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烛斯年眼看对方速度不减依然闷头向前冲,也是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感觉饶有趣味。
段清风的选择在他眼里像是什么呢,基本上就跟螳臂当车或者鸡蛋碰石头差不多吧!
总之就是一个主动求死的动作。
这世上能跟他正面碰撞的人肯定有,但是不多,也绝不会是面前这个毛头小子!
眼瞅着段清风离他越来越近,烛斯年也是摆好架势凝起一掌,蓄势待发!
当然这一掌烛斯年是收着力的,因为他还需要在段清风口中审问一些信息,同时……他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打坏了对方身上的东西。
虽然烛斯年没看见,但他大概也能猜到神珍现在应该就在这小子身上,否则对方根本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地向外奔逃。
二者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一个奋不顾身,一个守株待兔。
在距离烛斯年仅有十步之遥时,段清风终于把轻尘剑竖在身前,意欲出招。
而面对着利刃的威胁,烛斯年的动作还是没有什么变化,看这架势,他还是想用手硬接段清风的剑。
他要上演一出空手对白刃!
烛斯年当然没有“铁砂掌”或者“灵犀一指”这样夹持兵刃的功夫,但他仍然这般自信可以抵挡段清风的剑。
无他,全因烛斯年的手上有他的独门兵器——天蚕银织。
简单来说,这是一双薄如蝉翼的手套,大小自动贴合,戴在手上基本不会让人看得出来。
然而,这副手套可是货真价实的宝兵刃!
除了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水火不惧这些基本特性外,天蚕银织戴上去还丝滑舒适,冬暖夏凉,去疹吸汗。
甚至,它还可以根据主人的想法调整表面的粘黏度。
也就是说,烛斯年完全可以利用手套扮演蜘蛛侠,把自己“挂”在某个地方,上演飞檐走壁。
不过这个用途烛斯年一般用不到。
主要是……能用轻功直接跃上去或者飘上去的地方,他要是跟个壁虎一样爬上去也太掉逼格了……
实在是有点丢人。
但要是抛却这个用途,烛斯年也可以通过这个特性诞生别的用途。
比如当他的手跟敌人的武器接触之时,他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特性把敌人的武器粘走呢?
此时的烛斯年便是这个想法。
他想在一掌重击段清风的同时,一边将其缴械。
而段少侠对此一无所知,似乎就要步入他的罗网!
十步之遥转瞬即逝,转眼间段清风已经来到了烛斯年的面前。
只见段清风在这狭窄的洞窟中跳跃起来,呈现出一个类似于横身跳高的姿态,像是要扫清面前的一切般在空中全力挥剑!
烛斯年的内心猛的一震,因为对方的行为出乎了他的意料。
段清风挥剑横扫的目标……不是烛斯年,而是洞窟顶上的钟乳石!
原来段清风根本就没想着要跟烛斯年硬碰硬,他出色的战斗直觉已经告诉了他最优解。
之前摆出的姿态是刻意让烛斯年误解,由此掩饰真实意图!
此时的烛斯年想更改招式也来不及了。
轻尘削铁如泥的锋利度使得它划过那些钟乳石就像划过水面一样简单,而钟乳石掉落下去不仅可以遮挡段清风的身躯,它空下来的区域也能使段清风绕过烛斯年,从上方逃走!
这就是他的逃跑路线!
随手拍碎几块要砸在身上的钟乳石,烛斯年沉默不言地看向身后。
刚刚的一瞬间,段清风真的略过他从他身前成功逃走了……
这对烛斯年来说无疑是马失前蹄,失手了……
不过其实也并无大碍,烛斯年的面色仍不见有任何慌乱。
因为他知道,在刚刚的一刹那,虽然对方成功从他手中逃脱,但他变招打出的掌风也是成功命中了对方。
只要对方身上没穿什么宝甲,这下也绝对是重伤!
只要自己追出去,这只小老鼠还是跑不了多远的。
局势仍在掌握之中!
想到这里烛斯年也是不再耽误,立刻动用腿脚功夫追了出去!
而此时逃出洞窟看到阳光的段清风情况怎么样呢,其实跟烛斯年料想的差不多,段清风真的受了很严重的伤。
试想就连水泠月都能做到内力外放,那作为魔教顶级高手的烛斯年又怎么可能不会这招呢?
这一记掌风打出去真是又猛又烈!正好印在段少侠的背后!
中招的瞬间段少侠便感到喉头一甜,如若不是烛斯年投鼠忌器害怕毁坏神珍,这一掌依然能结束战斗。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卖弄计谋亦是无用!
段清风现在能逃出来,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但即使这样,即使连走路都会踉跄,段清风仍然没有放弃逃跑。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神珍落入魔教手中!这就是段少侠的执念!
即使现在已经重伤,但他仍然挑中一个方向艰难地奔逃。
“噗——!!!”
这一下段清风是真吐血了,整个人也被打飞在地上翻滚,倒地不起。
很显然,这是追上来的烛斯年又在背后补了一掌。
其实这一掌是直接奔着段清风的性命去的,毕竟,让一个小辈从自己面前成功逃脱,使得烛斯年多少有点恼怒。
而他,从来也不是什么善人,下手自然毫不留情。
而之所以段清风仍然没死的原因,则是因为他背后背着的无极起到了一个缓冲的作用,使得烛斯年的掌风没有直接打在段清风身上。
不过现在,是死是活似乎也无所谓了。
因为这基本已成定局。
段清风已无战斗能力,只能变成案板上的待宰鱼肉。
生杀予夺,也不过是烛斯年一掌的事。
烛斯年显然也明白这个局势,比较放松地来到已经倒地的段清风面前,俯身伸手从他腰间拿走那个装着寒润水的葫芦。
在揭开塞子检查过后,烛斯年也是表现的相当满意。
这就意味着,他这次的任务已经成功了。
而对于脚边的这个人,烛斯年也是相当随意地开口道:“小子,说句话。”
烛斯年的行为相当莫名,也不知道他是想根据这句话决定对方的生死,还是仅仅想听一下对方的临终发言呢?
但不管怎么说,这就是强者的余裕。
而弱者,就只能倒在地上,等待对方的发落。
段清风从来都不是什么软骨头,即使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情况下,他也咬着牙道:“总有一天,你会倒在我的剑下!”
这对于遗言来说,属实是有点无趣了。
烛斯年也没打算给他一个“总有一天”的机会,当即凝起一掌,准备了结了段清风的性命。
但就在这时,只听远处一人喝道:“手下留人!”
烛斯年呢,也是真听话,还真就暂停了出手。
毕竟他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看看有什么变数也无妨。
当烛斯年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时,他就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不过美色这方面对于烛斯年影响不大,他只是发问道:“你是谁?”
水泠月此时的状态是双手撑着膝盖大喘气,属于是累坏了的样子。
但对于烛斯年的询问,她还是打起精神站直了回道:
“诶,这你就问到了,我就是你爹!”
这种程度的辱骂自然对烛斯年造不出什么影响,不过他还是皱起了眉。
因为他总感觉跟对方完成不了有价值的对话。
所以憋了半天,烛斯年还是说了一句:
“能不能好好说话。”
至于结果嘛……就是水泠月尬笑两声,随即骂的更起劲了。
“我就是你爹,不服你来干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