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集团，顶层办公室。
助理拿着一份文件，快步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古怪。
“董事长，刚收到的消息。”
周文斌头也没抬，正在看一份关于城东地块的最新评估报告，随口问道：“李建成那边有动静了？”
“不是。”助理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是关于那个林凡的。外面……现在都传疯了。”
“哦？”周文斌这才放下文件，来了点兴趣，“说来听听，他又玩了什么花样？”
“他……他昨天在医院，当着所有人的面，用针灸治好了一个三叉神经痛急性发作的病人。”助理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刺激到自己的老板，“听说，前后不到十分钟，病人就一点都不疼了。那个病人是城西做建材的陈东海，很多人都认识。”
办公室里瞬间陷入了死寂。
周文斌脸上的表情凝固了，握着钢笔的手，指节一根根凸起，用力到几乎要将笔杆捏碎。
三叉神经痛。
针灸。
十分钟，当场治好。
这几个词，像一柄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神经上。十年来，他访遍名医，吃了无数的药，受尽了折磨，得到的答案永远是“无法根治”。
现在，一个他正要对付的小子，一个他眼里的“过江龙”，居然能治好这个让他生不如死的病？
“消息……可靠吗？”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
“千真万确。”助理连忙回答，“我找人问过第一医院的护士，也侧面联系了陈东海的家人，都证实了。陈东海今天已经能下床走动，跟没事人一样，逢人就夸那个林医生是华佗在世。”
周文斌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的车水马龙，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
是巧合？还是……一个专门为他设下的局？
那个林凡，查到自己的病了？他故意在医院里演这么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引自己上钩？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让他浑身发冷。
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个年轻人的心机，就太可怕了。他不仅有通天的手段，更有滴水不漏的算计。
可万一……万一不是呢？
万一他真的有这个本事呢？
一想到那个如同魔鬼般缠绕了他十年的剧痛，有可能被根除，周文斌的心脏就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金钱，权势，女人……他什么都不缺。唯独这副身体，是他最大的软肋。
没有健康，他所拥有的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
助理看着老板阴晴不定的背影，大气都不敢喘。他跟了周文斌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个病对董事长的意义。
良久，周文斌转过身，脸上的挣扎和狠厉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平静。
“去准备一份厚礼。”他缓缓开口，“另外，以周氏集团的名义，正式发函给第一人民医院，就说……我想聘请林凡医生，担任我的私人健康顾问。”
他终究还是做出了选择。
面子和仇怨，在彻底摆脱痛苦的诱惑面前，一文不值。
他要先把这个“神医”请过来，先把自己的病治好。至于那块地，那个女人，还有魏长青的仇……来日方长。
只要他周文斌能健健康康地活着，他有的是时间和手段，把失去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回来。
“是，董事长。”助理躬身退下，心里却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他有种预感，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叫林凡的年轻人，恐怕会成为董事长这辈子，遇到的最棘手的对手。
……
江城第一人民医院。
林凡今天成了动物园里的大熊猫，走到哪都有一堆目光跟随着。
年轻的小护士们看他的眼神，亮晶晶的，像是缀满了星星。
“林医生早！”
“林医生，你喝不喝咖啡？”
“林医生，你昨天真是太帅了！”
就连一些平时眼高于顶的主治医师，见到他也会主动点头示意，态度和善了不少。
王浩更是成了他的跟屁虫，一口一个“凡哥”，殷勤地帮他打开水、拿外卖，拽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崇拜。
“凡哥，你那手针灸，能不能教我两招？我不要多，就学个皮毛，以后好在妞面前吹牛逼。”
林凡被他缠得哭笑不得：“那玩意儿得练童子功，你现在学，晚了。”
“啊？真的假的？”王浩一脸的痛心疾首，“我这……我这为医学事业献身得也太早了！”
整个科室的人都被他逗乐了。
午休时，刘主任把林凡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给林凡泡了杯茶，态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郑重。
“小林，昨天的事，是我见识短了。”刘主任叹了口气，“我行医三十年，自问在神经内科也算个专家，但在你面前，我就是个小学生。”
“刘主任，您言重了。”林凡客气道。
“不，我说的都是实话。”刘主任摆了摆手，“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这个针法，治疗三叉神经痛，成功率有多高？能根治吗？”
林凡想了想，说：“因人而异。病根在骨子里的，针灸也只能缓解。但大部分后天形成的，只要坚持治疗，根治的希望很大。”
他这话半真半假。对他而言，只要不是先天气脉断绝，就没有治不好的病。但他不能表现得太逆天。
“明白了。”刘主任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小林，院里准备成立一个中西医结合的特殊病症攻关小组，我跟院长提了，想让你来当这个组长，你……”
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一个行政部门的干事探进头来：“刘主任，林医生在吗？院长让他去一趟院长办公室，有贵客找。”
贵客？
刘主任和林凡对视了一眼。
林凡心里跟明镜似的，鱼，上钩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刘主任的肩膀，笑了笑：“刘主任，攻关小组的事，我没问题。不过眼下，我得先去会会这条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