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简臣和陆玉景接到祁星黎推进海外贸易的命令时,正忙着清点“新奇阁”岭南分店的月度账目。两人当即放下手中的活计,次日一早就带着侍卫赶往广州港——作为岭南最大的港口,这里常年停泊着来自南洋、西洋的商船,桅杆林立,人声鼎沸,空气中混杂着海水的咸腥与香料的馥郁,一派繁忙景象。
他们直奔港口最大的商船商户“郑家商行”。掌柜郑老板是个年近五十的商人,脸上刻着常年出海留下的风霜,见两人穿着太女府的服饰,连忙热情迎进会客室。“肖大人、陆大人远道而来,不知有何吩咐?”郑老板倒上刚煮好的普洱茶,语气带着几分谨慎。
“我们此次来,是想与郑老板商议海外贸易的事。”肖简臣开门见山,“太女府想将蜀锦、香皂、香料等商品销往南洋、西洋,听闻郑老板的商船常跑这些航线,想请您帮忙引路,也希望能租用您的商船。”
郑老板闻言,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即苦笑:“大人有所不知,海外贸易看着利润丰厚,实则风险重重。南洋海域有海盗盘踞,去年我就有一艘商船被劫,货物全没了,船员也死伤大半;西洋那边气候复杂,每年夏季常有风暴,商船一旦遇上,十有八九会沉没。而且不同国家的风俗、需求差异很大,比如南洋人偏爱鲜艳的红色、黄色,西洋人却喜欢素雅的蓝色、白色,若是不摸清喜好,运过去的货很可能砸在手里。”
“这些风险我们早有预料。”陆玉景接过话头,“关于市场需求,我们会提前调研;至于运输风险,还请郑老板告知详细情况,我们也好提前应对。若是能合作,租金方面我们可以按市场价上浮两成。”
郑老板见两人态度坚定,又给出了优厚条件,沉吟片刻后点头:“既然太女府有诚意,我便应下。我可以把常合作的南洋商人介绍给你们,也能调出三艘最坚固的商船给你们用,只是船员需要你们自己配备,我这边的人手实在紧张。”
“没问题!”肖简臣当即与郑老板签订合作协议,约定半个月后装货出发。离开“郑家商行”,两人马不停蹄地行动:肖简臣留在广州港,与郑老板对接商船检修、码头泊位等事宜;陆玉景则返回从化,协调“锦绣坊”“新奇阁”调运货物——从蜀地分店调运了两百匹各色蜀锦,以大红、明黄等鲜艳花色为主;从岭南分店调运了三千斤荔枝蜜、五百块香皂、两百斤沉香,还特意让付乐云加急设计了一批新包装:蜀锦用防潮的桐油布包裹外层,再套上印着缠枝莲纹样的丝绸袋;香皂、香料则装在雕花木盒里,盒盖印上太女府的祥云标志,既美观又能防止运输中损坏。
半个月后,货物陆续运抵广州港,堆积在码头的货栈里,五颜六色的蜀锦、精致的木盒引得不少路人驻足观看。郑老板也如约准备好了三艘商船,船身坚固,船舱宽敞,还特意加固了甲板围栏,以防海上颠簸导致货物受损。
就在众人准备装货时,郑老板却突然匆匆赶来,脸色凝重:“肖大人,不好了!我刚收到消息,南洋的‘黑鲨帮’海盗最近在附近海域活动频繁,昨天已经有两艘商船被他们劫持,货物被抢,船长还被他们杀了抛尸!现在港口里不少商户都暂停了出海计划,你们要不也再等等?”
肖简臣闻言,眉头紧锁——他们已经与南洋的商人约定了交货时间,若是延期,不仅会损失定金,还会影响太女府的信誉。“不能等!”他语气坚定,“我们与商户签订了合约,若是失信,以后再想打开海外市场就难了。”
“可海盗的问题怎么办?”陆玉景也有些担忧,“我们带的侍卫只有十几人,根本不是海盗的对手。”
“我这就给苏大人写信,让他派护卫队来!”肖简臣当即写下书信,让侍卫快马加鞭送往京城。苏知衍收到信时,正在训练侍卫,得知情况紧急,立刻从府中挑选了五十名精锐——这些人大多是退伍的士兵,不仅武艺高强,还熟悉海战,每人配备了长刀、弓箭和盾牌,当天就乘坐快马赶往广州港。
五天后,护卫队抵达港口。苏知衍一身劲装,身后的侍卫个个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刚到码头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肖简臣、陆玉景连忙上前迎接,看到护卫队的规模,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有苏大人和兄弟们在,这下我们就能安心出海了!”
苏知衍点点头,立刻带着侍卫登上商船,检查船舱结构,规划防守位置:“前舱安排十个人,负责观察海面情况;中舱安排二十人,守护货物;后舱安排二十人,随时支援前舱。遇到海盗时,先用弓箭射击,若是他们登船,再用长刀近战。”
一切准备就绪,装货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侍卫们小心翼翼地将蜀锦、木盒搬上船,整齐地堆放在中舱,用绳索固定好,防止航行中移位。郑老板也派来了经验丰富的领航员,叮嘱道:“这段航线我跑了二十多年,白天跟着太阳走,晚上看星星,只要不偏离航线,三天就能到南洋的爪哇港。只是遇到海盗时,千万别硬拼,先放信号弹,附近若是有其他商船,或许能赶来支援。”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三艘商船缓缓驶出广州港。肖简臣、陆玉景、苏知衍站在主船的甲板上,看着远处渐渐缩小的港口轮廓,海风拂过衣袍,带着几分凉意。“这次出海,不仅是为了太女府的生意,更是为了给大启的商品打开一条新销路。”肖简臣望着海面,语气带着期待,“若是成功了,以后百姓们就能买到更便宜的海外商品,我们也能赚更多钱用来改善民生。”
陆玉景点点头,目光落在船舱的方向:“我已经跟南洋的商人约好了,他们会在爪哇港等着我们,只要货物没问题,后续的订单肯定少不了。”
苏知衍则握着腰间的长刀,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海面:“不管前路有多少挑战,我们都会守住货物,安全抵达南洋。”
朝阳渐渐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三艘商船在海面上留下长长的航迹,向着南洋的方向驶去,一场关于海外贸易的冒险,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