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魔焰焚江·剑气裂空
江风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掠过甲板,孤鸿子的玄铁剑在掌心微微震颤,三色剑气如游龙般缠绕剑身。他的目光紧盯着魔主腰间的魔剑,那七颗红宝石正以诡异的频率闪烁,仿佛在呼应某种远古的魔纹韵律。
“小心!”玉衡的惊呼声突然响起。
孤鸿子本能地旋身挥剑,一道黑色气劲擦着他的肩头掠过,在甲板上留下一道焦黑的沟壑。魔主的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三丈外,魔剑上的魔气凝结成狰狞的骷髅头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啸。
“归元境的气劲果然精纯。”魔主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意,“不过本座的‘九幽魔焰’,可是连武当真武七截阵都能焚尽。”
孤鸿子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曾听灭绝说起过,三十年前魔主夜袭武当山,以魔焰剑气重创张三丰座下七大弟子,此事被列为峨眉绝密。此刻亲眼目睹魔焰的威势,他终于明白为何武当派至今对此事讳莫如深。
“杨逍,用圣火令封锁他的气机!”孤鸿子厉喝一声,三色剑气骤然暴涨。
杨逍早已将圣火令的炎劲催至极限,两枚令牌悬浮在他头顶,淡红色的炎纹与孤鸿子的三色剑气交织,在江面上形成一道巨大的太极图。魔主的魔焰剑气撞在太极图上,激起一阵刺耳的爆鸣,却始终无法突破这层防御。
“雕虫小技!”魔主冷笑一声,魔剑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孤鸿子只觉一股沛莫能御的吸力从魔剑传来,体内的阴阳归元劲竟有失控的迹象。他急忙运转心法稳住真气,余光瞥见清璃正从侧面逼近,手中透骨钉泛着幽蓝的光芒。
“清璃,别硬拼!”孤鸿子刚要出声提醒,却见魔主突然反手一挥。
一道黑色气浪横扫而出,清璃的身形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玄铁船的桅杆上。她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仍紧握着透骨钉,眼中战意不减。
“清璃!”玉衡惊呼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只青釉瓷瓶,倒出数只碧绿的蛊虫。
蛊虫落地即化为青烟,在清璃周身形成一道防护屏障。魔主的魔焰剑气触碰到屏障,顿时发出“滋滋”的声响,绿色烟雾中隐约传来蛊虫的嘶鸣。
“蛊术?”魔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没想到峨眉派竟与苗疆妖人勾结。”
“魔主谬赞了。”玉衡冷冷一笑,又撒出一把金色粉末,“这是‘蚀骨粉’,专门克制阴邪魔气。”
魔主的魔剑突然剧烈震颤,七颗红宝石同时迸发出红光。孤鸿子敏锐地察觉到,魔主的气息在瞬间暴涨三成,心中暗叫不好。
“孤鸿兄,圣火令快撑不住了!”杨逍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孤鸿子抬头望去,只见太极图上的炎纹正在迅速暗淡,魔焰剑气已经突破了三分之一。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阴阳归元劲运转至极致,三色剑气在剑尖凝聚成实质。
“阴阳归元,天地同辉!”
孤鸿子纵身跃起,三色剑气如长虹贯日般劈向魔主。魔主不闪不避,魔剑上的骷髅头虚影突然张大嘴巴,喷出一道黑色火柱。
两团气劲在半空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玄铁船剧烈摇晃,船舷上的铁钩纷纷断裂,数十根玄铁锁链坠入江中。孤鸿子感觉双臂发麻,三色剑气竟被魔焰压制得节节败退。
“师兄!”灭绝的声音从船头传来。
孤鸿子转头望去,只见灭绝正挥舞着倚天剑,金色剑气如潮水般涌向魔主。魔主冷笑一声,反手一剑劈出,黑色魔焰竟将倚天剑的剑气生生吞噬。
“倚天剑的锋芒,不过如此。”魔主的语气中充满轻蔑。
孤鸿子的目光落在倚天剑的剑鞘上,突然想起灭绝之前提到的铸剑图谱。他心中一动,传音入密道:“灭绝,用倚天剑刺向玄铁船的铁脉!”
灭绝微微一愣,随即明白孤鸿子的意图。她旋身挥剑,倚天剑的剑尖刺入船板,金色剑气顺着铁脉迅速蔓延。玄铁船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整艘船的铁壳泛起淡淡的金光。
“原来如此。”魔主的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你们想借玄铁船的铁脉增幅剑气。”
孤鸿子趁机召回三色剑气,双手结出复杂的印诀。玄铁船上的金光突然冲天而起,与他的三色剑气融为一体,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
“阴阳五行,天地同寿!”
孤鸿子的暴喝声中,光柱如陨石般砸向魔主。魔主终于露出凝重之色,魔剑上的七颗红宝石同时碎裂,化作七道血光迎向光柱。
“轰——”
江面上掀起数十丈高的浪头,玄铁船被震得向后急退数十丈。孤鸿子感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险些喷出。他强压下伤势,目光紧盯着烟雾弥漫的江面。
烟雾散尽,魔主的身影依旧伫立在原处,只是他的黑色长袍已经破烂不堪,露出里面暗金色的魔纹护甲。魔主的面具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露出半张苍白如纸的面孔。
“好一个阴阳归元劲。”魔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赞赏,“本座已有三十年没遇到过如此强劲的对手了。”
孤鸿子的心中警铃大作。他能感觉到,魔主的气息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更令他不安的是,魔主的魔剑虽然受损,却仍在吸收江面上的魔气。
“孤鸿兄,圣火令彻底失效了。”杨逍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绝望。
孤鸿子转头望去,只见两枚圣火令已经变成灰白色,上面的炎纹完全消失。机关台上的铜齿轮也停止了转动,玄铁船的螺旋桨发出最后的哀鸣,沉入江底。
“准备近战!”孤鸿子厉喝一声,三色剑气再次凝聚。
清璃和玉衡迅速靠拢过来,灭绝也提着倚天剑站到他身侧。四人背靠背围成一个半圆,警惕地注视着魔主的一举一动。
魔主缓缓抬起手,魔剑上的魔气重新凝聚成骷髅头虚影。他的面具裂痕越来越大,终于“咔”的一声碎裂,露出一张令人心悸的面孔——那是一张被火焰灼烧过的半张脸,另一半却完好如初,形成诡异的对称。
“原来如此。”孤鸿子恍然大悟,“你就是当年被郭襄祖师重创的魔门余孽!”
魔主的完好半张脸露出狰狞的笑容:“孤鸿子,你知道的太多了。”
话音未落,魔主的身形突然消失。孤鸿子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背后袭来,他本能地旋身挥剑,却见魔主的身影出现在三丈外,手中魔剑已经刺向清璃的咽喉。
“清璃!”孤鸿子的惊呼声中,三色剑气如闪电般劈出。
千钧一发之际,玉衡突然扑向清璃,用身体替她挡住了这致命一击。魔剑刺穿玉衡的左肩,黑色魔焰瞬间蔓延至她的全身。
“玉衡!”清璃惊呼一声,手中透骨钉如暴雨般射出。
魔主冷哼一声,魔剑一挥,黑色气浪将透骨钉全部震飞。他正要继续攻击,却见孤鸿子的三色剑气已经逼近,只得暂时后退。
孤鸿子趁机抱起玉衡跃回甲板,只见她的脸色已经变得乌黑,伤口周围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他急忙运转阴阳归元劲,试图逼出她体内的魔气。
“别白费力气了。”魔主的声音中带着得意,“九幽魔焰一旦入体,除非有神医圣手,否则必死无疑。”
孤鸿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知道魔主说的没错,当年武当七侠中的宋远桥就曾中过魔焰,最后是张三丰耗尽十年功力才勉强保住性命。但此刻他们身处湟水入海口,根本无处可寻名医。
“孤鸿兄,我有办法!”杨逍突然开口,“圣火令虽然失效,但令牌本身还是至阳之物,可以暂时压制魔焰。”
孤鸿子眼前一亮,立刻将玉衡平放在甲板上。杨逍取出两枚圣火令,分别按在她的左右肩头。淡红色的光芒亮起,玉衡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
“只能撑半柱香时间。”杨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之后圣火令的阳气耗尽,魔焰还是会复发。”
孤鸿子点点头,转头望向魔主:“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魔主狂笑起来:“正合本座之意!”
话音未落,魔主的身形再次消失。孤鸿子这次早有防备,三色剑气如蛛网般笼罩四周。然而魔主的速度实在太快,他的剑气始终差之毫厘。
“小心身后!”灭绝的惊呼声响起。
孤鸿子旋身挥剑,与魔主的魔剑撞在一起。两柄神兵相交,爆发出耀眼的火花。孤鸿子感觉一股沛莫能御的力量顺着剑身传来,他的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染红了剑柄。
魔主趁机欺身而上,一掌拍向孤鸿子的胸口。千钧一发之际,清璃的短剑从侧面刺来,逼得魔主不得不后退半步。
“清璃,你先走!”孤鸿子厉喝一声,“带玉衡离开这里!”
“我不走!”清璃倔强地摇头,“要走一起走!”
孤鸿子还想再说什么,却见魔主的魔剑再次亮起红光。他心中暗叫不好,急忙运转阴阳归元劲准备硬抗。
就在这时,江面上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笛声如春风化雨,瞬间驱散了弥漫的魔气。孤鸿子惊讶地发现,他体内紊乱的真气竟然自动平复下来。
“谁?”魔主的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惧意。
笛声渐急,一艘小船从浓雾中缓缓驶来。船头站着一位白衣老者,手中竹笛泛着温润的光泽。他的身后跟着两名青衣弟子,其中一人背着一把古朴的古琴。
“武当张松溪,见过魔主。”白衣老者微笑着抱拳。
孤鸿子心中一震。他曾听灭绝说起过,张松溪是张三丰座下第四弟子,精通音律之道,当年魔主夜袭武当山时,正是他以一曲《潇湘水云》暂时击退了魔焰。
“张松溪,你还敢来送死?”魔主的声音中充满杀意。
张松溪却不慌不忙地取出古琴,轻轻拨弄琴弦:“当年你伤我七师弟,今日我便以琴音讨教。”
话音未落,琴音陡然一变,如万马奔腾般冲向魔主。魔主冷哼一声,魔剑一挥,黑色魔焰迎向琴音。然而这次魔焰却如泥牛入海,瞬间被琴音化解。
“这不可能!”魔主惊呼一声,“当年你的琴音明明只能暂时压制我的魔焰!”
张松溪微笑道:“当年我学艺未精,如今三十年过去,琴艺自然略有长进。”
孤鸿子趁机运转阴阳归元劲,三色剑气再次凝聚。他与灭绝、清璃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同时发动攻击。
魔主此时正全力抵挡琴音,一时难以分心。三色剑气、倚天剑的金色剑气和清璃的透骨钉如狂风骤雨般袭来,魔主终于露出破绽。
“受死吧!”孤鸿子暴喝一声,三色剑气直指魔主咽喉。
魔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张嘴喷出一口黑血。黑血在空中凝结成一道血符,瞬间挡住了三色剑气。
“孤鸿子,今日算你走运。”魔主的声音中带着不甘,“不过本座还会回来的。”
话音未落,魔主的身形如轻烟般消散在江面上。孤鸿子正要追击,却被张松溪拦住。
“穷寇莫追。”张松溪微笑道,“魔主受了重伤,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了。”
孤鸿子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查看玉衡的伤势。杨逍已经将圣火令取下,玉衡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
“多谢张真人救命之恩。”孤鸿子抱拳致谢。
张松溪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当年魔主伤我七师弟,这笔账迟早要算清楚。”
灭绝突然开口道:“张真人,不知武当山近况如何?”
张松溪的脸色微微一暗:“家师闭关多年,武当山如今由我师兄宋远桥主持。魔主之事,我们也一直在暗中调查。”
孤鸿子点点头,心中却有些疑惑。他总觉得张松溪此次出现太过巧合,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会在这里遭遇魔主。但此刻他心力交瘁,实在无暇深究。
“孤鸿兄,船底的螺旋桨彻底毁了。”杨逍的声音传来,“我们得想办法靠岸。”
孤鸿子望向江面,只见玄铁船正在随波逐流。他转头看向张松溪:“张真人,能否借贵派的船只一用?”
张松溪微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我建议你们先随我回武当山,家师或许能救治这位姑娘的伤势。”
孤鸿子犹豫了一下。他知道玉衡的伤势刻不容缓,而武当山确实有救治魔焰的经验。但峨眉派与武当派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贸然前往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就在这时,玉衡突然睁开眼睛:“我没事,我们还是回峨眉吧。”
孤鸿子看着她勉强挤出的笑容,心中一阵心疼。他知道玉衡是不想让他为难,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等死。
“听我的,去武当山。”孤鸿子坚定地说,“你的伤势不能再拖了。”
玉衡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清璃打断:“师姐,你就听师兄的吧。我们都在你身边,不会有事的。”
玉衡无奈地点点头。孤鸿子转头看向张松溪:“那就有劳张真人带路了。”
张松溪微笑道:“请。”
众人登上张松溪的小船,玄铁船渐渐消失在浓雾中。孤鸿子望着江面,心中却无法平静。魔主虽然暂时退去,但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更令他不安的是,张松溪的出现似乎暗示着,江湖的局势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江风依旧凛冽,但孤鸿子的心中却燃起了一丝希望。他握紧玄铁剑,暗自发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要保护好身边的人,重振峨眉派的威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