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斯年心头一凛,但面上不显。
他迅速稳住心神,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向前踏了半步。
背脊挺直,即使穿着粗糙囚服,下颌微扬的弧度竟也透出一种不容侵犯的矜贵与压迫感,那是他曾从某位帝王身上潜移默化习得的气势。
“过来。”
他命令道,声音带着奇异的穿透力。
谢应危眉头蹙起,似乎没料到他会反客为主。
楚斯年迎着他审视的目光,语气平静无波:
“不是你让我用当初的方式对你吗?怎么,现在又不愿意了?”
谢应危眼底的戏谑更深,他倒要看看这小少爷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依言起身迈步走到楚斯年面前。
他身形极高,接近一米九的个头带来强烈的压迫感,笔挺的制服勾勒出宽肩窄腰,锃亮的军靴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闷声响。
梳得一丝不苟的背头下,那双蓝眼睛在阴影中显得愈发深邃。
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几乎挡住大部分光线,将楚斯年完全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下。
楚斯年方才强撑起的气势瞬间被这实质性的压迫感削弱几分,但他没有慌乱,只是冷静抬着头直视那片冰蓝。
他伸出手解下谢应危制服上的皮质腰带,金属搭扣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然后他吐出两个字,石破天惊:
“跪下。”
谢应危挑了挑眉,目光直勾勾地锁住他,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事情。
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较量。
楚斯年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系统提示谢应危的心率只缓慢爬升到63\/min,远远不够。
而他自己的心率恐怕早已失控,根深蒂固的礼教规矩在尖声叫嚣。
但这场戏必须演下去,否则八鞭子逃不过去。
半晌,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谢应危竟真的缓缓屈膝,单膝点地跪在楚斯年面前。
即使跪着,他身姿依旧挺拔如松,那股属于上位者的凛然气场并未折损分毫,反而因这反常的姿势滋生出一种更加诡异而危险的张力。
仿佛他才是掌控一切的人,此刻的顺从只是一种耐人寻味的纵容。
楚斯年知道,若被旁人窥见这一幕他绝无活路。
但谢应危敢做就意味着这里绝对安全。
他重新把握节奏,将手中的皮带绕成一个圈套在谢应危的脖颈上,然后用力一拽。
皮质项圈收紧,迫使跪着的男人向前倾身不得不更加靠近他。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呼吸几乎可闻。
谢应危的心率跳到了68\/min。
还不够。
楚斯年能清晰地看到对方近在咫尺的蓝色眼眸,那里面没有屈辱,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探究,以及一丝骤然被挑起的兴味。
冰冷的金属搭扣贴着谢应危的喉结,随着他轻微的呼吸起伏。
空气仿佛变得黏稠,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眼神交换都充满难以言喻的角力与危险吸引力。
楚斯年的目光沉静如水,落在谢应危单膝点地的姿态上。
他指尖绕着皮带缓缓收紧,迫使对方仰起头。
“我可不记得当初是让你这样跪的。”
他声音很轻,却像羽毛搔刮在紧绷的神经上。
话音未落,他抬起脚,穿着粗糙囚鞋的脚底不轻不重地踩上谢应危另一条腿的膝盖,施加着稳定的压力。
鞋底沾着禁闭室的灰尘,缓慢碾过笔挺的军裤面料。
楚斯年俯视着被皮质项圈束缚的男人,脚底仍稳稳踩在对方膝头。
这个角度让他能清晰看见谢应危颈间跳动的脉搏。
“需要我教你怎么做吗?”
他手腕猛地向下一扯,金属搭扣硌在谢应危喉结上。
与此同时,踩在膝头的脚突然发力,将军裤布料碾出深痕。
谢应危呼吸骤然加重,被迫完全双膝跪地。
这个姿势让他不得不仰头望着楚斯年,军装领口被扯得微微变形。
楚斯年松开皮带,指尖却顺着对方喉结缓缓下滑,划过紧绷的领口最后停留在第一颗纽扣上。
俯身靠近,鞋尖抵住腿根,温热的呼吸扫过谢应危耳畔。
“做得好。”
楚斯年努力让大脑放空,脑海中不停重复“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唯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的心脏跳得有多慌乱,血液冲上耳廓带来怎样难以忽视的烫意。
他几乎是用尽了前半生和后半生所有的定力,才勉强支撑着这副平静无波的假象,没有在谢应危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下落荒而逃。
一切都是为了任务,对。
为了任务。
他也是身不由己。
指尖挑开纽扣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响起。
谢应危的心率终于突破了七十,胸腔剧烈起伏着,那双蓝眼睛里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暗潮。
他仰着头,军装领口被皮带勒出褶皱。
双膝跪地,这个姿势本该充满屈辱,可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却冷静得可怕,像冬日结冰的湖面清晰倒映出楚斯年每一个动作。
楚斯年继续向下解开第二颗纽扣,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他的动作很慢,做着大胆到近乎放浪的举动。
动作轻佻,与他狂跳的心脏全然相悖。
谢应危的呼吸渐渐加重,但那双眼睛始终没有移开,依旧死死锁在楚斯年脸上,像在观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码,等待着他露出破绽。
“求我。”
楚斯年命令道,手指停在第三颗纽扣上。
谢应危喉结滚动,声音低沉沙哑:“请继续。”
“咬住。”
楚斯年将皮带另一端递到谢应危唇边。
当对方依言用牙齿咬住皮带的瞬间,他听见系统提示任务完成。
可此刻他竟忘了松手,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微微俯身。
囚服领口垂落,几缕粉白色发丝扫过谢应危军装肩章。
“做得很好。”
楚斯年夸奖道,这才松开了攥紧皮带的手,向后退开一步。
他微微垂下眼睫,敛去所有情绪,又变回那副低眉顺眼逆来顺受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胆大包天命令上校跪下并套上“项圈”的人根本不是他。
谢应危抬手取下咬在齿间的皮带一端,动作慢条斯理。
他站起身,高大的阴影再次笼罩住楚斯年。
没有立刻说话,目光却带着实质般的重量,从楚斯年低垂的脸庞缓缓扫过他纤细的脖颈,单薄的肩线,不堪一握的腰身,最后落在那双微微并拢站在粗糙地面上的脚。
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以及一种难以言明的意味。
“看来,小少爷是真的‘喜欢’我喜欢得要死,倒是我误会你了。”
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丝玩味。
楚斯年盯着地板不敢吱声,粉白色的长发滑落,遮掩住他滚烫的耳尖和脸颊,热度几乎要将他灼伤。
若是放在从前,让他说出这等令人屈膝折腰的言语绝无可能,是想也不敢想的狂悖之举。
此刻危机暂缓,理智回笼,强烈的羞耻感便缠绕上来。
抬手随意地整理了一下方才被弄皱的衣领和领带,谢应危又恢复那副一丝不苟的冷峻模样。
“出去。”
楚斯年没有多言顺从地转身,在士兵的押送下拖着麻木的腿匆匆离开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