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的左手从钢表表冠上松开，指尖微微发凉。耳机里传来秦峰的声音：“电磁静默解除，终端信号已切断，追踪失败。”他摘下耳机，放在桌角，没有多看一眼。
办公室灯光稳定，三块主屏同时刷新数据流。他拨通陈磊专线，画面立刻接通。屏幕那头，陈磊双眼布满血丝，身后墙上数十块面板全亮着红灯。一杯热咖啡倒在文件上，褐色液体正沿着“去杠杆化”条款边缘蔓延。
“离岸池子全冻了。”陈磊声音沙哑，“提现请求每秒三万笔，系统撑不过四小时。”
杨辰闭眼三秒，再睁时眼神沉静。他在脑中调出系统界面，输入指令：【支出五千万，兑换国际级融资顾问死士三人组，具备跨境资本重组经验】。
系统提示音响起：【紧急融资通道开启，死士将于十分钟内激活】。
他起身走到主控台前，手指划过屏幕，调出新加坡分行实时监控。画面显示建筑外围已聚集武装人员，至少二十人，持长枪，装备制式迷彩，车辆无标识。雷震的声音随后接入：“当地警方拒绝介入，对方封锁所有出入口，资金调度中断。”
“不要强攻。”杨辰说，“部署监视死士，拍摄编号、装备序列，加密传回。只观察，不接触。”
“明白。”雷震挂断通讯。
杨辰回到座位，启动全局通知系统。一条消息自动推送到各平台高管终端：“所有提现延迟48小时，补偿双倍利息。真实原因：遭遇跨国金融狙击，正在反制。”发送完毕后，他调出近三年所有离岸架构审计日志，逐条筛查。最终锁定三个备用通道——迪拜黄金抵押池、非洲矿产股权置换协议、蒙古稀土项目担保债。三项均未启用，但资料完整，法律结构有效。
代价高，但能撑住。
十分钟后，办公室门被推开。一名穿灰色高领毛衣的中年男子走进来，站定在办公桌前，自称“林先生”。他没有证件，也不提供履历，直接开口：“当前最可行路径有三条。第一，通过迪拜黄金抵押获取短期美元贷款，可用您名下阿联酋仓储金条作押，七十二小时内到账。第二，利用刚果铜钴矿股权向瑞士信贷申请额度置换，需支付百分之八服务费。第三，重启蒙古国沉睡的扎纳尔项目，以稀土储量为担保发行三年期离岸债，利率预估百分之六点五。”
他说完，不再多言。
陈磊当场打开建模程序，快速输入参数。三分钟后，他抬头看向杨辰：“任一方案都能覆盖当前缺口的百分之七十以上。其中迪拜最快，成本最低。”
杨辰点头：“优先推进迪拜方案，授权动用两千万预备金作为保证金。”
“是。”陈磊立即开始起草资金调拨指令。
杨辰转向主屏，新加坡现场画面依旧静止。武装分子仍在原地列队，未进一步行动。他按下通讯键，接通雷震：“继续监控，等下一步命令。”
“收到。”
此时，融资模型开始运行。迪拜方向反馈初步确认函，要求四十八小时内提交资产证明与资金用途说明。杨辰再次进入系统界面：【支出八百万，兑换中东合规专员死士一名，负责协调迪拜金库验资流程】。
系统确认：【死士已激活，预计两小时内抵达阿联酋】。
他靠回椅背，目光扫过三块屏幕。左侧是新加坡监控画面，中间是融资推演进度条，右侧滚动着死士任务日志。每一行记录都以金额开头，接着是任务类型与执行状态。没有名字，只有编号。
陈磊伏案修改文件，手指敲击键盘频率稳定下来。他不再频繁抬头确认杨辰的表情，而是专注于数据校验。他知道，这些突然出现的人，不是普通顾问，也不是临时外援。他们出现的方式太奇怪，能力太精准。但他选择接受——只要能稳住平台。
杨辰的手又搭上钢表。他没有转动表冠，只是轻轻按着。
融资通道尚未打通，但路径已经打开。死士的存在不再是秘密，而是一种新的规则。花钱不再只是消耗，而是调兵遣将。
雷震在车里持续接收监视死士传回的画面。武装分子换岗一次，新一批人员进入视野。他逐帧截图，标记特征，上传总部数据库比对。目前无匹配结果，但装备序列指向某东欧私人安保公司，曾参与多起跨境资产劫持事件。
杨辰调出该公司历史行动记录，发现其背后实际控制人与李瑶父亲旗下影视基金存在三层嵌套关联。他记下这条线索，暂未展开。
迪拜方面传来新消息：金库同意加急验资，但需指定第三方审计机构现场核查。杨辰立刻操作：【支出三百万，兑换国际认证审计死士一名，具备中东执业资格】。
系统响应迅速：【死士已派遣，预计五小时后抵达迪拜国际机场】。
时间一分一秒推进。服务器负载曲线略有回落，因补偿政策生效，部分用户暂停提现。客服团队重新上线，统一话术推送至一线员工终端。危机未解，但失控势头被遏制。
陈磊完成第一版融资方案，打印签字后扫描上传。他揉了揉太阳穴，喝了口冷掉的咖啡。
“你觉得他们真的会听你的？”他忽然问。
“谁？”
“那些人。”陈磊抬手点了点屏幕上的林先生，“没有合同，没有身份，你花一笔钱，他们就来了。凭什么？”
杨辰看着他：“因为他们拿钱办事，办不成，就没钱拿。”
“可万一他们泄密呢？背叛呢？”
“不会。”杨辰说，“他们不会记得自己是谁派来的，也不会知道更多。只知道自己要完成什么任务。”
陈磊沉默几秒，低声说：“这比雇佣兵还可怕。”
“但有用。”杨辰收回视线，“现在我们需要的是结果，不是信任。”
话音落下，主屏弹出新提示：【迪拜金库验资流程已预约成功，时间：北京时间明日上午九点整】。
同时，新加坡方向传来异常。武装分子开始拆除路障，部分车辆发动引擎，似有撤离迹象。雷震立刻报告：“对方正在收队，未说明原因。”
杨辰盯着画面，没有轻易下令追查。他知道，真正的攻击往往发生在对手撤退之后。
他调出资金流向图谱，重点标注近十二小时内的异动账户。其中一笔来自塞浦路斯空壳公司，转入新加坡本地一家贸易行，金额为一千两百万美元。该贸易行三天前注册，法人信息虚假，银行开户行正是被封锁分行的合作方。
线索闭合。
这不是随机袭击，是清算。
他再次进入系统界面，准备追加投入。手指悬停在确认区上方，还未输入金额。
办公室外传来脚步声。林先生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我查到了。”他说，“对方的资金链依赖新加坡华侨银行的夜间清算通道，每天凌晨一点开放三十七分钟。如果我们能在通道开启时注入虚假交易流，可以干扰其结算节奏，迫使他们延长驻守时间。”
杨辰看着他。
“代价是多少？”
“五百万。”林先生说，“兑换一名精通清算系统的死士，可在系统底层植入延迟脚本。”
杨辰点头。
【支出五百万，兑换清算系统干预死士一名，目标：扰乱华侨银行夜间结算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