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尼玛!
乍然响起的讯息声,活生生把我吓了一大跳。
发信人是雾渺,内容就四个字:遇井则生。
啥意思?
让我看到井就跳进去?
我知道,我亲爱的占卜师不可能无的放矢,但她的信息太笼统,而我此刻也没工夫细细打听。
因为就在此时,那红围脖突然收起了罗盘,翻手取出了一支造型古怪的喷枪。
我敢肯定那是喷枪,因为在枪的后部坠着个大号圆瓶,能看到里面有橙色液体在咣当,只是不知其是喷毒还是喷火。
他发现了什么?
我四下张望,除了能看到他的通道已开辟到一棵树边缘外,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
不对,他所在的树上,挂着一只鸟巢,就在他头顶正上方,而那鸟巢有些不同。
那个巢,它不是空的,我隐约听到了微弱却急促的呼吸声。
难道这家伙想要捉巢穴里的鸟人?
智脑搜索到的结果显示,鸟人只对暗黑系巫术师才有价值,但我怎么看红围脖也不像是法系天赋,瞧他的战甲以及举手投足间的气势,分明是近战类道者。
莫非虚拟世界里公开的资料有所隐瞒?
轰……
赤色火焰瞬间迸发,笔直向上直冲鸟人巢穴,刹那之间就将那干燥的小窝引燃。
“呷……”
尖锐的叫声直刺我的意识深处,我的视界一阵恍惚,腿脚一软控制不住的趴下了身子。
卧槽!
这就是所谓的‘灵魂尖啸’吗?
还好并非针对我,虽有被波及,但只用了不到三秒我便恢复了清醒。
“哈哈……雕虫小技,你给我……不好……”
就在下一刻,红围脖突然关闭了喷枪,顺着自己开辟出的通道快速往回跑,活像一只受了惊的野狼。
呷呷呷……
半空之中,骤然有十余黑影飞掠而至,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我看到了一群面目狰狞的小人,它们的灰白色翅膀异常巨大,估摸着翼展足有四米出头。
这是人吗?
不,它们更像是人型兀鹫,脸颊呈三角锥形,两只眼睛像鸟儿似的分布在脸的两侧,眼珠小而圆,看不到耳朵,张开的嘴里露出尖锐且凌乱的獠牙,胸部以及不太发达的腿上似有鳞甲,背部与脑顶则是稀疏的翎毛。
太抽象了,我就算做最恐怖的噩梦,都不会梦到如此丑陋的鸟人。
它们若与我查找到的数十种同类放在一起,妥妥是最恶心的存在,完全称得上是一群能飞的邪妖!
这些怪物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感情,残忍、冷血,仿佛疯狗遇到猎物时嗜血的癫狂,此等模样顿时让我连大气都不敢出。
“啊……一群该死的垃圾,有本事下来啊!”
红围脖岂能跑过会飞的猎人?
他被吓破了胆,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猎人转眼间就成了猎物,那巢穴里发出的叫声竟在短短两分钟不到就引来了援兵。
就这么会功夫,鸟巢与枝干连接处的细索已被烧断,犹如一颗偌大的火球翻滚着摔下地面。
我清楚的看到一道娇小的身躯从燃火之巢里掉出来,挂在了枝条间,一动不动,不知是被烟火熏晕了,还是已经嘎掉。
红围脖疯了,在混乱无序的尖啸声中,他再次打开喷枪冲着高空拼命舞动,那长达数米的火龙烧不到鸟人,却把整棵树引燃。
新鲜的树枝着了,噼里啪啦的发出阵阵爆响,幸好他已经跑出去数十米,与我相隔六、七棵巨树。
他已经完了!
鸟人一个个充其量也就是证道境圆满层次,但当其天赋尖啸全数叠加在一个人身上时,所造成的伤害真能把得道境高阶道者放翻。
至少,已经让红围脖短暂性失智。
又是两分钟过去,喷枪能量耗尽,噗的一声哑了火。
我猜想这厮应该有备用弹药,可他现在的状态属实已不再正常,仍举着不冒火的喷枪胡乱甩动,咱也不知他是否是想靠意念杀死那些个可怕的敌人。
火光熊熊,此时,我出手了。
我绝不能让鸟人将好端端的一名精英分食殆尽,尽管此时的红围脖看起来很不好惹。
别的东西我不舍得,但彩虹药剂存货充足。
所以,在火焰巨树的掩护下,整整十四支试管沿着横生的枝杈像游蛇般冲了过去,它们受我的意志力控制,将成为我送给鸟人与红围脖的礼物。
鸟人惧火,不敢靠近火炬般的树冠,滚滚浓烟升腾而起,我能看到它们兴奋之余流露出的局促不安。
它们也许从未见过火,就像是习惯了黑暗的蝙蝠,本能的知道那玩意会伤到自己。
故而即便猎物已成待宰羔羊,却畏手畏脚无法擒而食之。
嘭……
伴随着一声微爆,我在红围脖的后脖颈处将巴掌长的试管碾碎,粘稠的液体贴着他的脊梁淌进后背,而他却浑然未觉。
此次针对猎物的投放相当成功,没有丝毫浪费。
当然,身为道域精英,他若在清醒状态下有所防备,我即便是将剩余三十五支彩虹药剂统统祭出,也未必能让他身上沾半点。
树下,原本就已躁动的尖刺甲虫突然像是发了疯。
它们闻到了了不得的味道,诱人至极,堪称史诗级美味,无论如何,虫豸们都想去吃上一口,哪怕是被火活活烧死。
原本树上是没有虫的,我想也许巨树会分泌些令虫类不喜欢的汁液以作驱赶,但此刻甲虫已然忘乎所以,哪还顾得上那么多。
方圆数十米,所有尖刺甲虫都在往燃烧巨树方向奔跑,地面上到处都是快速移动的小黑点,看得我浑身暴起无数鸡皮疙瘩。
咔……
我听到了树干崩裂的声音,不知是虫豸咬断了树枝,还是火焰烧断了那条方正通道,总之,失智的红围脖从十余米高的树冠里一头栽向了地面。
强大的精英当然不会摔伤分毫,他像只无头苍蝇四处转圈,手中的喷枪仍然举着,只是那枪把不知何时已然被彻底捏废。
只是眨眼的功夫,甲虫就将其湮没,我的眼角余光只能看到一座不断移动的虫山。
此刻的我心悬到了嗓子眼,就在红围脖摔下去的一刹那,众鸟人齐齐惊叫,犹如捕食野兔的鹰隼般滑翔至地面。
而这个时机正是我所期待的。
十三支试管从天而降,速度快愈子弹,各个都有份,于电光火石间在鸟人的脑顶轰然炸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