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第一次见面，可他就是很喜欢很喜欢褚婳。
哪怕她刚才袖手旁观，没有救他。
黎清晏也觉得，自己看到她的第一眼，依旧会很喜欢她。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眼，那双漂亮的眼眸里带着十分的坦诚。
他低声开口：“不，不是那样的，是池跃让我对外那样说，但那是假的。”
“我的异能，真正的名字或许该叫生命容器，或者，痛苦置换。”
“我无法献祭任何人，只能献祭我自己，我可以将自身的生命力异能，甚至是正在承受的伤痛与负面状态，作为“祭品”剥离出来，暂时储存或转移。”
褚婳听到池跃这个名字从黎清晏口中说出，眉梢微微一挑。
“你和池跃什么关系？”
黎清晏惨笑一声，长长的睫毛垂落，像是陷入了某种不堪回首的记忆里。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认命的麻木：“算是，救命恩人吧。”
他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复杂。
“他把我从一个地狱里救出来，但好像……又亲手把我送进了另一个地狱。”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苍白纤瘦、仿佛一折就断的手指，低声道：“不过，也习惯了。”
说完，他重新抬起那双异常澄澈的眼眸，定定望向褚婳。
里面没有算计，没有试探，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想要真正被需要的渴望。
“你需要我吗？”
他轻声问，带着一种献祭般的诚恳。
“我可以帮你，我可以把生命能量剥离出来直接传输给你，作为你异能的额外电池，让你在战斗中续航更久，或者...可以在你受伤的时候，把你身上的伤痛转移到我身上。”
他说到这里，甚至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干净得刺眼。
“这样，你就不用再受伤啦。”
这番话，与其说是交易，不如说是一种毫无保留的交付。
褚婳愣了片刻，心底泛起一丝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无奈。
她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得像瓷娃娃，下一秒就快要碎掉的男人。
“我们才刚认识，你就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我，不怕我泄露出去？”
黎清晏闻言，只是轻轻反问了一句，语气是那样理所当然的直白：“你会吗？”
这样的直接，让习惯在阴谋与算计中周旋的褚婳，罕见的无措了一瞬。
她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不会。”
听到这个答案，黎清晏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格外干净美好。
“那不就结了。”
他语气轻快起来，“你能救我，说明你是个好人，既然是好人，肯定不会泄露的。”
.....
褚婳一时语塞，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好人？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她。
她干的这桩桩件件，哪一件是好人该干的？
从穿越到这个世界至今，死在她手下的丧尸和人不计其数。
看着黎清晏那双不掺任何杂质的眼睛，褚婳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忽然伸手，指尖带着一丝凉意，掐住了黎清晏那苍白的脸颊。
手感好得出乎意料，细腻温润，让她忍不住又用力捏了几下。
“听着，”褚婳收敛了笑意，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这是末世，怀璧其罪的道理不用我多说，我不知道池跃具体对你做了些什么，但他在异能让你对外隐瞒这件事上，没有做错。”
她盯着他那双澄澈得过分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以后别见人就全权交付，也别因为别人对你零星的一点好，就觉得对方是好人。”
她松开手，微微后仰，靠进椅背，红唇勾出一抹危险的弧度。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黎清晏被她掐得脸颊微红，却也不躲，只是乖巧点头，语气温顺得不可思议。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顿了顿，抬起眼，小声却坚定的补充，“你不是好人，那….我也不是。”
褚婳被他这跟风似的表态逗乐了。
眉梢一挑，带着几分戏谑：“你看起来，很喜欢我？”
这句话像是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
黎清晏瞬间僵住，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漫上红晕，连耳尖都透出了粉色。
他眼神慌乱的四处乱转，不敢与褚婳对视。
最终，还是诚实回答，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那副羞赧到几乎要冒烟的模样，取悦了褚婳，让她脸上的笑意更深，带着几分玩味。
“成年了吗？”
见她竟然质疑自己的年龄，黎清晏刚才还羞红的脸，此刻更是气得涨红。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起头反驳，连声音都提高了些许。
“当然成年了！我只是看着显小，实际已经23了！”
褚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着他因为气愤而显得格外鲜活的表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是吗？”
她拖长了语调，眼神里满是促狭，“没看出来。”
见他注意力被成功转移，褚婳再次开口，语气自然得像是在吩咐自家厨子：“会做饭吗？”
黎清晏还沉浸在刚才被她调侃年龄的气闷里，闷闷应了一声：“会。”
不用自己下厨的褚婳很是开心。
她用下巴点了点冰箱的方向：“冰箱里有我下午买的菜，你看着做点吃的给我。”
她抬眼看他，理直气壮。
“既然喜欢我，总得做点让我满意的事，对吧？”
闻言，黎清晏神情变得无比认真，像是接到了什么神圣使命。
他立刻站起身，褚婳这才发现，他有着接近一米八五的高挑个子，骨架匀称。
单看身高倒是符合23岁的模样。
只是实在太瘦了，宽大的黑色卫衣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显得格外孱弱。
看着他拿着东西走向厨房，褚婳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的再次开口。
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他耳中。
“黎清晏，变得更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