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崩溃的谈判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斜斜地照进市公安局的审讯室，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总，不，现在应该叫李康泰，双眼布满血丝，头发凌乱，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贴在身上，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他双手戴着手铐，被固定在审讯椅上，对面坐着神色平静的江若彤和一位负责记录的年轻警官。
“李康泰，刀疤等三人已经对你进行了明确指认，包括通话记录、银行转账凭证、以及他们携带的‘汽油’桶上提取到的你的指纹，证据链完整。”江若彤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雇佣他人纵火，危害公共安全，未遂也是重罪。以涉案金额和造成的恐慌程度，十年以上是起步价。”
李康泰猛地抬头，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又颓然瘫软下去。他知道江若彤没说谎，人赃并获，铁证如山。他完了，康泰医药也完了。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他想起了林浩之前的怂恿和承诺，想起了自己孤注一掷的疯狂，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对林浩隐隐的怨恨。
“我……我要见林辰！”李康泰突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声音嘶哑地喊道，“我要跟他谈！只有他能救我！”
江若彤微微挑眉，似乎并不意外：“林先生很忙。”
“我必须见他！我知道林浩的事！我知道当年林家的事！”李康泰激动起来，身体前倾，手铐撞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响声，“我可以作证！只要林辰肯放过我，我什么都告诉他！”
江若彤与旁边的年轻警官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看向李康泰，眼神锐利如刀：“你想清楚了？指证林浩，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他妈当然明白！”李康泰几乎是吼出来的，额头青筋暴起，“是林浩！一直都是他！当年篡改药方是他主使的，瓜分林家产业是他策划的！这次纵火也是他暗示我，说只要给林辰制造足够大的麻烦，他就有办法在后面收拾残局，帮我保住公司！他骗了我！他把我当枪使！”
他像是打开了泄洪的闸门，将压抑多年的恐惧和此刻的愤怒倾泻而出。在林辰绝对的实力和官方的铁证面前，他那点可怜的坚持和所谓的“义气”瞬间土崩瓦解。活下去，成了他此刻唯一的念头。
江若彤静静地听着，直到李康泰喘着粗气停下来，她才淡淡开口：“你的话，我们会记录。但空口无凭，我们需要更具体的证据，以及……你在法庭上的指证。”
“我有！我有当年的一些转账记录，虽然林浩很小心，但有些是通过境外空壳公司走的，我能找到线索！还有……还有他曾经让我联系处理掉的一些‘东西’，我知道经手人！”李康泰急切地表着忠心，仿佛看到了减刑的希望。
……
一个小时后，辰星集团总部，林辰的办公室。
江若彤将审讯情况简要汇报了一遍。“李康泰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为了自保，他愿意转为污点证人，指认林浩是当年林家冤案的主谋，以及这次纵火事件的幕后唆使者。”
林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清晨苏醒的江城，目光深邃。阳光洒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却驱不散他眼底那抹冰冷的寒意。
“他提出了条件，希望我们能出具谅解书，并在量刑上为他争取。”江若彤补充道。
林辰缓缓转身，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谅解书？他派人烧我仓库，想要断我根基的时候，可没想过谅解。告诉他，想合作，可以。但前提是，毫无保留，拿出所有他知道的关于林浩的证据。至于他能得到什么，取决于他提供的证据价值，以及……法庭的判决。我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对李康泰这种屡次挑衅、手段卑劣的人，他不会有丝毫怜悯。利用，榨干其最后的价值，才是对敌人最大的尊重，也是对自己和团队最好的保护。
“我明白。”江若彤点头，“我会让他认清现实。另外，根据李康泰提供的零星信息，结合我们之前的调查，林浩涉案的可能性极大，而且其反侦察能力很强，行事谨慎。李康泰的指证是关键突破口，但必须确保他的人身安全，直到出庭。”
林辰走到办公桌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林浩那边，有什么反应？”
“暂时没有异常。他应该已经知道李康泰失手被捕的消息，但似乎很沉得住气。”江若彤回答道，“不过，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坐以待毙。李康泰活着并且愿意作证，对他来说是致命的威胁。”
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阳光透过窗户，将两人的影子拉长，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紧张感。
“加强监控，尤其是对李康泰的关押地点，要绝对保密和安全。”林辰最终下令，“同时，引导李康泰，把他知道的所有关于林浩的资金往来、联系人、可能藏匿证据的地点，全部挖出来。我们要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把证据链做实。”
“是。”江若彤领命，转身快步离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坚定而迅捷。
林辰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城市的繁华尽收眼底。李康泰的崩溃和反水，在他的预料之中。这种色厉内荏、利益至上的人，在真正的绝境面前，背叛是唯一的选择。
这只是开始。扳倒林浩这条隐藏更深的毒蛇，需要更充分的准备和更致命的一击。李康泰，不过是一块敲开坚硬外壳的砖石。
他拿起内部电话，接通了苏沐雪的办公室：“沐雪，准备一下，康泰医药……可以开始着手接收了。”
电话那头，苏沐雪清冷而干练的声音传来：“明白，资金和团队早已就位，就等你这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