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灼翎赶到医院时，南瑶刚做完流产手术。
她快步走到病床边，望着床上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的南瑶，又转头看向一旁沉默伫立的席琛，声音里带着压抑的质问。
“流产这个决定，是谁做的？”
病房的沙发上，贺烬野也在，他只是淡淡地扫了萧灼翎一眼，没说话，周身气场依旧冷沉。
南瑶扯了扯嘴角，“无所谓，谁做的都一样。”
“怎么能一样？”
萧灼翎拧紧眉，语气急了几分，“你知不知道流产对女人身体的伤害有多大？你是不是傻？你以后还想不想要孩子了？”
说完又担心南瑶难过。
她俯下身，轻轻抱了抱南瑶，动作放得极柔，生怕碰疼了她。
“接下来什么都别管，安心把身体养好。”
她能感觉到怀里的人轻轻颤了一下，萧灼翎拍了拍她的背，没再多说什么。
南瑶别开脸，声音透着虚弱，“我没事……我想喝粥。”
萧灼翎见状，把带来的保温桶打开，将温热的粥倒进小碗，放在床边的小桌上，放缓了语气，“我喂你。”
南瑶没拒绝，安静地张着嘴，任由萧灼翎一勺一勺地喂着。
席琛低声道，“抱歉。”
“说这些干嘛。”南瑶咽下嘴里的粥，语气带着点自嘲，“咱俩上床本就是你情我愿，没忍住没戴套，弄出个孩子来，纯属意料之外。”
席琛眉头紧锁，“我补偿你。”
“说了不用，”南瑶打断他，眼神忽然冷下来，“你不用这副苦大情深的样子，孩子已经没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会靠这个孩子，死缠烂打嫁进席家。”
京市的豪门是真的难嫁。
萧灼翎望着南瑶苍白的脸，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怅然。
“哎，有的人拼尽全力想要个孩子却求而不得，你们却这样轻易地扼杀了一条小生命。”
南瑶闻言，扯了扯嘴角，目光扫过她和贺烬野，带着点戏谑，“谁想要孩子？你和贺烬野？”
这话像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席琛猛地转头，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他看向贺烬野，“萧灼翎……是你已婚的妻子？”
贺烬野淡淡的嗯了一声。
席琛也太敏锐了，萧灼翎没好气地瞪向南瑶，“你这张大嘴巴！这事没几个人知道的。”
南瑶立刻道歉，“口误口误。”
她说着，还特意剜了席琛一眼，扬声道，“你嘴巴闭紧了。”
席琛没好气地别过脸，没说话。
南瑶忽然看向萧灼翎，声音轻飘飘的，“灼翎，我现在没力气，帮我打席大公子一巴掌。”
萧灼翎愣住，“啊？我吗？”
南瑶又转向席琛，挑眉道，“席琛，你没意见吧？这巴掌扇完，咱们这段露水情缘就算彻底了结了。”
席琛下颌线绷紧，沉声道，“好。”
萧灼翎下意识看向贺烬野，她还得在他跟前维护形象呢。
可转头望见南瑶苍白虚弱的样子，终究还是咬了咬牙，走到席琛面前。
“啪！啪！”两声脆响，她竟直接甩了两巴掌。
南瑶愣了下，“不是说好了一巴掌？”
萧灼翎收回手，理直气壮，“对付渣男，一巴掌哪够。”
南瑶被她这理直气壮的模样逗得“嗤”笑出声，眼底总算有了点活气。
见他们似还有话要说，贺烬野便直接拉着萧灼翎的手腕，带她离开了病房。
萧灼翎飞快扫了眼周围来往的医护和家属，挣开他的手，压低声音道，“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就不怕被认出来？”
贺烬野垂眸看她，“怕什么？”
萧灼翎抿了抿唇，语气带着几分凝重，“我们都快离婚了，这个节骨眼上，最好别出什么岔子。”
贺烬野看了她一眼，眸色深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这不一样，” 萧灼翎避开他的目光，声音轻了些，“我们的关系，还是低调些好。”
至少这样，离婚后，她还能毫无波澜地在京市立足，不受这些流言蜚语的打扰。
贺烬野没再接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一言不发地朝电梯口走去。
走廊的灯光落在他挺直的背影上，竟透出几分说不出的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