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
冰甜恬迷迷糊糊睁开眼,睫毛上还沾着晨光的碎屑,却发现自己不在熟悉的床铺上——身下不是柔软的被子,而是温热而坚实的触感。
怎么回事?
抬头一看,一张拥有极致冲击性的脸庞,许皓羽睡得很沉,呼吸均匀而绵长,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她这才惊觉自己竟滚到了他的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衣襟,能嗅到淡淡的玫瑰香,混着一丝晨露般的清爽。
他的手臂无意识地环着她的肩,像是护着什么易碎的梦。
妈了个蛋的,她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掉到人怀里的,不可能自己有梦游功能吧?
冰甜恬对着许皓羽的脸仔细一看,看了一会又猛地一看,再看看……难得想到了一句话,人间哪有真情在,是个帅哥她都爱。
如果是以前她才懒的看许皓羽,可今时不同往日了,他得听她的,自然可以多看看~。
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冰甜恬慌忙想撑起身子,却在惊慌失措中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锁骨,触到一片温热的肌肤,顿时耳尖发烫。
她毫不犹豫的抽了自己一耳光,嘴里絮絮叨叨:“还没晚上呢,想什么少儿不宜。”
现在起来离开才是最重要的,他可以在这栋别墅继续睡,睡到天荒地老都没人管,可自己要先回去一趟。
否则晏少齐估计已经到家门口了。
可许皓羽似乎察觉到了她动静,眉头轻轻皱了皱,下意识收紧了手臂,将她又往怀里带了带,含糊地咕哝了一句:“乖,睡觉~。”又沉沉睡去。
冰甜恬:……我好想逃~却逃不掉~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地铺上勾勒出两人交叠的影子。
她屏住呼吸,心跳声大得几乎要吵醒他,却在这一刻莫名贪恋这份意外的暖意——原来他的怀抱,比想象中还要令人安心。
预感到脑袋不能继续想下去了,冰甜恬蹑手蹑脚的将人推开,悄悄的起身去浴室。
10分钟左右~
等冰甜恬出来时许皓羽依然没有醒,她拿起包包就离开现场。
管他起来会不会爆炸,自己先溜了溜了~
大不了通讯录上和他解释。
反正现场不能待了,要不然她担心自己会对面前的男人做点什么。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自己干瞪眼也算个王八了。
不过冰甜恬还是有先见之明的,留下了一沓钱和一段话:“收下,要不然你就准备单身一下,单身一夏,单身一下又一夏~”
随即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知道许皓羽最在意什么,所以一定要让他收下。
————
车门刚开,管家爷爷已立在门口,银白的鬓角被晚风拂得微微颤动。
他微微躬身,眼底漾着慈蔼的笑意,声音如陈年的檀木般温厚:“甜恬小姐,您回来了。”
幸好昨天甜恬小姐有提前给他发信息,要不然着急死了。
但管家爷爷也猜到了,估计甜恬小姐又是和他们其中一人在一起。
冰甜恬正要应声,却见老管家略略侧身,目光朝大厅的方向轻轻一瞥,低声道:“有两位客人已等候多时了。”话音落下时,他苍老的指节在西装袖口摩挲了一下,像是斟酌着未尽之言。
两位?!
她如果没有记错了应该只让一位过来呀,怎么来了两位。
来不及多想冰甜恬就哒哒哒!的走了进去,客厅的俩人听见声音也齐齐转头看着她。
冰甜恬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他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厅内的水晶吊灯将暖光泼洒在廊柱上,隐约映出他们两道剪影。
百里北潇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搭在沙发扶手上,袖口露出一截雪白的衬衫,银质袖扣折射出细碎的光。
他微微抬眸时,长睫投下的阴影在眼底一晃而过,带着笑意,整个人如同古典油画里走出来的贵族,带着与生俱来的疏离感,却又让人忍不住想窥探那双眼眸深处藏着的秘密。
与旁边的纪承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局促地坐在沙发边缘,洗得发白的棉布衬衫在肘关节处磨出毛边,像褪了色的旧报纸般裹着单薄的身板。
藏青色裤管下露出一截清瘦的脚踝,帆布鞋边缘还沾着干涸的泥渍。
当冰甜恬的脚步声响起时,他猛地抬头,粗硬的短发茬跟着颤了颤。
被太阳晒得发皴的脸颊上,一双黑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有人往粗陶碗里倒了整条星河,笨拙又滚烫地望过来。
交叠的膝盖上,手指正无意识地抠着裤缝线,指甲修剪得短而干净。
沙发弹簧随着他僵直的脊背发出细微声响,整个人像一株被突然照亮的野麦,在豪华客厅的水晶吊灯下,格格不入地散发着泥土味的真诚。
“甜恬~”
“来了,等好久了。”
两道声音齐齐响起,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百里北潇:…早晚得收拾他。
冰甜恬看了一眼旁边的管家爷爷,说道:“你先下去,我过去和他们聊几句。”
“好的。”管家爷爷也识趣的退了下去。
大厅中央只剩下他们三人。
冰甜恬上前一步,微微抬起下巴,眼角轻挑,像只矜贵的波斯猫般斜睨着俩人,红润的唇瓣抿出一道傲娇的弧度。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而且还是一起来,这句话她没有说,而是转头先看向纪承砚。
“我…我看你都没有怎么联系我了,担心你,就过来看看你…”他结巴了一下,白皙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急忙用手背蹭了蹭鼻子,“你还需要我嘛?”说到关键处时,那双清澈的眼睛会突然亮起来,像黑夜里的星星一样闪着质朴的光。
整个人就像秋日里晒在院子里的棉被,虽然旧了点,却透着阳光般的温暖和踏实。
冰甜恬还没来得及回答,百里北潇就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如同碎玉相击,清冽又悦耳。
他悠悠地站起身,双手插兜,几步走到冰甜恬身边,微微低头,目光带着几分看破的意味:“你不需要他,更需要我。”
也只能需要我!!
冰甜恬:……如果按实际上来说,你们俩人我都不需要了。
但这句话能说嘛?显然不能。
纪承砚听到这话,原本紧张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愤怒,他猛地站了起来,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泛出白色:“你别太自大了。”
俩人的确是不认识的,可在大厅遇见时,百里北潇已经问清楚了他的用意,纪承砚也知道百里北潇与甜恬的交易了。
俩人来的目的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