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民心所向
陈书记秘书的电话很简短，是通知林辰，鉴于辰星集团在推动基层医疗和中西医结合方面的显着成效，尤其是社区诊所模式的成功，市里计划将其列为重点民生项目，准备后续进行调研并考虑政策性支持。这通电话，像是一阵暖风，吹散了林辰因国际邮件而飘远的思绪，将他的注意力再次拉回脚下这片坚实的土地。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阳光透过辰星集团总部大厅的玻璃幕墙，洒下斑驳的光点。林辰刚与苏沐雪开完一个关于社区诊所标准化流程的短会，正准备去旗下的中药制剂厂看看。就在他走向大门时，一个熟悉又带着几分急切的身影闯了进来，差点与他撞个满怀。
“林医生！哎呦，是林医生！”来人是一位头发花白、精神却很好的老太太，手里紧紧拉着一个约莫四五岁、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正是许久未见的张大妈。
“张大妈？”林辰停下脚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这位张大妈是早期的老街坊，也是他“辰瑶诊所”时期的“老客户”，患有顽固的风湿性关节炎，以前没少来扎针吃药。
“是我，是我！”张大妈激动地松开孙子的手，一把抓住林辰的胳膊，力道不小，“林医生，我可算碰到您了！您现在是越来越忙，见您一面比见市长还难喽！”
她嗓门洪亮，引得大厅里几位前台和路过的工作人员纷纷侧目，但眼神里都带着善意的笑意。这位张大妈可是辰星的“名人”，性格泼辣热心肠。
“您老说笑了。”林辰任由她抓着，目光落到她行动利索的腿脚上，“看您这架势，腿脚是好利索了？”
“好了！全好了！”张大妈用力跺了跺脚，脸上笑开了花，“多亏了您啊林医生！还有你们辰星医院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对，中西医结合！吃了你们开的中药，又配合着做了几次那个什么……体外冲击波？反正现在刮风下雨都不带疼的！还能天天带着我这小重孙到处溜达！”她说着，把躲在她身后，正好奇打量着林辰的小男孩往前拉了拉，“虎子，快，叫林爷爷！就是林爷爷开的药，治好了太奶奶的腿，让你爸妈不用再天天操心我！”
小男孩怯生生地叫了声“林爷爷”。
林辰蹲下身，与虎子平视，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指尖顺势在他腕脉上不着痕迹地一搭，又看了看他的舌苔和眼神。“虎子真乖。最近是不是有点贪凉，晚上睡觉有点踢被子，早上起来鼻子有点不舒服？”
张大妈一听，眼睛瞪得更大了：“神了！林医生您真是神了！可不是嘛，这小皮猴晚上就是不老实，这两天早上是有点囔囔鼻子，我正想着要不要带他去你们那个社区诊所看看呢！”
“问题不大，有点风邪初犯。”林辰站起身，对张大妈说，“不用特意去诊所，我让药房给您包点紫苏叶和薄荷，您回去用开水泡了，放温给他当水喝两天就行。晚上睡觉给他肚子上搭条小毛巾。”
“哎！好！好！听您的！”张大妈连连点头，看着林辰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信赖。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肺腑的郑重。她再次抓紧林辰的手，那双布满老茧、操劳了一生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林医生……”她的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却更加有力，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真挚，“我老婆子不会说什么漂亮话。我就是想跟您说……辛苦了，您真的辛苦了！”
她顿了顿，环顾了一下这宽敞明亮、充满现代气息的大厅，又看向林辰，眼神复杂：“我在这江城住了一辈子，看着这地方一点一点变样。以前生病，去大医院，人挤人，花钱多不说，有时候还治不好根。自打您来了，开了诊所，又弄了这么大个集团，咱们老百姓看病，是实实在在方便了，便宜了，也有效了！”
“我那老姐妹，心脏病，在你们总院做的手术，中医跟着调理，现在能下楼打太极了！隔壁楼的老王头，糖尿病，在社区诊所扎针喝药，血糖稳当了，人也精神了！还有街口开小卖部的小刘，腰肌劳损，被你那个姓赵的徒弟按了几次，现在搬货利索多了！”
她如数家珍般说着街坊四邻的变化，每一件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汇集起来却有一股沉甸甸的力量。
“林医生，咱们这些老街坊私下里都说，江城来了您，是咱们的福气。”张大妈的声音有些哽咽，用力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睛，“您做的事，咱们都看在眼里。您受过的委屈，咱们也都记在心里。现在好了，坏人也抓了，冤也伸了，您可要好好的！咱们江城，需要您这样的医生！”
“您……”她最终只是用力摇了摇林辰的手，重复了那三个字，“辛苦了！”
大厅里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前台的工作人员停下了敲击键盘，路过的员工放慢了脚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位拉着林医生手，絮絮叨叨却又无比真诚的老人身上。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刻意的煽情，只有最朴素的感激和最直白的肯定。
林辰站在那里，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属于一位普通老人的温度和力量，听着那些朴实无华却重若千钧的话语。他经历过授勋台上的荣耀，感受过法庭宣判时的激荡，也面对过国际同行赞赏的目光，但此刻，这位老街坊一句简单的“辛苦了”，却像一股最温暖纯粹的热流，瞬间冲垮了他心湖的堤防，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澎湃交织的情绪涌上喉头，让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反手轻轻握住张大妈粗糙的手，力道沉稳。
“大妈，”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您放心，我会一直在这里。辰星也会一直在。让大伙儿都能看得起病，看得好病，这是我林辰当初下山时，就发过的誓。”
他没有说宏大的理想，没有提未来的蓝图，只是重复了最初、也最根本的承诺。
“好！好！有您这句话，咱们就放心了！”张大妈这才松开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脸上重新绽开笑容，“那我不耽误您了，您忙，您忙！虎子，跟林爷爷说再见！”
看着这一老一小相互搀扶着、步履蹒跚却充满生气地走出大门，融入外面熙攘的人流和阳光中，林辰久久没有动弹。
苏沐雪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轻声问：“怎么了？”
林辰缓缓吐出一口气，目光依然望着门口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些遍布江城各个角落的、因为辰星的存在而少了病痛、多了安心的普通家庭。
“没什么。”他转过身，看向苏沐雪，眼神深邃而清明，之前因国际邀约而产生的一丝不确定感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脚下根基传来的、无比坚实的力量。
“只是觉得，我们做的这一切，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