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紧急,常规内服解毒散起效慢!凌风心念电转,脑中闪过《灵枢·九针秘要》残卷中提及的一种应急针法——“泻毒通络针”,可泻毒外出、通络止痛,正好适合这种急性中毒的情况!他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普通毫针,凝神静气,太极导引术悄然运转,将那丝微弱却精纯的气息提聚至指尖。
“大家都别吵,我要给小栓针灸排毒!”凌风沉声道。他选中李小栓小腿部的筑宾、蠡沟、三阴交三个穴位——筑宾穴是解毒要穴,能清泻毒邪;蠡沟穴可通络止痛;三阴交能调理气血,阻止毒液扩散。
只见他手指捏着毫针,手腕轻轻一抖,毫针迅疾刺入穴位,深度恰到好处。刺入瞬间,他意念引导那丝气息,如锥钻壁垒,直透病所!紧接着,他手腕转动,采用泻法强刺激,针尾微微颤动,带出一丝丝黑色的毒雾。
周围的人看得目瞪口呆,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只见过凌风用草药治病,还从没见过他用针,这一针一针下去,看着就玄乎。郑卫东也凑过来看,眼神复杂,有怀疑,有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他没想到,凌风不仅会草药,还会针灸,这本事也太多了。
凌风手上的动作不停,一边行针,一边将解毒散倒出一半,让李小栓用清水送服,剩下的一半则混合着自己的唾液调成糊状,均匀地敷在伤口周围。又让铁柱把捣烂的鬼针草叶覆盖在上面——鬼针草本身就有解毒消肿的功效,混合着解毒散,效果更好。
一番操作下来,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凌风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动用导引术行针,对他的体力消耗不小。但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李小栓伤口的肿势蔓延速度明显减缓,原本发紫的皮肤颜色也慢慢淡了些,剧痛似乎也减轻了不少,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眼神也清醒了不少。
“好了,毒暂时控制住了!”凌风松了口气,对王福满说,“福满叔,快让大家做个简易担架,抬小栓下山,送回医疗站进一步处理,还得煎药巩固一下,不能大意。”
王福满立刻安排人用树枝和绳索扎担架。几个年轻社员动作麻利,很快就扎好了一个结实的简易担架,小心翼翼地把李小栓抬了上去。
凌风这一手漂亮的急救,不仅稳住了李小栓的伤情,更在所有人面前,尤其是那些原本对“土郎中”半信半疑的猎手和知青面前,展现了其精湛的、关键时刻能救命的医术!刚才还议论纷纷的社员们,此刻都对凌风竖起了大拇指,眼神里满是敬佩。
“风小子,你这医术也太神了!刚才我还以为小栓这下悬了!”
“可不是嘛!土公子的毒多烈啊,以前村东头老王家的小子被咬伤,没半天就没了,风小子这一针下去,立马就缓过来了!”
“以后可得跟风小子多学学,这救命的本事,多学一点是一点!”
郑卫东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称赞的凌风,嘴角撇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混合着嫉妒和算计的冷笑——他心里盘算着,要是能把凌风这针灸的本事学到手,或者找到他医术的“破绽”,说不定就能压过他一头了。
冬猎第一天,就在这意外和紧张中过去了。虽然出了李小栓被蛇咬的插曲,但总体收获不错,除了那只狍子,还打到了几只野兔和山鸡。但凌风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几天,在这白雪覆盖的深山里,考验才刚刚开始。尤其是郑卫东那闪烁的眼神,让他心里始终提着一根弦——他总觉得,郑卫东迟早要惹出点事来。
李小栓被蛇咬伤的事件,给热火朝天的冬猎蒙上了一层阴影。抬着李小栓下山的队伍走后,剩下的人气氛都凝重了许多,行进的脚步也放慢了不少,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生怕再遇到什么危险。王福满特意加强了纪律,再三强调:“都打起精神来!脚下看清楚,遇到草窝、石缝多留意,不准单独行动,任何人都不能擅自开枪!安全第一!”
郑卫东似乎也收敛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毛躁,跟在队伍中间,话也少了,但眼神里的那点不甘和游离,却逃不过凌风敏锐的观察。他时不时地瞥向凌风,像是在琢磨着什么,手里的火铳被他握得更紧了。
第二天,队伍按照计划,向黑瞎子岭深处推进。这里的积雪更厚,没到小腿肚,每走一步都要费不少力气,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林木参天,枝叶交错,阳光很难照射进来,林子里显得有些昏暗,只有零星的光斑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雪地上,忽明忽暗。周围静得可怕,只有鸟雀扑棱翅膀和积雪压断枯枝的“咔嚓”声,更显幽深寂静。
猎狗们也变得异常警惕,耳朵竖得笔直,时不时对着某个方向低沉地咆哮,尾巴紧紧夹在两腿之间,显然是察觉到了危险。孙大壮经验丰富,拍了拍身边的猎狗,压低声音对众人说:“大家小心点,这地方僻静,容易藏大野物,都把家伙什握紧了!”
中午时分,队伍在一个背风的山坳里休息。大家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大多是红薯干、玉米饼子,就着雪水吃了起来。凌风刚啃了两口玉米饼子,就听到负责警戒的猎狗突然疯狂地叫了起来,声音凄厉,带着明显的恐惧,不像之前发现狍子、野兔时的兴奋,而是发自内心的害怕!
紧接着,山林深处传来一声沉闷而充满威胁的低吼!那声音像是从地底钻出来的,震得人耳膜发颤,雪地上的积雪都似乎抖了抖!
“不好!是熊瞎子!”孙大壮脸色骤变,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手里的扎枪瞬间握紧,“听声音,个头不小!估计是被咱们惊动了窝,这会儿肯定急眼了!”
所有人都瞬间紧张起来,纷纷拿起武器,脸色发白。熊瞎子是山林里最危险的猛兽之一,力大无穷,皮糙肉厚,普通的土铳子弹都不一定能打穿它的皮,冬天缺食,性情尤其暴躁,一旦发起疯来,谁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