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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刚过,天幕还是一片沉沉的绀青色,丽江古城尚在沉睡,只有几声零落的鸡鸣犬吠,打破黎明前的寂静。张府侧门“吱呀”一声轻响,张绥之和张雨疏姐弟二人,已是一身利落打扮,悄然走了出来。

张绥之换上了一套便于骑马的宝蓝色窄袖箭衣,外罩一件挡风的灰鼠皮斗篷,更显得身姿挺拔,英气勃勃。张雨疏则是一身较为朴素的月白色棉裙,外披一件莲青色锦缎斗篷,发髻简约,未施太多脂粉,却自有一股清丽气质。二人身后,跟着一个背着简单行囊的小厮。

“绥之,东西可都带齐了?驱蚊避瘴的香囊、应急的丸药,还有送给阿诗玛姐姐和寨中长老的见面礼?”张雨疏细心,又低声确认了一遍。

“姐姐放心,都带着呢。”张绥之拍了拍腰间鼓鼓囊囊的褡裢,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快走吧,别让阿诗玛姐姐等急了。”

姐弟二人踏着清冷的石板路,穿过尚在沉睡的街巷,来到了约定的望江楼门口。天色微熹,酒楼还未开门营业,只有门口悬挂的灯笼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等了约莫一刻钟,只听一阵清脆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晨雾中,三骑快马疾驰而来,当先一骑,正是阿诗玛。她今日未穿裙装,而是一身赭红色的紧身猎装,牛皮护腕,长裤塞在麂皮短靴中,更显得双腿修长,英姿飒爽。她身后跟着两名同样装束精干、腰间佩刀的火把寨武士。

“雨疏妹妹!小公子!等急了吧?”阿诗玛利落地翻身下马,笑容在晨曦中格外明亮,“走吧,路可不近,咱们得抓紧时间,赶在正午前到寨子,正好能赶上庆典最热闹的时候!”

她带来的两匹备马,神骏非凡,一看便是善于山行的好马。张绥之少年心性,见了良驹,更是欢喜,与姐姐在阿诗玛的帮助下上了马。那小厮则自行返回张府。

“坐稳了!跟上我!”阿诗玛一声清叱,一夹马腹,率先冲了出去。张绥之和张雨疏连忙催马跟上,两名火把寨武士殿后。五骑快马,踏着渐亮的天光,冲出丽江城南门,向着莽莽苍苍的群山深处而去。

起初的道路还算平坦,是官府修缮的官道,沿着河谷蜿蜒。但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后,道路渐渐变得崎岖难行。他们离开了主河道,拐进了一条隐在山坳间的马帮小道。路宽仅容一骑通过,一侧是陡峭的山崖,另一侧则是深不见底的幽谷,谷底传来湍急的水流轰鸣声。

空气变得湿润而清新,带着浓郁的草木气息和泥土的芬芳。路旁的植被也越来越茂密,参天的古木遮天蔽日,藤萝缠绕,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随处可见。鸟鸣声此起彼伏,偶尔还能听到远处山林深处传来的不知名野兽的嚎叫。

张绥之虽是丽江人,但自幼生长在城内,最多也只是在城郊游玩,何曾深入过这等原始荒蛮的山野?他一边紧张地控制着坐骑,在湿滑陡峭的山路上艰难前行,一边又忍不住被这从未见过的雄奇险峻的自然风光所震撼。嶙峋的怪石、飞泻的瀑布、弥漫在山腰的乳白色云雾,都让他感到一种近乎窒息的壮美。

张雨疏显然也是第一次走这样的路,脸色有些发白,双手紧紧握着缰绳,但眼神中同样充满了惊奇。

阿诗玛显然对这条路熟悉之极,她骑术精湛,在山路上如履平地,不时回头照应姐弟二人,看到他们紧张又兴奋的样子,大笑道:“怎么样?这路够劲儿吧?我们火把寨,可是藏在深山里的宝贝地方,寻常人可没福气见到!”

越往深处走,人工开凿的痕迹越少,道路几乎完全依靠天然的地形。有时需要牵着马涉过冰冷刺骨的溪流,有时则需要沿着几乎垂直的悬崖上的栈道小心翼翼地挪动。张绥之的衣衫早已被汗水和林间的雾气打湿,心中那点最初的浪漫幻想,早已被这实实在在的艰辛路途磨去了大半,只剩下对阿诗玛和火把寨民日常生活的深深敬佩。

足足跋涉了两个多时辰,日头将近中天,就在张绥之觉得双腿麻木、浑身快要散架的时候,前方豁然开朗。

他们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眼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山谷。山谷四周是刀削斧劈般的险峻山峰,如同天然的屏障。谷地中央,地势相对平缓,一条清澈的河流如同玉带般蜿蜒穿过。最引人注目的,是依山而建、层层叠叠的村寨。

那村寨与丽江城的青瓦白墙、规整布局截然不同。所有的房屋都是用粗大的原木和山石搭建而成,屋顶覆盖着厚厚的松木板或茅草。房屋样式古朴粗犷,几乎看不到笔直的线条,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寨子周围用削尖的巨大木桩围起了高大的栅栏,栅栏上设有了望塔楼,隐约可见手持长矛、腰挎弯刀的武士在上面巡逻。整个寨子弥漫着一股野性、强悍、与世隔绝的气息。

“到了!这就是我们火把寨!”阿诗玛勒住马,语气中充满了自豪,她张开手臂,仿佛要将整个山谷拥入怀中。

张绥之震撼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空气中飘来燃烧松脂的烟火气、烤肉的香味、还有某种狂野的鼓点声和隐隐约约的人声喧哗,预示着庆典已经开始。

他们策马下到谷底,穿过寨门。守门的武士见到阿诗玛,纷纷右手抚胸,躬身行礼,眼神中充满了敬畏。进入寨子,里面的气氛更是热烈。到处都是人,男女老少,都穿着色彩鲜艳、绣着繁复图案的民族服饰。男人们大多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脸上带着刀刻般的皱纹和豪迈的笑容,不少人腰间都挂着短刀或弓箭。女人们则更加引人注目,她们不像汉家女子那样束胸裹足,衣衫更为紧身短小,露出健康的胳膊和小腿,脖子上、手腕上、脚踝上都戴着沉甸甸的银饰,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充满了活力。

看到阿诗玛带着两个明显是汉人打扮的陌生人进来,寨民们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尤其是看到张绥之这样一个面容白皙、俊秀文弱的少年郎,更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许多年轻女子毫不避讳地指着他,交头接耳,发出咯咯的笑声,眼神大胆而炽热。

张绥之何曾见过这等阵仗,被这么多充满野性美的女子盯着看,只觉得脸上发烫,下意识地往阿诗玛身边靠了靠。张雨疏也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了头。

阿诗玛见状,哈哈大笑,用土语高声说了几句什么,大概是介绍张绥之姐弟的身份,寨民们发出一阵更响亮的哄笑和欢呼,气氛更加热烈。

“走,带你们逛逛!”阿诗玛跳下马,将缰绳扔给迎上来的寨民,带着张绥之姐弟二人步行融入喧闹的人群中。

寨子中央有一片巨大的广场,广场尽头是一座用整块青石垒成的祭坛,坛中燃烧着熊熊烈火,这就是“神火坛”。坛前,几位身着彩色长袍、头戴羽毛冠、脸上涂着油彩的祭司,正围绕着火堆,跳着姿态诡异、充满原始力量的舞蹈,口中念念有词。周围围满了寨民,随着鼓点节奏跺脚、呼喊,神情虔诚而狂热。

广场四周,摆满了各种摊位,有卖烤得焦香流油的整只山羊、野猪的,有卖各种山果、菌菇、蜂蜜的,有卖手工打造的银饰、刀具、陶罐的,还有卖色彩斑斓的土布和刺绣品的。空气中混合着烤肉香、酒香、汗味和烟火气,形成一种独特而令人亢奋的氛围。

正当张绥之目不暇接地打量着这一切时,两个身影如同欢快的小鹿般蹦跳着来到他们面前。

这是两个年纪与张绥之相仿的少女。一个叫花翎,约莫十七岁,身材高挑丰满,穿着火红色的短上衣和百褶裙,露出一段结实的小蛮腰,小麦色的皮肤光滑如缎,一双大眼睛灵动活泼,如同山间的精灵。另一个叫阿依朵,约十六岁,个子稍矮,但更加丰腴性感,穿着鹅黄色的衣裙,圆圆的脸上带着天真又妩媚的笑容,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阿诗玛头目!”两个少女笑嘻嘻地向阿诗玛行了礼,然后两双充满好奇和毫不掩饰兴 趣的大眼睛,就齐刷刷地盯住了张绥之。

“哇!好白好嫩的汉家小哥!”花翎性格外向,直接凑到张绥之面前,几乎要贴到他脸上,吓得张绥之后退了一步。

“就是就是!比寨子里所有的男人都好看!”阿依朵也拍手笑道,声音清脆,“小哥,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是阿诗玛头目的客人吗?”

张绥之被这两个热情似火、作风大胆的部落少女弄得面红耳赤,他平日里在丽江城也算是个能说会道、偶尔还会调戏一下小丫鬟的“风流”公子,可到了这里,他那点道行简直不堪一击。他结结巴巴地回答:“在……在下张绥之,丽江人氏,是……是随家姐前来观礼的。”

“张——绥——之?”花翎歪着头,一字一顿地念着,然后灿烂一笑,“名字真好听!我叫花翎,她叫阿依朵!你是第一次来我们火把寨吧?”

“是……是的。”张绥之感觉自己的脸烫得能煎鸡蛋了。

“那我们带你玩吧!”阿依朵说着,竟然大胆地伸出手,就要去拉张绥之的胳膊。

张绥之吓了一跳,连忙躲到阿诗玛身后。阿诗玛看着张绥之这副窘迫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用汉语对张雨疏说:“瞧把你弟弟吓的!雨疏妹妹,你得习惯,我们寨子的姑娘,可不像你们汉家女儿那般扭捏。看上了哪个小伙子,那是敢直接上去抢的!”

她又转头对花翎和阿依朵用土语笑骂了几句,两个少女吐了吐舌头,但还是眼巴巴地看着张绥之。

阿诗玛这才对惊魂未定的张绥之解释道:“小公子,别见怪。我们火把寨地处边陲,常要与野狼谷那些敌对部落乃至山匪流寇争斗,寨子里的女人,从小也是要习武练箭的,个个都是能打仗的好手。所以嘛,性子也野得很。加上寨子需要人口,对男女之事,就没那么多汉人的规矩讲究。你长得这般俊俏,又是汉家读书人,在她们眼里可是稀罕物。”她促狭地压低声音,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音量笑道,“所以啊,你可要小心点,玩玩可以,千万别轻易把‘种’留在这里,不然被哪个大胆的姑娘缠上,你这小身板,怕是吃不消哟!”

张绥之听得目瞪口呆,脸更是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他这才深切体会到阿诗玛昨日那句“别被玩坏了”并非完全是玩笑。他紧紧挨着姐姐和阿诗玛,再不敢离开半步,生怕被那两个虎视眈眈的部落少女“生吞活剥”了。

花翎和阿依朵见张绥之躲在阿诗玛身后,不满地嘟起了嘴,用土语叽叽喳喳地说着:“胆小鬼!”“汉家小哥就是害羞!”

阿诗玛笑着打发走了两个不甘心的少女,继续带着张绥之姐弟在寨中参观。她先后拜会了寨中的几位长老。这些长老都是年长的智者,虽然穿着朴素的布衣,但眼神深邃,气度沉稳。他们对张雨疏这位同知千金颇为客气,对张绥之这位少年进士也表达了赞赏。

从与长老们的交谈中,张绥之得知,阿诗玛的父亲阿骨打,曾是火把寨最英勇善战、深受爱戴的头目。几年前,在一次与野狼谷部落的大规模冲突中,阿骨打为保护寨民而壮烈牺牲。当时年仅二十出头的阿诗玛,女承父业,凭借过人的胆识、高超的武艺和公正的品格,迅速赢得了寨民的信赖和周边部落的尊重。朝廷因其威望和能力,正式授予她茶马司护军兼外寨巡检千总之职,让她统领一方防务。

听到这些,张绥之对阿诗玛的敬佩之情更是油然而生。这个看似泼辣不羁的女子,肩上竟承担着如此沉重的责任。

不知不觉,日头西斜,夜幕降临。但寨子里的热闹非但没有平息,反而达到了高潮。广场中央燃起了巨大的篝火堆,火光冲天,映红了半个山谷。激昂的鼓点敲得人心跳加速,寨民们无论男女老幼,都围聚到篝火旁。人们开始跳起狂野的舞蹈,男子们展示着雄健的力与美,女子们的舞姿则充满了诱惑和生命力。大碗的酒被端上来,大块的烤肉被分食,整个寨子沉浸在一片原始、热烈、近乎疯狂的狂欢之中。

张绥之和张雨疏被阿诗玛安排在靠近祭坛的尊贵席位上,面前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和醇香的米酒。花翎和阿依朵也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左一右地坐在张绥之旁边,不停地给他递酒、递肉,身体有意无意地往他身上蹭,火辣辣的目光几乎要把他融化。张绥之被撩拨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只能低着头拼命吃东西,引得周围几个注意到这一幕的寨民发出善意的哄笑。

就在这喧闹达到顶点时,一个不和谐的身影,带着几分倨傲的神情,在一群随从的簇拥下,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此人约莫三十岁年纪,身材微胖,面色有些虚浮的苍白,穿着一身绸缎官服,与周围粗犷的环境格格不入。他左右手各搂着一个穿着暴露、妆容艳丽的部落女孩,举止轻浮,眼神浑浊,带着一股酒气。所到之处,原本欢笑的寨民们纷纷收敛了笑容,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厌恶。

阿诗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低声对张绥之姐弟介绍道:“小心,麻烦来了。这是木府派来的监军,木德隆。仗着是木氏远支宗亲,在寨子里作威作福,贪财好色,寨子里没人不恨他。木府那边也几次三番收到对他的弹劾,听说最近正要撤他的职,所以他最近更是变本加厉,像条疯狗。”

木德隆晃晃悠悠地走到主位前,斜睨了阿诗玛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阿诗玛头目,好热闹的庆典啊!怎么?有贵客来临,也不先知会本监军一声?”他的目光扫过张雨疏,在她清丽的脸上停留片刻,闪过一丝淫邪,又落到张绥之身上,见他年轻文弱,更是露出不屑的神情。

阿诗玛强压怒火,冷冷道:“木监军日理万机,此等寨中小事,不敢叨扰。”

“小事?”木德隆嗤笑一声,大大咧咧地在一张空椅子上坐下,顺势将怀里一个女孩搂得更紧,那女孩明显不情愿,却不敢反抗。“关乎汉官家眷,怎能是小事?这位小姐,想必就是张同知的千金吧?果然名不虚传,真是我见犹怜啊!”他说着,竟想伸手去摸张雨疏的脸。

张雨疏吓得花容失色,往后一缩。张绥之猛地站起,挡在姐姐身前,虽然心中也有些紧张,但脸上却努力保持着镇定,拱手道:“在下张绥之,见过木监军。家姐胆小,监军大人威仪赫赫,还请莫要惊吓。”

木德隆的手僵在半空,被张绥之这不软不硬的话顶了回来,脸上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道:“哪里来的小崽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张同知的儿子?哼,一个候补进士,毛都没长齐,也敢在本监军面前放肆?”

周围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阿诗玛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目光冰冷。花翎和阿依朵也停止了嬉笑,怒视着木德隆。

张绥之心念电转,知道硬顶不是办法,此人毕竟是木府所派,闹僵了对阿诗玛和寨子不利。他忽然灵机一动,脸上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带着几分崇拜的笑容,话锋一转:

“木监军息怒,是在下失礼了。久闻监军大人是木氏宗亲,见多识广,尤其精于鉴赏。在下刚才偶然得见监军腰间这枚玉佩,”他指着木德隆官服腰带下悬挂的一枚白色玉佩,“玉质温润,雕工精湛,尤其这蟠螭纹,古意盎然,绝非近代之物。莫非是……前朝宫中之物?监军大人果然雅好,能得此珍品,真是令晚辈大开眼界,佩服之至!”

张绥之这番话,声音清朗,看似是在拍马屁,称赞木德隆的玉佩。然而,木德隆和在场的几个有见识的人(包括阿诗玛和几位长老)脸色却都是微微一变。

木德隆那枚玉佩,玉质确实不错,但雕的明明是常见的祥云纹,哪里是什么“蟠螭纹”?更关键的是,“前朝宫中之物”这个说法,在当朝是极其敏感的!私藏甚至佩戴前朝宫廷器物,往大了说可以扣上“心怀前朝、图谋不轨”的帽子!木德隆一个边寨监军,若被坐实有此物,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木德隆的酒瞬间醒了一半,冷汗都下来了。他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少年,对方脸上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此刻在他眼里变得无比可怕。他意识到,这少年是故意说错,是在用这种看似恭维的方式,点出他这块玉佩可能带来的致命风险!这玉佩是他贪污受贿得来的,来历本就不明,若真被有心人拿去大做文章……他不敢想下去。

“你……你胡说什么!”木德隆色厉内荏地喝道,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那块玉佩,“这……这就是块普通玉佩!什么蟠螭纹,什么前朝宫中,休得胡言!”

张绥之故作惊讶,眨了眨清澈的眼睛:“啊?是晚辈看错了吗?哎呀,真是惭愧!晚辈学艺不精,在京城就听说古玩水深,常有看走眼的时候。监军大人恕罪,恕罪!想必是这火光昏暗,晚辈一时眼拙。”他语气诚恳,把责任全揽到自己“学艺不精”和“火光昏暗”上,给了木德隆一个台阶下。

但这一番表演,在场稍微聪明点的人都看明白了。木德隆被一个少年用话拿住,吃了哑巴亏,还发作不得,那张胖脸一阵红一阵白,精彩至极。他狠狠地瞪了张绥之一眼,又忌惮地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阿诗玛和周围眼神不善的寨民,再也待不下去,灰溜溜地推开怀里的女孩,带着随从狼狈地离开了广场,连句狠话都没敢再说。

寂静片刻后,广场上爆发出比之前更加响亮的哄笑声和欢呼声!寨民们用敬佩和解气的目光看着张绥之。花翎和阿依朵更是激动地跳了起来,一左一右抓住张绥之的胳膊,眼中充满了小星星般的崇拜:

“绥之哥哥!你好厉害!”

“三言两语就把那个讨厌鬼赶跑了!”

“你真是太聪明了!”

这一次,张绥之没有再躲闪,他看着木德隆狼狈的背影,感受着周围寨民们由衷的善意和两个部落少女炽热的崇拜,脸上露出了淡淡的、自信的笑容。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智慧的力量,有时远比武力更有效。

阿诗玛走到张绥之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激赏和欣慰:“好小子!干得漂亮!姐姐我今天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你这脑袋瓜子,比寨子里最锋利的刀还有用!”

篝火依旧在熊熊燃烧,鼓声更加激昂,歌声更加嘹亮。火把寨的庆典,在赶走了讨厌的苍蝇后,真正进入了狂欢的高潮。而张绥之在这个野性而神秘的边寨中,度过了他人生中绝无仅有、惊心动魄又无比精彩的一夜。他看着身边欢呼的人群,看着远处巍峨的群山剪影,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纽带,正将他与这片土地、与这里的人们,悄然联结在一起。而遥远的京城,那些规整的殿试、候补的生涯,似乎一下子变得有些模糊而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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