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兮的指尖带着晨起的微凉,却动作轻柔地为宋清韵拢上里衣。
锦缎料子顺滑,贴合着她微微隆起的腰线,指尖触到那温热的肌肤时,景兮心头软得一塌糊涂—清韵怀了六个月,身子愈发沉了,往日里灵动的眉眼总带着几分倦意,让她忍不住想把人护在羽翼下。
宋清韵倚在软榻上,眉尖轻蹙,望着自己隆起的小腹:“我这身子沉得很,去了宫宴,怕是还不够添麻烦的。”
景兮拿起绣着云纹的外衣,小心翼翼地为她披好,温声安抚:“没事,有我在。你要是觉得累了、难受了,我们即刻便回来。”
说着,掌心轻轻覆上她的小腹,触感温润柔软,那细微的凸起是两人血脉的延续,让她满心都是暖意。
她俯身,声音放得极柔:“小家伙,今日西域使者进京,可得乖乖的,不许闹腾你娘亲。”
宋清韵抬手覆在景兮的手背上,唇边漾开一抹浅淡的笑:“小孩子哪有不闹腾的道理,许是个调皮的。”
门外传来春桃清脆的声音:“公主、公主妃,马车已经备好了,外头风不大,可直接上车。”
景兮扶着宋清韵起身,指尖稳稳托着她的腰侧,力道轻柔却坚定:“走吧,慢些。”
每一步都走得极缓,目光时刻落在宋清韵身上,生怕她有一丝不稳。
长乐宫内灯火璀璨,丝竹之声悠扬。
景兮携着宋清韵踏入殿中时,上座的景鹤声已然含笑看来,语气亲和:“兮儿来了。”
“儿臣见过母皇,母后。”景兮拉着宋清韵一同行礼,动作幅度放得极小,生怕牵扯到宋清韵。
一旁的景鹤身抬手,目光落在宋清韵隆起的腹部上,眸中带着关切:“免礼吧。清韵怀着身孕,不必多礼,仔细身子。”
宋清韵微微颔首,声音温婉:“谢母皇关怀,儿臣无碍,劳母皇挂心了。”
景兮扶着她在右侧的席位坐下,指尖点了点面前的玉盘:“特地让御膳房换的,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宋清韵抬眸望她,眼底盛满暖意,轻声道:“谢谢夫君。”
正说着,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声:“西域使者觐见——”
话音落,一行身着异域服饰的人缓步而入。
为首的是西域凤氏部族的首领凤岚,她身着织金长袍,腰间束着宝石腰带,身后跟着一位容貌娇俏的少女,正是她的妹妹凤玥,还有一众随从。
众人躬身行礼,动作带着西域特有的礼仪,凤岚朗声道:“西域凤氏,参见大曜陛下、皇后娘娘,愿大曜国运昌隆,陛下圣体安康。”
景鹤声抬手示意:“贵使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免礼赐座。”
“谢陛下。”凤岚起身,挥手示意随从献上礼盒,“此番前来,我部族特备薄礼,有西域特产的宝石、香料,还有特制的暖玉,愿为两国邦交添砖加瓦。” 她
太监将礼盒呈上前,景鹤声瞥了一眼,笑道:“贵使有心了。大曜与西域素有情谊,此番贵使到访,正好共叙邦交,畅叙情谊。”
凤玥好奇地打量着殿内的陈设,一双明眸转个不停,落在几位皇女身上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艳,悄悄拉了拉凤岚的衣袖,低声说了句什么。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西域,见宫殿这般气派,人也个个容貌出众,气质卓然,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凤岚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安分些,转而对景鹤声笑道:“陛下盛情,我等不胜感激。我这皇妹年幼,性子顽劣,第一次来中原,见了这般气派,难免好奇,还望陛下莫怪。”
这妹妹就是这般沉不住气,生怕她惹出什么乱子,影响了部族的大事。
景鹤声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无妨,少年心性,朕明白。今日宫宴,不必拘束,尽兴便好。”
宴会渐入佳境,酒过三巡,凤岚起身行礼:“陛下,听闻中原歌舞闻名天下,我部族也有一支拙舞,愿献于陛下,博陛下一笑。”
她此番献舞,一来是为了助兴,二来也是想借此展示西域的风采,让大曜陛下看看她们部族的实力。
景鹤声颔首:“好,朕倒要瞧瞧西域的歌舞风采。”
凤岚退至殿中,褪去外层长袍,露出内里轻薄的舞衣。
那舞衣用料极少,仅以彩纱缠绕,勾勒出曼妙的身姿,腰间缀着细碎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声响。
乐声响起,凤岚旋身起舞,舞姿妖娆奔放,与中原歌舞的温婉截然不同,每一个旋转、每一次扭腰都带着异域的风情,引得殿内众人纷纷侧目。
景兮端着酒杯,目光却不自觉落在台上,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
她并非对凤岚的舞姿有多感兴趣,只是觉得这般奔放的舞蹈,与清韵的温婉截然不同。
若是清韵跳这支舞,想必会别有一番韵味,既有女子的柔美,又带着几分独特的风情。
宋清韵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凤岚衣着暴露,舞姿张扬,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轻声唤道:“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