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青姐姐!”
你没理会身后之人的呼唤,和好友并肩走着,无奈叹了口气,“阿枝,你真的不能劝劝你这个弟弟吗?自从见了我,好像被下了蛊一样,痴心一片,追着我甩不掉。”
“他还那么小,我云雾青又不是禽兽,怎么可以娶他呢?”
祝枝瞥你一眼,“雾青,你家都应了这门婚事,云伯父可经不起你再气下去,更没有后悔的道理。”
她拍了拍你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我既然亲上加亲,雾青便干脆认命,与我阿弟好好过日子,他虽年纪小了些,但还是知事明理的,你可别欺负了他。”
“你那前未婚夫去京后早就忘了你,你不必太过惦念,以至于接受不了娶亲之事。”
闻言,你苦着脸,欲言又止。
怎么人人都说,你是被那前未婚夫去京的事害得心碎伤情,以至于独身至此仍不肯娶亲?
谣言止于智者。
你分明是因家道中落,急于想撑起门楣,照料缠绵病榻的父亲,才一直没有去说亲。
这会儿,你懒得解释,说了也没人信,还会以为你是在强颜欢笑找说辞。
此时,祝意抱着一堆小玩意跟上来,亲昵地挽着你的手,活脱脱一只快乐小狗在摇尾,“雾青姐姐,你怎么还不理我?我们下月便成婚了。”
你冷冷挣脱少年的纠缠,“既还未成婚,便不该越礼,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祝意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又凑到祝枝身边,小声嘀咕道:“雾青姐姐是我的未婚妻,亲近点有什么关系,对吧,阿姐?”
祝枝摸摸他的头,又觑了你一眼,安慰道:“是啊!快要成亲的未婚妻夫,多些接触,培养感情才是。”
少年眼巴巴地又看向你,等着你的回答。
你别开眼,没吭声。
祝枝背地里掐了下你的腰,咬牙切齿道:“雾青说呢?”
你无语地离她远些,勉强点点头。
少年蓦然眼眸一亮,嘴角轻抿,又从祝枝身后绕过来,这回小心地挨着你,只是牵着你的袖子,“雾青姐姐……”
你余光见他东西快拿不下,将将要落地,顺手揽过一两件,淡淡道:“随你。”
祝意瞬间笑嘻嘻地道了谢,脸颊还有些泛红,叽叽喳喳个不停。
你不明白,这世间怎么会有人那么吵?
关键是热脸贴冷屁股而不自知。
真是个开心鬼。
*
即使你很不情愿,新婚夜这日还是来了。
云父唯一的心愿便是看着你成婚生子,他才能安心去见你娘亲,逼着你在列祖列宗面前许下誓言,早日成婚。
惦记你许久的祝家二公子——祝意这时恰好凑上来,得了云父的欢心,你的想法也就不重要了。
两家联姻,祝家是富贾之家,说来还是云家占了便宜。
你心底有数,若不是看在祝意对你一片痴心,非嫁不可,以及祝枝与你的交情上,祝家家主定然是不愿意将唯一疼爱的儿子嫁给你。
新婚夜,你算是妥协了。
祝家给云父请来了名医诊治,于是在成婚前几日,你带着云父住到了祝家的一处别院里。
说是在云父病好前,让你婚后一直住在祝家里。
有种入赘的不爽感,偏偏还得感恩戴德。
你怨不了别人,只能怨天尤人,恨命运不公。
新婚夜这日,祝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通通过来灌酒。
祝枝帮你挡了大半,你还是喝了几杯,回到婚房时已然半醉,路都走不稳了。
你踏入房内时,祝意便有些坐不住了,又记着爹爹说不能坏了规矩,便并拢腿,端正坐好。
可等啊等啊,只等来身旁躺了个醉鬼。
他见眼巴巴地等不到,干脆抓住你的手,给自己掀了盖头。
祝意忽的眼前一亮,少年怀春般灼热地盯着日后的妻主。
少女眉眼秾丽漂亮,脸颊晕开了胭脂红,身上酒气和冷杉木的香气交织,睁大了眼盯着顶上,身形窈窕,纤细的腰身束紧,乌发雪肤。
他将你扶起身,羞涩地唤了一声“雾青姐姐”。
你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软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头疼得厉害。
喝完交杯酒,祝意便叫人煮了解酒茶,小心喂给你喝,还气呼呼道:“我明日便去问问,都是谁给雾青姐姐灌的酒?简直不怀好意,这是在欺负我的妻主!”
喂完,他又替你揉了揉太阳穴,抱怨似的道:“阿姐没替你挡吗?”
你舒缓了些,闭着眼只想睡,淡淡道:“挡了,怪我酒力不胜,一两杯便可放倒。”
祝意冷哼了一声,一脸理所当然,“那又怎样?明知雾青姐姐酒量不好,还要那般做,简直罪加一等!”
你见他说得太过护短,不再开口。
等你清醒了大半,两人坐在婚床上相对而视,祝意垂下眼,羞红着脸牵住你的袖子,“妻主,我们该就寝了。”
你有些抗拒,面前分明还是个半大的少年,面容稚嫩,小孩子心性,又比你小了两岁,哪里能做那种鱼水之欢的事。
可不圆房,更不给面子。
你握住他拽着你袖子的手,一脸正经道:“我虽不钟意你,但过了今日,你便是我云雾青的夫郎了,望从今以后,妻夫和睦,相敬如宾。”
祝意的注意力全在那只柔软纤长的手上,羞答答地垂眼偷看两只手交握的样子,闻言乖巧地应了一声。
你俯身去解人衣带时,见少年一脸羞红,面容稚嫩却难掩精致,唇形小巧漂亮,一直垂着眼不敢看你,眼睫扑闪得像边蝶翼。
嗯……很漂亮的一只阳光小狗。
解得差不多,你一眼没看,又去冷静地解自己的衣衫。
约莫太闲,祝意偏过来要帮忙,险些紧张地给你腰带系了个死结。
两人脱得只剩一层雪白的里衣,你又去亲他,小狗欲拒还迎地蹭过来,身子却不争气地往后躲。
他显然是个生涩的笨蛋,对此一无所知。
你揽住他的腰,难得强硬地将人拽到怀里亲。
之后水到渠成,你亦没太过分,不好太过研磨少年稚嫩的身体。
起初,祝意怕疼还掉了眼泪,弄得你有种欺负小孩的罪恶感,便只能委屈自己,动作轻柔些,让他先舒服。
结束后,你起身想去沐房洗洗,年轻的夫郎又哭哭啼啼贴过来,从背后抱着你,笨拙地去亲你后颈的皮肤,“雾青姐姐别生气,我可以让你舒服的,你别丢下我……”
你无奈地转过身,平白蹭上一些眼泪,给人顺了顺毛,“我没有不舒服,今夜便先到这,我只是想去沐房洗洗而已。”
话落,他这才放开你,眼皮湿红,春潮还未散去,身上亦有些红痕,眼巴巴地盯着你远去。
红烛半烧。
等你们分别沐浴过后,身上那种黏腻感消失,静悄悄地躺在床上准备就寝。
你是困得不行,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可偏偏身边有个人,难以适应一下子睡着。
几乎在意识完全模糊时,你感觉到有个东西贴过来,渐渐抱住你。
在梦里,有只金灿灿的小狗热情地扑在你怀里,还舔了舔你的脸颊,手脚乱动,让你有些不安心。
*
翌日醒来。
你低头一看,的确有只热情黏人的小狗睡在了你的怀里,隐约还在说梦话,脑袋在你颈侧蹭了蹭,发丝轻抚,有些痒意。
这样的日子,往后躲不过。
你默默将人推开,动作小心下了床,找了身淡青色的袍子穿上,出去洗漱一番后,找了卷书瞧,等夫郎起来用早膳。
祝意没让你等太久,约莫是睡迷糊了,没摸到你的怀抱,一下子便匆忙起身寻你。
或许于他而言,成婚后最大的益处,便是时时刻刻都能在你耳边叽叽喳喳,随时找机会与你亲昵。
尽管你一脸不乐意,但总归不会像没名分的时候一脸冷漠,呵斥他就走开。
妻主会纵容一只黏人的小狗夫郎。
祝意真是变本加厉,成天黏着你不放,恨不得十二个时辰不分开,将你定在眼前。
你实在受不了,跑去了祝枝的院子诉苦,“阿枝,你真的不管管你阿弟吗?他每日黏在我屁股后面,我都快烦死了,一点距离感都没有。”
祝枝无奈摊手,“你们妻夫俩的事,我这个做姐姐的如何能插手?那个小祖宗,全家上下除了哄着,别无他法。”
你一脸心死,坐下给自己灌酒。
没两杯,果不其然,祝意又找过来了。
他搀扶着你回去,到了卧房,又不停地叽叽喳喳,尽管是关心你的话,可听着便烦。
于是你一时气闷,抬手便去捂住他的嘴,这才安静下来。
少年一脸茫然地看着你,见你一副醉酒的模样,一双琥珀眼灵动澄澈,双颊有抹云霞,面若凝脂,恰似芙蓉。
他不由得想起那日在姐姐的院子里,情窦初开便对面容秾丽的少女一见钟情。
他想方设法接近你,得知你曾有过未婚夫亦不死心,这才将人拿下成为名正言顺的妻主。
祝意想着,忽觉口渴,吞了吞口水,又望着你出神,不知怎么伸出舌头舔了一口你的手心。
你感觉到手心的湿热,眼眸闪过震惊,一下子松了手,见他又要开口,一气之下俯身堵住他的嘴。
祝意这下彻底安静了。
他无比乖顺地被你按在怀里亲,甚至到后面,你醉意上头,迷迷糊糊松了口,他还主动黏糊糊地贴过来索要。
等你再有意识,你那小夫郎已然不知天地为何物,一脸痴迷堕落地埋在你颈侧,拽着小衣一顿乱亲。
你自然一脸无情地阻止了他的恶行。
*
日子总要过下去。
生意步入正轨后,祝意身为富贾之子,自然对经商有所涉猎。
他虽年纪小,看着亦稚嫩青涩,但经商确实有一手。
你还得向他学点东西。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你越来越纵容这只黏人又阳光的小狗在你身边打转,叽叽喳喳个不停。
你累了,他便会扑到你怀里,做你的依靠。
夜里,祝意总爱贴着你睡,抱得紧紧的,一点都不肯松开。
你不管去哪里,他在不在,你都感觉身后有只小尾巴在摇晃。
你渐渐不再排斥祝意的存在,而是喜欢上了有个黏人又不吝啬爱你的夫郎。
春日,拉着你放纸鸢,踏青。
夏日,同你去避暑山庄玩水。
秋日,折腾不同的粥食和糕点给你喝。
冬日,无时无刻不想抱着你,窝在暖烘烘的屋里烤橘子。
除了,祝意实在没有做饭的天资,差点将厨房给点着,闯了祸又只会可怜巴巴地道歉。
你没少迁就他的幼稚天真,给他善后。
可正因如此,两人彼此有所求,日子才能恩爱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