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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性竹子主要通过开花授粉繁殖,而雌性竹子则能够实现地下茎自我繁殖,长出新的植株。
作为山神,祝青时虽然定义为男性,但他的本体竹身在地下的枝节无比庞大,几乎遍布青云山的各处。
所以实现开花授粉,孕育子嗣,不过是一件只需耗费诸多心血和时间就能办到的事。
于他而言,满足月泠的心愿,讨她的欢心最重要。
和爱人拥有一个共同的血脉,是件锦上添花的好事。
竹子开花很艰难,需要一个等待的过程。
祝青时不想延长了月泠的期待,那就不是惊喜了。
可怜单纯的竹妖,根本不清楚在人间,男子凭空抱出一个孩子说是两人生的,免了对方的生育之苦,那样根本不算惊喜,而是妥妥的惊吓。
不说暴露了他的妖的身份,首先他就解释不清孩子的由来,或许是和别的女人生的,或许是偷来的,总之都很惊悚。
自以为的惊喜准备,在月泠察觉到他的怪异时却成了怪谈。
竹林怪谈。
近来月泠总觉得少年那方面黏人了许多,每每都能将她的体力耗尽,昏睡过去。
她醒来后沐浴时,可疑的红痕遍布全身,让她一下子红了脸。
祝青时得了空便将她往床榻上带,白日也不例外,不然就是无时无刻黏糊糊的亲吻和身体接触。
沐房,厨房,歇凉的竹椅,都成了他撒野放肆的地方。
月泠揉了揉腰,当真怀疑祝青时是不是从哪学来了什么妖术,像是特意吸食她精气一样。
可偏偏此时两人情意正浓,她光是对上少年那双雾青色的丹凤眼,就好像迷失在一片翠竹中,拒绝不了他的靠近。
祝青时咬着她的耳朵,褪去她的衣裙,罗袜丢在一旁,雪白粉嫩的赤足被握住。
他眉间泛着又潮又艳的颜色,昳丽水亮,一张漂亮清贵的脸浸透着欲色,沉溺,浮动,如潮水起落,如海波荡漾。
月泠渐渐便失了神。
过了立夏,天逐渐热起来,换上轻薄的夏衫,祝青时却动手脱得更加得心应手,无比熟练。
大概度过了一个多月,那情事不分昼夜的情况才有所改变。
月泠也终于歇了口气,借口去山下青云城里坐诊去了。
祝青时不肯她在外留宿,否则一定要不放心地跟过来。
她只好妥协,约定好白日吃了早膳出门,晚膳时赶回来。
少年虽然不高兴,但也同意了。
月泠不知道的是,某只妖的本体已经偷偷开了朵花。
他偶尔都会趁她睡着后,偷偷从她身上取微不可察的一滴精血,再施以秘术融入到他气息最纯的一部分本体当中。
经过漫长的浇灌,养护,终于开出了一朵雾青色的花。
花中蕴含了一股微弱的灵识,这便是他与月泠的孩子。
不,或许是双生子。
不过以他目前的法力,怕是催化成人形后,只能先移出其中一个。
他与月泠结合的产物算起来是半妖,妖族的生长期漫长,而人族却短暂。
兼容了两种特性的血脉,幼年期的生长会偏向于人族一方,比妖族幼崽弱小,又比人族稚子不易夭折。
祝青时先施法养护两个孩子的灵识,使之心性不似人族才出生的幼儿般全凭本能。
这件事极其损耗他的元气和神力。
月泠下山的时间,他几乎都回到本体在修炼。
待她回来时,他又能做好一桌晚膳,站在门口宛如望妻石等着她的身影从小小的一团靠近。
在药铺帮忙自然不是牛马一样无偿,名气打出去后,持之以恒,月泠还是赚了不少银子。
午膳也是蹭的,罗敷还不时投喂她零嘴。
月泠在外辛辛苦苦赚钱养家,祝青时便做好贤内助,洗衣做饭,针线活全包了,一句怨言都没有,还总觉得无比温馨快乐。
她回来得晚,累了一整日,沐浴一番后,叫来少年给她按摩,按着按着便睡过去了。
借机,她也好好喘息了一段时日。
祝青时不好在晚上缠着她了,只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反正弄脏了的衣衫小衣不是她洗,破了也不是她缝,连新衣裳都是贤惠持家的人夫亲手做的。
吃那么好,月泠还有什么不满呢?
忙活了两三个月,熬过了炎热的盛夏,天气渐渐变凉。
梅雨时节,下不完的雨限制了月泠的下山。
路太滑了,即使披着蓑衣,全身的衣衫也会湿了大半。
月泠对之前的伤寒发热有阴影,谨慎再谨慎,便和那边告了假。
她闲来无事,对祝青时而言正好陪陪他。
浓情蜜意的夫妻偷得浮生半日闲,能做什么,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外头种了一小棚子的菜,下头一块儿辟出了一处池塘,里头养了荷花。
外头的雨小了后,迷蒙细雨落在山林间,静下心来别有一番风味。
幸而月泠长了个心眼,在梅雨时节来临前请人修缮了一下屋檐,这下没有漏雨的风险了。
落得残荷听雨声。
月泠捧着脸,静静赏着雨。
祝青时走过来,手上拿着一捧糕点,香味浓郁。
一下子将她的视线吸引过去了。
夫妻俩也心有灵犀了。
她不动,只眼巴巴地盯着,昂了昂下巴,少年便弯了眉眼,主动捏着一块儿奶香味的桃花糕送入她口中。
随后月泠直接窝在祝青时怀里,边吃糕点,边赏雨。
桃花糕的残渣不是留在她嘴角,就是掉在衣衫上,甚至散落到了他衣角。
只不过两人穿的不是深色的衣衫,不太明显。
少女不走心地盯着窗棂出神,也不知有什么特别的。
祝青时一颗心都系在娘子身上,总是能及时地抹掉她嘴角的残渣,拍掉衣衫的碎屑。
而后,他舔了舔指尖残留的味道,心满意足地抿唇笑了。
过不了多久,他们就是一家四口了。
月泠怕是只会比如今更爱他。
毕竟他为她辛苦孕育了子嗣,完成了传宗接代的使命。
少年灼热黏腻的视线落在月泠无意识张合的唇角,细白脖颈下顺着领口起伏的弧度。
转瞬间,他已经想好了解开襦裙的法子,最快最不费力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