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公社卫生所的王医生忽然来了,骑着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车后座上还放着药箱。看见凌风,笑着说:“凌风,听说你在搞草药培育?我特意来看看。”
凌风又惊又喜,说:“王医生,您怎么来了?快进屋坐。”
三人进了队部办公室,王医生坐下后,说:“昨天我去公社开会,听李书记说,你们队里用草药熬凉茶,社员反映不错,我就想来看看,要是草药质量好,咱们卫生所说不定能跟你们合作,以后就从你们队里进草药。”
凌风心里一喜,说:“王医生,您放心,我们培育的草药都是精心挑选的,药效肯定有保证。下午我正好要给社员讲草药知识,您要是有空,也听听?还能帮我指导指导。”
“好啊!”王医生爽快地答应了,“我正好也想跟社员普及普及草药知识,省得他们以后乱用药。”
下午收工后,队部院子里挤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大家都想听听凌风怎么说。院子中间支着一口大锅,锅里熬着金银花、菊花和甘草,香气飘得满院子都是。王福满站在台阶上,清了清嗓子说:“乡亲们,今天叫大家来,是想让凌风给咱们讲讲草药知识,还有队里发展副业的事。之前有人说凌风搞草药是‘封建迷信’,今天咱们就让事实说话,王医生也来了,大家有啥疑问,也能问王医生。”
说完,他把话筒递给凌风。凌风接过话筒,先笑了笑,说:“乡亲们,谢谢大家来听我说话。首先,我要跟大家说,我搞草药培育,不是为了自己谋利,是想让大家多一条致富的路,也能让大家有个家常便药。昨天熬的凉茶,大家喝了都说舒服,李婶家的小子喝了,咳嗽都好多了,这就是事实。”
说着,他指了指旁边的李婶,李婶立刻站起来,笑着说:“是啊乡亲们,我家小子之前咳嗽得厉害,喝了凉茶,晚上就不闹了,今天早上还吃了两个馍呢!”
大家听了,都议论起来,有的说自己喝了凉茶也觉得舒服,有的说之前是误会凌风了。凌风等大家安静下来,又说:“接下来,我给大家讲讲常见的草药,比如金银花,能治风热感冒;五加皮能治老寒腿;枸杞能明目……王医生,您看我说得对不对?”
王医生站起来,笑着说:“凌风说得没错,这些草药都是常用的民间药材,药效确实好。咱们卫生所有时候也会用这些草药配药,比西药更温和,适合咱们农村人。”
接着,凌风又找了几个有小毛病的社员,比如张大爷有风湿,他就用五加皮煮了水,让张大爷泡脚,张大爷泡了一会儿,就说:“哎,真舒服,腿不那么疼了!”还有王二婶有点上火,他给她喝了杯菊花甘草水,王二婶喝了,说:“嘴里不那么干了,真好!”
大家亲眼看见了效果,之前的疑虑都没了,纷纷说:“凌风,我们信你!以后你说种啥,我们就种啥!”“对,咱们跟着凌风干,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凌风看着大家的笑脸,心里也很开心,说:“乡亲们,谢谢大家信任我。接下来,队里计划在开春后,在后山种果树,在自留地试种草药,大家要是有兴趣,都可以报名参加,学会了技术,不仅能帮队里,自己家也能种点,多份收入。”
大家听了,都积极报名,有的说要去种果树,有的说要去种草药,院子里热闹得像过年一样。王福满看着这场景,心里也乐开了花,悄悄对凌风说:“风小子,好样的!这下没人再敢说闲话了!”
凌风笑了笑,说:“叔,这都是大家支持的结果。以后咱们还要好好干,让凌家坉越来越好。”
等大家都散了,王医生拉着凌风说:“凌风,你们队里的草药我看了,质量不错,下次我带样品回卫生所检测,要是合格,咱们就签合同,以后长期合作。”
“太好了!谢谢王医生!”凌风高兴地说。
送走王医生,天已经黑了。凌风和王福满又在队部聊了一会儿,商量着开春种果树和草药的具体事宜,比如要种哪些果树(苹果、梨、桃),要准备多少种苗,怎么组织社员学习技术。聊到很晚,凌风才回家,路上,他抬头看了看月亮,觉得今晚的月亮格外亮——谣言破了,还得到了公社卫生所的支持,他的“b计划”,终于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十一月下旬的凌家坉,已经透着彻骨的寒。早上起来,屋檐下挂着长长的冰棱,地里的麦苗盖着一层薄霜,踩上去沙沙响。凌风裹紧了棉袄,扛着铁锹往后山走——他要去看看之前规划的果树种植区,顺便把土地翻一翻,趁着冬天冻一冻,能杀死土里的害虫。
接下来的几天,凌风一边忙着准备果树种苗,一边关注着村里的动静。他从公社农技站买了一批苹果、梨、桃的种苗,都是耐寒的品种,适合在凌家坉种植。又组织社员在后山开垦荒地,把土地分成小块,每块都插上牌子,标注着要种的果树品种。社员们都很积极,每天天不亮就上山,天黑了才回家,虽然累,但脸上都带着笑——大家知道,种上果树,以后每年都有收成,日子能越来越好。
十二月初,队里开始结算工分。会计把账本抱到队部,王福满召集社员开会,公布每个人的工分和分红。凌风家今年的工分是全队最高的,不仅有父母下地干活的工分,还有凌风培育草药、指导种植的奖励工分,一共分了一百二十块钱,还有五十斤白面、三十斤大米。另外凌风还有技术员的工资,拿到分红时,凌风心里很开心,他把一半的钱和粮食交给母亲,说:“娘,这是今年的分红,您留着家用,剩下的我想用来买草药种子,开春试种用。”
母亲笑着说:“你看着安排就行,娘都听你的。”
分完红,离小年就剩二十天了。村里开始有了年味儿,家家户户都在扫尘、腌腊肉,孩子们拿着鞭炮在巷子里跑,笑声传得很远。凌风家也不例外,凌母和凌丽忙着打扫屋子,把窗户擦得干干净净,又蒸了好几锅枣馍和豆包,灶房里热气腾腾的,香气飘满了整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