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邀月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对苏牧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呃……”怜星看着邀月那掩饰不住的兴奋神情,忽然觉得姐姐是不是陷得越来越深了?
不会吧?
想到那种可能,怜星觉得难以置信。
姐姐邀月会喜欢上男人?
这实在让她难以接受……是的,在怜星看来,这真的不太对劲。
黄蓉没注意怜星在想什么,只是被邀月的推测惊住了,心里琢磨:苏牧真的会这么做吗?
可能吗?
这可能吗?
为何他敢如此断言?
现在难道不该先稳住局面吗?
宣州虽迅速攻克,局势也日益向好,但黄蓉心知这一切皆因苏牧的强势支撑。
一旦苏牧遭遇挫败,局面必将逆转,宣州当前的大好形势恐怕也会出现巨大危机。
这样一来,原本顺利的局势,顷刻间又转为逆风。
“邀月……姐姐,您真觉得是这样?”
黄蓉犹豫良久,终究还是开口问道。
“自然,必是如此。”
邀月语气笃定,坚信事情正是如此。
“姐姐,我倒觉得事情是否如此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他一旦选择进攻,届时将面临诸多难题。”
怜星却有不同见解,她缓缓开口。
“我明白,他在宣州推行的政策,对幽州、冀州的许多人而言难以接受。”邀月清楚怜星所指,她自己亦看得分明。
说到底,苏牧的诸多政策触动了世家大族、士绅豪强的利益,甚至波及江湖各门各派。
别的不提,丐帮已与他结怨。
辽阳城的丐帮分舵被端,加上苏牧对丐帮一些灰色产业深恶痛绝,日后难免与丐帮为敌。
尽管苏牧不惧丐帮,但丐帮之中人才济济。
如乔峰、洪七公等人皆非等闲之辈,尤其是乔峰……邀月自忖,若妹妹与他一战,必败无疑。
至于她自己,因修为高于对方,倒不必担心落败。
但乔峰那悍勇的战斗风格,连邀月也存几分忌惮。
取胜不难,只是过程难免麻烦。
“但若真能推行这些政策,我倒认为对百姓是大有裨益的。”黄蓉却觉得,这对百姓的生存环境与各方面都将改善良多。
“这仅是开始,往后阻力只会越来越大,且看他日后是否会改变吧。”邀月正色道。
尽管苏牧目前的政策确实惠及百姓,可这又能持续多久?
历来王朝建立之初,不也都如此吗?
可往后呢?
这才是关键。
与此同时,萧廷正承受着巨大压力。
他喊得声嘶力竭,却始终未能说动苏牧。
“主上,该收手了!”
三千玄甲军,威势实在骇人。
一路横扫而来,敌军溃不成军,十万人马已损失大半。
尽管真正被玄甲军斩杀的并不算多,大多伤亡源于自相践踏,但这样的溃败在战场上最为致命。这意味着敌军已彻底丧失战斗意志,也显示出我方的压倒性胜利与士气大振。
当然,对玄甲军而言,士气高低并无影响。这些召唤士兵始终处于巅峰状态,只要苏牧一声令下,即便是刀山火海,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冲锋。因此,所谓士气,在这里并无意义。
萧廷明白玄甲军之勇猛,但此时不宜再深入。敌军仍有七万精锐,其主帅也非庸才。此次出击本为震慑,能取得如此战果已足够。是时候撤退了。
“萧廷,你还是低估了玄甲军,更何况还有你这大宗师在,何须畏惧?继续进攻!”
但萧廷的劝阻并未奏效。苏牧执意再战,即使不能全歼敌方主力,也要令其元气大伤。之前那八万人不过是新兵炮灰,不值一提。溃败时虽造成些许混乱,却无实质影响。
敌将果断,以箭雨阻截溃兵,使其四散逃窜。甚至有人慌不择路冲向玄甲军——结果自然只有死路一条。
萧廷嘴角微动,心知再劝无用。然而职责所在,他仍开口道:“主上,此举不妥。”
苏牧神色凛然,答道:“无需多虑。萧廷,战事你不擅长,听我安排便是。”
萧廷无言以对。既然苏牧坚持,他唯有遵从,尽力护其周全。
说服萧廷后,苏牧稍作调整,率三千玄甲军直扑敌军主力——那五万禁军,正是此战目标。
“将军,敌军杀来了!”
武崇训已然看得分明。
敌将胃口不小,竟想一口吞掉他这五万主力。
绝不可让其如愿!
他心中发狠,深知一旦被对方得手,平叛大军便彻底溃败,更将面临叛军侵入冀州、幽州的危局。若真如此,陛下必将震怒——连区区反贼都剿不灭,留他何用?
武崇训心知肚明,如今皇帝待他客气,全仗父亲的情面。可一旦自己失手,父亲也保不住他。
武家虽忠心,却也并非毫无私心。
何况,皇帝年逾六十。
继位者是谁?那是谁也不敢轻言的敏感话题。
武家必须在这盘棋中稳住阵脚。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不断在洛阳十二卫禁军中安插人手,以增筹码。此役若败,对武家将是沉重一击。他武崇训必须保住这五万中央军,否则一切皆休。
“眼下局势绝不能乱,二位应当明白我的意思。”武崇训一边沉着调兵,一边对刘志与公孙朗说道。
这两人手中尚有两万边军精锐,若能投入战场,胜算便多几分。若能歼灭敌军那三千铁骑——那可不是寻常骑兵,而是甲骑具装,养之耗费巨大。以宣州财力,苏牧如何养得起这等精锐?即便不能全歼,重创其一部,也是大功一件。
“武将军是主帅,我等自然听令。”刘志与公孙朗对视一眼,齐声应道。
他们虽接密令须保存实力,但若任由苏牧击溃朝廷大军,冀州与幽州必将危殆。安云天与公孙琦早有共识:绝不可让苏牧的兵锋指向幽冀二州。可若对方欲图南下,此二州首当其冲,此事实在难为。
武崇训心中矛盾,既不愿过度消耗自身军力,又必须阻止苏牧南下的步伐。
最初以为剿灭一股反贼并非难事,可眼下这伙叛军却显得非同寻常,实力远超预期。
连甲骑具装都已配备,这哪里是寻常叛军该有的阵仗?
“武德司此次情报有误,我们对敌情一无所知,完全没料到对方竟藏有这样一支骑兵。”
武崇训扫视身旁二人,清楚他们愿意配合,却也意识到事态严重——武德司的情报出了纰漏。
或者说,根本没有任何情报传回,这无疑是重大失误。
“武将军,武德司的事我们不便过问,但此番斥候探军显然失职,难道是都瞎了眼吗?”
刘志觉得武德司那边难以追究,可斥候失职,却是明摆着的责任。
“这方面不是该由边军负责吗?”
武崇训身边的副将却不满地反问,认为斥候失职的责任在边军。
“你这话什么意思?”
公孙朗一听,顿时怒上眉梢。
“够了,别争了。”
武崇训无心纠缠,厉声喝止众人。
大敌当前,哪有闲情内讧?
而就在几人争执之间,玄甲军已冲杀而至。
左右武卫虽为洛阳十二卫禁军之一,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但在三千玄甲重骑面前,仍如螳臂当车。
那是人马皆披重甲的骑兵,武装到了牙齿。
重甲骑兵一旦冲锋,步兵如何抵挡?
根本挡不住。
后方弓箭手不断放箭,可箭矢落在重甲之上,毫无作用。
这一刻,五万武卫禁军终于体会到边军先前的苦楚。
那可是三千玄甲重骑,岂是寻常阵型所能阻拦?
即便组成厚厚人墙,架起大盾、长枪突刺,依然无济于事。
更何况,军中还有萧廷坐镇。
天剑一出,谁与争锋?
霎时间血肉横飞,战况惨烈。
玄甲军铁蹄所至,士卒如草芥般倒下。刀枪难伤重甲,而后方弓箭手,也早已被萧廷抢先一步清除。
说实话,这三千玄甲军人马都披着黑色重甲,连苏牧自己也穿上了重甲。在这一片黑压压的具装骑兵中,萧廷一头白发、一身白衣……实在太过显眼。
“这修为……是宗师境?”
武崇训眼力不差,一看见萧廷就察觉对方绝非寻常人物,这修为至少是宗师境的武道强者。
怎么可能?
对方居然还有宗师境的高手相助?
这到底是什么反贼?
武德司,你害我不浅!
原以为武德司出手,情报一定准确,哪知道压根没有消息,再加上错估叛军实力……
这一仗,必须后撤。
此刻武崇训想的已经不是剿灭对方,而是如何保存实力。
左右武卫绝不能出事。
就在武崇训琢磨怎么全身而退时,苏牧却已经注意到他的动向,转头对萧廷说道:
“萧廷,你发现没有?”
正手持天剑一路冲杀的萧廷闻言停下,略带不解:“什么?”
“敌方主帅!”
苏牧语气无奈。他看了一眼杀得兴起的萧廷,心里暗想:你总劝我不要上头,怎么自己反而上了头?
萧廷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你是要我去杀他?”
“可以试试吗?”
苏牧并不强求,只是想着能否趁其不备,斩将立功。
“主上,这不好办,敌军中有个厉害角色,应该是护卫他的。”萧廷皱眉感应片刻,有些为难。
“大宗师?”
苏牧一怔,随即问道。
“是,我有信心杀他,但需要时间,万一……”萧廷不是做不到,但他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苏牧,不能轻易远离。
“好吧,那就算了。”
听萧廷这么说,苏牧也不再坚持。
“少主,那个白发男子,是大宗师!”
武崇训还没来得及开口,一直保护他的那人主动出声。
“什么?”
武崇训彻底震惊了。
怎么可能?
区区一股反贼,竟有大宗师境的强者助阵?
这简直……让人无法接受。
“少主,我们最好快点离开,以免节外生枝。”负责守护武崇训的大宗师,正是武家供奉的武者。
“我明白了,种老,有劳您多费心。”武崇训心中清楚,这位大宗师不会主动出手对付敌军,他的任务仅限于保护自己安全。
至于朝廷大军的命运?
与我何干?
只要自己没有性命之忧,这位大宗师绝不会多管闲事。
“少主放心,家主的嘱咐我都记得,分内的事,我会做好。”老者捋了捋长须,目光投向远处的萧廷,眼中闪过一丝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