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节的课堂比较枯燥且不是很重要，教室内的学生们都昏昏欲睡。
而王小离早已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江柠与落楠茜虽然没有其他人那样，但注意力也不太集中。
江柠无聊的趴在桌子上看着书本上的习题。
落楠茜看着江柠这番颓废的模样，冰冷的眸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玩味。
江柠被她看得心头一紧，下意识避开视线。
“脸还红着。”落楠茜的声音响起，清冷的声线压得很低，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
“刚才吓到了？”落楠茜的尾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拖长，像羽毛轻轻搔刮过心尖。
江柠的脸“唰”地一下更红了！她没想到落楠茜会这么直接地点出来。她有些慌乱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试图掩饰窘迫：“没……没有！就是……有点热！”
“热？”落楠茜微微挑眉，目光扫过窗外还算凉爽的午后微风，又落回江柠那红扑扑的脸颊和微微敞开的校服领口上。
她的唇角似乎勾起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快得如同错觉。
“嗯，是挺热的。”她顺着江柠的话说，但那眼神分明在说“我看你怎么编”。
江柠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的借口拙劣无比。
她侧过脸假装整理笔记，手指却有些发僵。
落楠茜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
她微微倾身，靠近了一些。
那股清冽的栀子花香瞬间变得更加清晰。
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却又奇异地混合着一丝……诱惑？
“刚才在食堂，”
落楠茜的声音更低，更近，气息几乎拂过江柠敏感的耳廓。
“吃那么快，真怕你噎着。”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江柠因为低头而露出的、白皙小巧的耳垂上，那里此刻正泛着可爱的粉红色。
“像只……饿坏了的小仓鼠。”
小仓鼠？！
江柠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落楠茜。
圆框眼镜后的杏眼睁得溜圆，羞恼和难以置信交织在一起。
她……她居然说她像小仓鼠？！这个死变态冰山！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江柠想反驳，想骂她自恋狂变态。
但看着落楠茜那双近在咫尺、带着一丝戏谑光芒的漂亮眼睛，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落楠茜似乎很满意江柠的反应。
她并没有退开，反而更近距离地欣赏着江柠那副炸毛又无法反驳的可爱模样。
冰封的眼底深处，那丝玩味的光芒更盛了。
“耳朵也红了。”
她的目光从江柠的眼睛，滑落到那对红得几乎透明的耳垂上，语气带着一种近乎陈述事实的欣赏。
“很……可爱。”
“轰——！”
江柠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被丢进了一颗炸弹。
热气瞬间从脚底冲上头顶，可爱？！落楠茜说她可爱？！还用那种……那种像是评估稀有物品一样的语气？！
羞愤、慌乱、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秘悸动，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她再也受不了了，猛地扭过头，把滚烫的脸颊完全埋进臂弯里。
趴在桌子上当起了鸵鸟，只留下一截泛着粉色的纤细脖颈暴露在落楠茜的视线下。
“噗嗤……”一声极轻、带着点愉悦的轻笑，从落楠茜的喉间逸出，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看着江柠那副完全缩进壳里的样子，冰封的唇角终于清晰地向上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她不再逗弄这只快要蒸熟的小仓鼠，重新坐直身体，拿起笔，仿佛刚才那个撩拨人心的魅魔不是她。
但周身那股拒人千里的寒气，似乎彻底消散了，只留下一种慵懒而满足的气息。
王小离坐在斜前方，在一开始落楠茜说话时耳朵就像雷达一样看，让她立马清醒了过来。
虽然听不清具体对话，但全程目睹了落楠茜靠近、江柠炸毛、最后害羞埋头的全过程。
她的橘黄狐耳因为极度的兴奋而疯狂抖动，尾巴在椅子下面无声地甩出了残影。
天！天！天！
冰山主动撩人！柠柠害羞埋胸！这互动！这氛围！这该死的双标！
落同学你人设崩了你知道吗！但崩得也太香了！
王小离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让尖叫冲出来，激动得脸颊通红，感觉自己嗑的cp正在以光速发糖！
她赶紧掏出手机，手指翻飞地在“嗑学家总部”群里疯狂输出。
下午的课程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妙氛围中继续。
江柠趴在桌子上缓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热度才稍稍退去。
她偷偷抬起头，发现落楠茜已经恢复了那副清冷专注的样子在听课记笔记，仿佛刚才的一切真的只是她的幻觉。
但……真的只是幻觉吗？
江柠摸了摸自己依旧有点发烫的耳垂，又看了看落楠茜精致的侧脸。
心底那股强烈的抗拒感，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有对落楠茜强大和出手相助的感激。
有对她那记温柔摸头的悸动。
也有对她刚才那番“可爱”“小仓鼠”言论的羞恼……
但奇怪的是，唯独没有了之前那种想要立刻逃离的强烈抵触。
她甚至……有点好奇了。
好奇这个冰山死变态面具下，到底还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一面？
看着习题上迟迟做不出来的题，她下意识地蹙起了秀气的眉头，笔尖在纸上无意识地戳着。
“这里，”落楠茜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种清冷的调子，但少了之前的疏离感。
她没有看江柠，只是用笔尖点了点自己笔记本上清晰标注的要点区域，“能量回路的节点转换是关键，公式推导绕不开这个。”
江柠一愣，看向落楠茜的笔记本。
她的笔记清晰工整，重点突出，比她自己的乱涂乱画强太多了。
“哦……这样啊。”
江柠小声应道，凑近了一点去看。
落楠茜身上那清冽的栀子花香再次萦绕过来，但这次，江柠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弹开，反而……觉得有点好闻？
“嗯。”落楠茜应了一声，似乎感觉到江柠的靠近。
她的笔尖在要点旁边又补充了一句简洁的注释，“核心是平衡能量输入与输出端的阈值差。”
“阈值差……”江柠咀嚼着这个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之前卡在这里就是因为没考虑到这个平衡！”
她脸上露出豁然开朗的笑容，转头看向落楠茜，“谢谢啊！”
这一次的道谢，少了之前的紧张和客套，多了几分自然的真诚和一丝……熟稔？
落楠茜的目光终于从书本上移开，落在了江柠带着明朗笑意的脸上。
阳光透过窗户，在她圆框眼镜上跳跃，映得那双杏眼亮晶晶的，充满了纯粹的开悟后的喜悦。
落楠茜冰封的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融化，漾开一圈极淡的涟漪。
她没有说话，只是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唇角，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
那转瞬即逝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却像一道微光，精准地落入了江柠的眼中。
江柠的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快了一拍。
她连忙收回视线，假装专注地记下那个要点，但嘴角却抑制不住地悄悄上扬了一点。
原来……和这个死变态同桌交流……好像……也没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