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聿安垂下眼看他,见人要往后退,伸手便将人捞回了自己怀里。
他的唇边弯下了一些弧度,眸底暗沉沉的,像是被打翻的调色盘,所有颜料都混在了一起。
“……”
他说了什么,可陆南星听不见。
耳边的水声太嘈杂了,他根本听不清段聿安的声音。
“……我听不清楚。”
他伸手关掉了花洒。
花洒关的太晚了,男人身上的衬衣和西裤早就被浇透,此刻紧紧地贴在身上凸显出优渥的线条。
那几乎是一览无遗。
可惜陆南星看不见。
他只觉得自己现在整个人都快要被烫熟了。
贴在身上的这具身体天生有着比常人更高的体温,陆南星并不习惯那样高的温度,尤其是在他现在什么都没有穿的情况下。
他试着想把人推出淋浴间,“快出去!”
“南星。”
段聿安低低地喊了他一声。
陆南星没敢抬头。
他死死地低着头,连声音都不再敢发出来了。
他意识到了那具紧贴着自己的身体的异样。
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看不见了。
幸好他看不见。
陆南星不敢再细想下去。
如果能看见的话,他大概连低头都会看见……
救命!
他被迫张开嘴。
呼吸间的空气升高了温度。
陆南星仰着头,几乎要喘不过气。
段聿安抱着他的腰,越亲越用力,越亲越近,到最后,他直接把青年抱了起来抵在了墙面上。
已经冷却下温度的墙让青年的身体止不住地抖起来。
墙上的水珠爬上了他的皮肤,又顺着脊背一寸寸地滑淌下去。
冰凉的,又尖锐。
像是有什么东西游离在皮肤上,让人毛骨耸立。
陆南星忍不住挺起腰。
他的脊背原本紧贴着墙壁没有一丝缝隙,可现在,段聿安的手却突然顺着他挺腰时和墙壁隔开的那点缝隙摸了上来。
“唔!……不,别,别摸了唔……”
陆南星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短促的音调。
他的身体一向敏感。
而段聿安刚好知道他所有的敏感点。
他被男人抵在墙上,踮起的脚尖碰不到地面,双手都被一条揉皱了的领带捆着,手臂间被隔开,环在男人颈后。
那道向来沉稳磁性的嗓音似乎也变得潮湿,虚虚地落在陆南星的耳边。
“南星,我们试试吧。”
试什么?
淋浴间的空气越来越少了,陆南星有些头晕,一时都反应不过来男人的意思。
耳边那道声音的主人笑了笑。
“我们也试试吧,好不好?”
他压低了嗓音,问。
说完也不等青年的回答,又低头去亲。
从脖子一路往下亲,流连在肩膀边。
陆南星受不住他这样的磨人,连脚背都绷直了。
清浅的嗓音已经带上了一点点的哑。
“你……你别……”
剩下的话都被堵住了。
段聿安亲了他好一会儿才把人放开呼吸,低头靠在他的颈窝里。
“南星……”
他又亲了亲青年潮湿泛红的眼尾,“我们试试吧。”
陆南星被他哄着,身前是热的身后是冷的,全身的毛孔都好像被沁入了男人身上的气息。
他又问。
“南星,好不好?”
陆南星说不出话来了。
吃力地抬起头,可眼前只有虚虚的一个人影,根本看不真切。
他静默了一会儿,最后低下头,疲倦地将自己埋进男人的怀里,靠在肩膀上,埋着脸,低低地喘息。
段聿安垂下眼,眼底终于露出了一丝餍足的笑。
他伸出手,将花洒打开了一点点,只让顶上有一丁点的水可以淅淅沥沥地落下来。
陆南星只觉得背后和胸前都被水滴到。
那水珠划过皮肤,让他一下子就紧绷起了身体。
耳边隐约传来男人的安抚。
“别怕。”
“我会很慢的……”
他伸手推开了浴架上的瓶瓶罐罐,拿出了那瓶被藏在最里面,从没被青年发现过的东西。
倒立着,却浇上青年的脊背……
……
天空泛起了浅浅的白,房间里的窗帘层层叠叠地盖住光线。
段聿安将人抱进次卧,小心地放到床上。
青年睡的很沉。
他刚才哭的太厉害,又压着自己不出声,这会儿嘴唇都被咬破了,眼尾也湿漉漉的一片红。
段聿安伸手用指节探了探他的睫毛,可他却没什么反应,只有喉咙里传出了一点像是小兽的可怜呜咽。
好可怜。
好乖。
段聿安俯身过去亲吻他的眼睛,又将青年黏在脸颊边的发丝挑开。
睡梦中的青年似乎是被惊到了,可又醒不过来,呜咽间,又将脸侧向了他的方向。
段聿安忍不住勾唇笑起来,低声地问。
“怎么这么乖呢?”
明明被他弄的连哭都哭不连续,可骂人还是只挑着那两句,连一句难听的都没有。
那两句话,他只会越听越兴奋。
“聿……聿哥。”
青年在睡梦中不安稳的呓语让段聿安回过了神。
他低头看了看青年被咬破的唇,抬手用手指轻轻摩挲。
片刻后,他站起身,替青年拉起被子盖住皮肤上的那片红印,转身走出房间。
天快亮了。
段聿安去了书房。
他用手机投了屏,给左枟打了个视频电话。
在这天都快亮的时间,左枟却秒接了他的电话。
“段总。”
视频那头的人穿着一身干练的西装,背后的环境却不是舒适的家,而是一个密闭的房间。
“偷拍的狗仔我已经安排好了,网上不会传出和夫人有关的消息。”
左枟抬了抬眸,目光隐晦地看向屏幕上的男人。
男人身上只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袍,头发只简单地往后梳,看着像是只沾了水才固定住。
他靠坐在书房的沙发上,姿态慵懒,眉眼间透着几分餍足。
他慢慢地抬起眼,“谢之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