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养随即表示：“这事先暂缓，等我和骆驼谈妥后再宣布。”他接着问：“还有其他要商议的吗？”
一旁的陈耀接话：“蒋先生，有件突发状况需要您定夺。”蒋天养示意他说下去。
陈耀汇报道：“昨晚忠青社联络了所有合作方，希望我们能一同向西贡的叶先生施压。”
此话一出，香堂内的揸fit们一片哗然。
“不是吧？要跟叶先生翻脸？”
“忠青社这是搞什么名堂？”
众人反应激烈并非无缘无故。一来大家跟叶凡关系向来融洽，尤其是上次高级服装业的合作，虽然众人最终转手了股份，但叶凡并未亏待他们，韩宾等人回收合同时还给了溢价。二来眼下社团资金紧张，与叶凡的精品A货生意是重要的财源，何必为了忠青社与叶先生交恶？
恐龙更是直接高声质问：“陈耀，你这话什么意思？要我们跟叶先生对着干？”
“安静！”
陈耀出言制止了众人的讨论。
待到周围稍静，他才继续开口：“恐龙，你先冷静，我不过是在陈述事实，并非要做出决断。”
他随即望向蒋天养，说道：“据我了解，不少社团已经联手，开始向西贡的叶先生施压。”
“蒋先生，我们这边，该作何选择？”
蒋天养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把我们存在忠青社的钱全部提出来，不再通过他们洗钱。”
意思很明确——不打算与西贡的叶凡结怨。
这一点其实根本无需多想。
一个小小的忠青社，算不上什么。
不在他们那洗钱，大可以另寻他处。
整个港岛，又不是只有忠青社在做洗钱生意。
说句实在的，想和洪兴合作的，大有人在。
他们不必非依赖忠青社不可。
然而，整个港岛，拥有那种令人忌惮力量的，只有叶凡一人。
在这样的差距面前，该怎么选，一目了然。
蒋天养几乎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案。
“明白了。”陈耀点头应下。
见结果已定，恐龙也不再多言，转而低声向身旁的韩宾与十三妹询问：
“没听说叶先生和忠青社有过节啊，怎么会突然对上？”
韩宾与十三妹同样一脸不解。
韩宾摇头道：“还不清楚，等开完会，我们去西贡一趟问问便知。”
十三妹也赞同地说：“没错，忠青社虽然势力不大，但也不能小看。”
“我们洪兴势力雄厚，不和忠青社合作，其他同类社团自会主动找上门来。”
“但其他势力就不一样了。”
“至少也该提醒叶先生一声。”
这番话确有道理。
说到底，这是一个体量与选择的问题。
洪兴这样的大社团，即便不做面粉这类暴利行当，依然有其他路可走。
只要和洪兴社合作。
哪怕每次抽成少一点，也比其他社团赚得多。
就好比一百块的百分之十，和十块的百分之三十。
后者比例虽高，却只有三块钱。
前者比例虽低，却能到手十块。
这就是为什么洪兴社根本不在乎忠青社。
不跟你合作，多的是社团抢着和我们联手。
根本用不着求你！
随后，蒋天养又说了几句，香堂会便正式结束。
韩宾、恐龙、十三妹和大飞四人，一离开香堂，就一起动身前往西贡找叶凡。
而与此同时，和联胜、东星社、14K的宝爷，乃至倪家等各方势力，都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得知忠青社与西贡的叶先生结怨后，他们第一时间选择撤资。
即便撤资要损失一部分抽成，他们也毫不犹豫，不愿卷入这场纷争。
这些势力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手头掌握的情报远比外人更全面。
他们都清楚，叶凡的实力，绝非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
此时，忠青社内。
一间日式料理包厢中。
丁益蟹满脸兴奋地推门进来。
却见到大哥丁孝蟹正闷闷不乐地抽着烟。
“哥，你在想什么？”
丁益蟹兴冲冲地盘腿坐下，说道：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现在有二十多个社团在帮我们向西贡施压！”
他越说越得意，笑道：
“西贡那边不过就八个社团，我们这边有二十多个。”
“光是用口水都能把他们淹死。”
“我就不信，西贡那个姓叶的，会为了区区一个方家，硬扛这么大的压力！”
他说得激动，丁孝蟹却丝毫不见喜色。
丁益蟹眉头紧锁。
看着眼前的情形，他察觉到情况不太对劲。
“哥，到底出什么事了？”丁益蟹急忙追问。
丁孝蟹深深吸了一口烟，将烟蒂用力摁进烟灰缸里，从鼻孔中缓缓吐出烟雾。
“老弟，情况有点不对劲。”他沉声道。
“怎么了？”丁益蟹不解。
“刚才已经有好几个社团，把资金从我们忠青社的账户里抽走了。”
丁益蟹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那些没用的家伙，这么多人凑在一起还怕叶先生，真是怂包。这么胆小还混什么江湖？不如回家卖红薯！”
听着弟弟的话，丁孝蟹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丁益蟹见状更加疑惑：“哥，到底怎么回事？”
丁孝蟹摇了摇头：“洪兴社、东星社、和联胜，还有14K的宝爷，以及其他一些字号，全都决定不跟我们忠青社合作了。”
说完，他直视着弟弟的眼睛：“现在你还觉得他们只是胆小吗？”
丁益蟹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每听到一个社团的名字，他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等丁孝蟹说完，他的脸已经彻底黑了，额头上甚至渗出了冷汗。
这反应并不奇怪。
之前愿意联合向西贡施压的，都是些中小型社团。这些人面对忠青社的请求时，都热情地答应了。
但就算把他们全部加起来，也比不上洪兴社、东星社、和联胜和14K这些大势力的分量。
“为什么会这样？”丁益蟹愣了半天，难以置信地问，“这些社团，就这么怕西贡的叶先生？”
丁孝蟹苦笑着摇了摇头。
“倒不一定是畏惧叶先生。”
“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不值得为了我们忠青社去和叶先生对立。”
这番话确实点到了关键。
洪兴社与和联胜这些大社团，
以他们自身的实力，
其实并不至于太忌惮叶凡。
但问题是，
除了看叶凡的分量，
也得掂量掂量我们忠青社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显然，
这些大社团都认为叶凡更重要，
所以面对我们的求援，
不但没有答应，
反而第一时间就划清界限。
丁益蟹在一旁也慌了：
“大哥，那现在该怎么办？”
相比弟弟的慌乱，
丁孝蟹此时已稍稍冷静。
他重新点了支烟，吸了一口，沉声安抚：
“不必太紧张。”
“他们只是不愿帮我们压制叶先生，又不是站到他那一边去。”
“既然如此，我们就换一条路走。”
事到如今，丁孝蟹也看明白了——
利用其他社团施压叶凡、逼方家离开西贡的计划已经失败。
但还有别的办法！
丁孝蟹立即说道：
“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方展博！”
“只要抓住方展博，方家自然会主动离开西贡。”
“一旦他们踏出西贡，就和叶先生没什么关系了！”
这是忠青社目前唯一的出路。
他们终归只是个洗钱为主的社团，
论战斗实力，
最多和西贡八股势力中的一股相当。
硬闯西贡？
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
借势压人的计划已经失败，
现在只能绕过叶先生的地盘，
逼方家自己走出来。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快！”
丁孝蟹催促道：
“赶紧派手下所有人去找方展博！”
“要是连他也去了西贡，我们就彻底没办法让方家离开西贡了！”
丁益蟹清楚事情严重，立刻站起来：“妈的，我亲自带人去找！不信找不到！”
刚说完，一个小弟喘着气跑进来。
“老、老大……人找到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丁孝蟹和丁益蟹都激动起来。
“真找到了？！”丁孝蟹快步上前，抓住小弟肩膀追问：“在哪儿找到的？”
小弟答道：“真的！那小子太废物，天天跟临时工睡天桥底下，靠打零工、修电器过日子。人已经抓到了，马上带回来。”
丁孝蟹放下心，笑起来：“好！太好了！”
他知道方展博没高学历，只当过学徒，会修电器。一听小弟提到“修电器”，就觉得**不离十了。
“要是真是方展博，一定赏你！”丁孝蟹承诺。
小弟咧嘴笑：“谢谢老大！”
半小时后，丁孝蟹和丁益蟹看着手下把人从面包车里押下来。
摘掉头套一看——
果然是方展博！
两人对视，眼里都闪着“希望”。
这是丁家最后的手段。
幸好抓住了。
再晚几天，方展博去了西贡，他们就真没办法了。
方展博原本还在挣扎，一看见丁家两兄弟，立刻不动了。
“操！又是你们丁家的这群 ** ！”
“来啊！有种现在就弄死我！”
“别他妈来阴的！”
“丁家没一个好东西，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此时的方展博，并非真的胆色过人。
他完全是豁出去了，自暴自弃。
所以一见到丁家两兄弟，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老话说得好，会咬人的狗不叫。
方展博叫得越凶，越说明他心底其实藏着恐惧。
“操！”
丁益蟹本就不是善茬。
听方展博一再辱骂丁家，他哪忍得了？
当即冲上前，一拳砸向方展博的嘴，又一脚狠狠踹在他肚子上。
一拳一脚，直接把方展博打倒在地，疼得他倒抽冷气。
“废物！”
丁益蟹满脸不屑地骂道，“ ** 没用的东西！”
说完，他朝手下摆了摆手，“带下去，等我亲自收拾。”
“是！”手下立刻架着方展博离开。
丁益蟹走到丁孝蟹身边，说道：“哥，后面的事你别管了，交给我来处理。”
四只螃蟹里，就丁孝蟹还稍微讲点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