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拿全人类的命运去赌一个年轻人的狂想?”赵义怒不可遏。
“那也比坐以待毙要好!”李文博毫不退让。
会议室里顿时议论纷纷,争吵声此起彼伏。
有人支持赵义的稳妥,认为不能自乱阵脚。
有人赞同李文博的激进,认为不破不立。
“够了。”
一个苍老而平淡的声音响起,不大,却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一直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的总负责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整个会议室立刻鸦雀无声。
他看向陈安国,缓缓问道:“那个叫徐昊的年轻人……你认为,他有能力执行他所说的话吗?”
陈安国深吸一口气:“有。”
总负责人沉默了。
他再次闭上眼睛,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每一次敲击声,都像是敲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赵义几乎要忍不住再次开口时,总负责人睁开了眼,眼中闪过一抹前所未有的决然。
他环视全场,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就在此刻。”
他抬起头,看向陈安国,下达了最终的指令。
“我同意。立即拟定最高级别法案,代号‘盘古’。上京会全力支持你们的行动。去吧,告诉那个年轻人,人类……陪他赌这一局!”
……
上京的决议的这几日里,徐昊却在龙虎山,过上了几天堪称“退休”般的日子。
自获得系统以来,他的修行一直是“修身”,是力量的极致叠加,是境界的疯狂突破。
雷法、肉身、神通……一切都指向更强的破坏力。
至于“修心”,全靠九年义务教育塑造起来的三观硬撑着。
此刻,他正与老天师坐在一处悬崖边的青石上,看云卷云舒。
老天师闭目养神,气息与天地融为一体。
徐昊则百无聊赖地丢着石子,看着它们坠入万丈云海,连个回响都没有。
这几日的无所事事,反而让他有了前所未有的时间去审视自身。
他忽然觉得有些后怕,也有些庆幸。
幸好,自己只是个有点懒、有点怕麻烦的普通人。
这毁天灭地的力量,若是落在一个野心家,或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反社会人格身上,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如果换一个人……
今天第一天获得系统。
第二天可能就恶向胆边生,我不吃牛肉了。
想通这一点的瞬间,徐昊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心中的一丝浮躁与戾气,悄然散去。
也就在这一刻,那机械提示音在他脑海中清脆地响起。
【叮——!】
【检测到宿主心境通明,明辨本我,道心稳固。】
【效果:精神抗性大幅提升,万法随心,对能量的掌控力更为精妙,可豁免绝大多数幻术及精神类攻击。】
一直闭目静坐的老天师,霍然睁开了双眼。
他有些惊异地看着身旁的徐昊,闪过一丝浓浓的赞叹与……惋惜。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徐昊身上那股令人心悸的锋锐之气,收敛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返璞归真的圆融与沉静。
这……竟是在顿悟中,自行稳固了道心!
“徐专员天赋异禀,真是让贫道大开眼界。” 老天师抚着长须,由衷地感叹道,“没有将徐专员早几年收入我道门,实在是贫道,乃至整个道门的憾事啊。”
徐昊挠了挠头,难得地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
“天师过誉了。”
“徐专员,可叹啊。”老天师抚着长须,声音悠远而真诚,“贫道苦修近二百年,侥幸得窥天道,迈入当世所谓的‘十境’之巅。自认于这人间,已无更高处。即使如此,贫道依旧觉得,你的实力……深不可测,如渊如海。”
“贫道冒昧,敢问徐专员……究竟是何境界?”
这个问题,在场的任何一位道门弟子听到都会觉得是天方夜谭。
当代天师,活着的传奇,竟然会向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请教“境界”?
徐昊没有隐瞒,也没有故弄玄虚。
“筑基。”
话音落下。
整个山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老天师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不是没听清,更不是不理解。
恰恰相反,他听得太清楚,也太理解了!
自幼熟读万卷道经,他怎么会不知道“筑基”二字意味着什么?!
在那些早已被认为是神话传说的上古典籍中,“筑基”是炼气之后,踏入仙途的第一道门槛,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是打地基,是播种,是一切的……开始!
老天师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他那古井无波的道心,在这一刻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终于明白了!
不是他们走的慢,而是他们从一开始,就走在了一条被截断的、通往死胡同的“羊肠小道”上!
他们所谓的“十境”,不过是在这条断头路上,自己摸索出来的十个台阶而已!
而徐昊,他走的,才是那条通往真正大道的、金光万丈的通天之路!
他的终点,甚至还不如人家的起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老天师对着徐昊,竟是郑重其事地躬身作揖,行了一个道门大礼。
“多谢徐专员,为贫道……解惑!”
这一刻,他心中的所有疑惑、所有瓶颈,尽数烟消云散。
“是道门的传承出现了问题……是我们的路,从根子上就错了!炼气、筑基……这才是真正的修炼途径吗?”
……
手机持续的震动打破气氛。
是陈安国的电话。
徐昊接起电话。
“喂,我是徐昊。”
“徐专员……上京,同意了。你和天师来一趟上京,商讨一下后续事宜。”
电话里的声音很简洁,但份量却重如泰山。
挂断电话,天师便问道。
“徐专员,上京传来消息了?”
“嗯,”徐昊点头,“让我们过去一趟。”
“好!” 老天师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