,要日产五百斤以上的糖坊,不要担心甘蔗的事情,我会解决。等白糖产业形成规模,经营稳定了,那么我们的军费粮饷就会源源不断。糖坊简称后大量招收工人,即可以解决没有收入来源的百姓生活问题,还可以解决我们势力扩张的速度。接下来就面临的是武器铠甲的问题,将炼铁工坊也要扩大,铁匠人手不够九区平原县以外的郡县挖人,我相信在高薪条件下,一定能挖到人,得尽快解决我们士兵的装备问题。”秦羽心想,我有灵泉空间十万亩良田,别说日产五百斤白糖所需的甘蔗了,就是日产一千斤的甘蔗也是小菜一碟。
叶灵溪和苏婉清都懵了,日产五百斤白糖,1斤=16两,五百斤就是八千两,每一两白糖卖30两银子,如果每天这八千两白糖都卖出去,那就是二十四万两白银啊,一天24万,十天240万,一个月就是720万两白银,我的天呐!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安防队员跑进来禀报:“秦公子,商队在断魂谷附近遇到了小股山贼,不过咱们的护卫队已经解决了,没伤到人,盐商还让我给您带话,说以后愿意长期跟咱们合作,保护费再加十两!”
秦羽点头,心里更踏实了 —— 收编的土匪在转型,护商路的事有了成效,百姓也慢慢安定下来,这就是他想要的根基。他转头对秦牧说:“秦县丞,你尽快把清退衙役、发放粮食的事办了,再贴出告示,说咱们平原县以后轻徭薄赋,商队过县只收保护费,不额外加税。另外,你们的饷银以后都由我秦羽出,至于朝廷的你们只当是奖金了。还有,鼓励百姓开荒,开荒的费用也由我来出,开出的荒地一部分种粮食,一部分种蔬菜,一部分栽甘蔗,我们要让老百姓学会将地里长出来的东西换成银钱。”
秦牧躬身应下,眼里满是感激 —— 他当了这么多年县丞,一直被吴汲打压,如今终于能为百姓做些实事了。
夕阳西下时,秦羽站在县衙的城楼上,看着远处的商队缓缓驶过官道,护卫队的人骑着战马跟在两侧,刀光在夕阳下泛着冷辉;近处的县城里,百姓们在市集上穿梭,孩子们在巷口嬉闹,一派热闹景象。林墨楚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新的军情:“老陈他们已经围住了断魂谷,独眼龙的粮道被断了,估计明天就会归顺。现在六个山寨,加上御林军旧部和安防队,咱们一共有一万两千多人了,战马也有一千五百匹,新打的环首刀和弩箭足够用了。”
秦羽望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清楚:平原县已经真正成为他的根基,山寨的土匪变成了护卫,商路通了,产业兴了,百姓安了。但他也没放松警惕 —— 斥候传来消息,张衡虽然还在应付漠北的威胁,但已经开始派探子往各地查探,说不定很快就会注意到平原县的变化。
“林叔,让老陈他们加快整顿山寨,把现有的一万两千人分成两队,一队护商路,一队守县城,再挑些精锐出来,跟着慕清寒和云舒月还有佩妍练武艺,咱们得尽快形成战力。” 秦羽的声音里带着坚定,“张衡不会一直被牵制,咱们得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壮大自己,做好万全准备。”
林墨楚点头,眼里满是认同。城楼下的市集渐渐安静下来,只有远处的冶炼工坊还亮着灯,打铁的 “铛铛” 声隐约传来,像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敲打着序曲。而秦羽知道,只要守住这份根基,只要身边的人同心同德,就算张衡真的派大军来,他也有信心,护住这来之不易的一切,护住这乱世里的一方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