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莉教官已经带着学员来吃饭了？”
“哎呀呀，这可真是，真是赏心悦目的一对呢？”
“这可是第一天哦，就把魔爪伸向学员了啊。”
“小帅哥，你叫什么呀？”
陈诺有些尴尬，毕竟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好在是卡莉给他解了围。
“看起来像那样吗？”
“要说的话我这长相倒也不算差啦，吸引一些小男生确实不在话下。”
她用轻松的玩笑回应了教官们的恶作剧，看起来异常自然。
仔细想来，卡莉的真实性格确实如她所说既不冷漠也不刻板。相反，对地位相当的人她会展现出调皮的一面，因此很受欢迎。
实际上暗恋她的教官不在少数，她就是这样会不经意散发魅力的女人。
当陈诺和卡莉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时，餐盘里的食物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刚出炉的面包、大块牛排、还有令人食欲大增的芝士。
眼前的食物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最丰盛的一次了。
“陈诺学员，教官们有时是爱闹了点，你不用那么紧张的。”
“啊，没事的，我没紧张。”
“是吗？可在我看来陈诺学员明明紧张得不得了呢？是因为我吗？”
该死的。
怎么总是这么轻松的说出很暧昧的话。
“看吧，陈诺学员又躲开我的视线了，这样还说没紧张？”
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漂亮吗？
任谁都会有些心跳吧，但卡莉好像误认为陈诺是紧张导致的。
他只好挂着尴尬的笑容举起刀叉。
“那就当我是紧张吧。”
“是吗？唔，倒也不坏，毕竟敢直视教官的学员本来就不多。”
卡莉拿着刀叉缓缓切割着牛排。
“对了，希望你能边吃边听我说，陈诺学员。”
“好的，明白了。”
“其实是关于昨天的对战，老实说有很多事想问你，传闻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据说你自始至终都对莱昂哈特学员发动了猛烈攻势，这是因为使用长枪才能做到的吧？”
不亏是卡莉。
陈诺在心中发出赞叹。
在这个轻视枪术的世界里。
卡莉连看都没看昨天的对战，竟然一句话就点破了昨天对战的关键。
“是的，您说得对。”
“这样啊。虽然我猜也是这样..嗯。不过陈诺学员确实很了不起呢。居然敢接受和莱昂哈特学员对战。”
当卡莉夸奖陈诺时，他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相交的视线。
“我只是觉得不该逃避而已。”
“不该逃避吗，面对拥有S级天赋的莱昂哈特，你竟是这么认为的？”
“是的，如果我想要让天赋进阶，想让自己变强的话，那我就不能逃避。”
“即使对手不是莱昂哈特，换成任何人，我的选择都不会改变。”
或许是陈诺的回答出乎了卡莉的意料，之后她没有再提问。
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便静静地注视着陈诺。
安静的氛围围绕在两人之间。
过了一段时间后，卡莉再次主动开口。
“该怎么说呢...”
“陈诺学员真是令人惊叹。”
“我让您觉得惊叹吗？”
“而且是非常令人惊讶的那种。老实说我完全没预料到陈诺学员会这样回答，入学考试时你给我的印象还不错。自信又努力的模样，这些正是我所欣赏的部分。”
“但没想到..你竟然深思熟虑到这种程度，不是一味的莽撞，坦白说真的很让人吃惊。”
卡莉用平淡的语气继续说着，不知何时已放下手中的叉子。
陈诺觉得说什么都像是自夸，所以只是默默的和卡莉对视着。
“还有不该逃避这句话，嗯.这真是句很棒的话。虽然如果由别人来说不该逃避，会显得像是骗人的话，但如果是当事人自己这么觉得，就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不该逃避像是骗人的话吗？”
“没错。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学员们努力进步。”
“但正因如此，我不能轻易对学员们不要逃避，要努力上进，天赋不是一切，但如果由我来说，就会显得很虚伪。”
“因为我的A级天赋是事实，但你不同，你说出这些话，就会让大家更努力上进。”
卡莉用平稳的声音说着，眼神中透出一种由衷的满意。
那不再是先前带着几分调笑的神情，而是温柔而干净的目光。
她的声线柔和，像午后阳光般温暖，毫无虚饰。
那一瞬间，陈诺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在这个世界里回荡。
这个世界不是虚拟的，是真实的，这些人也都是真实的。
在卡莉的注视下，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
自己不是置身于某个模拟出来的幻境，不是身处某场游戏。
这片天空，这股空气，这个坐在眼前、带着体温与气息的卡莉。
全都是真实存在的世界。
而他，正切切实实地活在其中。
“只有直面惨淡的现实并且接受它，才能继续前进。”
他感觉这句话和罗曼罗兰那句话很相似——“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并且热爱它。”
陈诺在无意间脱口而出那句话。
那并非寻常的语句，而是这个世界中某个人，曾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说过的话。
那句话，曾是卡莉人生的分水岭，是她认知被彻底改写的起点。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当陈诺注意到卡莉骤然瞪大的双眼，心头一紧，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卡莉的呼吸有些不稳，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陈诺学员...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