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璃，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自陛下尚是皇子时，至今已十五载。”
沈君璃答道。
他们是一同长大的玩伴，是一同上过战场的生死兄弟，黎白能登上帝位，沈君璃的拥立之功不可没。
正因如此，两人私下相处，远比寻常君臣随意。
“十五年啊......”
黎白感叹一声，目光锐利地看向沈君璃，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
“那朕问你，你今日眼睛都快长在那云国小公主身上了，是怎么个意思？
别跟朕说什么职责所在，你沈君璃什么时候对‘职责’这么‘尽心尽力’了？”
沈君璃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了解黎白，既然直接问出口，便是心中已有定论，隐瞒或搪塞都毫无意义，反而显得虚伪。
他沉默了片刻，脑海中闪过墨云清那双含泪的狐狸眼，那强装镇定下的脆弱，那月光下披着他披风单薄身影，以及......看到自己舞剑时，那毫不掩饰的惊艳与崇拜。
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压过了理智和顾忌。
他放下茶杯，抬起眼，目光坦然地迎向黎白，声音低沉而清晰：“是。
臣......心仪云清公主。”
尽管早有预料，亲耳听到沈君璃承认，黎白还是挑高了眉毛，露出惊讶又带着“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真的？
就那个......风一吹就倒、说句话都怕吓着她的云国七公主？
君璃，你这么多年没找个伴，原来是喜欢这一款的啊！”
沈君璃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不喜欢黎白用这种略带轻佻的语气评价墨云清。
他沉声道：
“陛下，云清公主......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柔弱。
她只是.......身世坎坷，又体弱多病。”
他的语气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维护。
黎白何等精明，立刻捕捉到了沈君璃语气中的变化，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笑容更深了：
“哦？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护上了？”
他摩挲着下巴，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既然如此，那朕问你，若是朕将她赐婚于你，你可愿意？”
御书房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沈君璃的心脏猛地一跳，像是被重锤击中。
赐婚？他从未敢如此设想！
他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个疯狂的、充满诱惑的念头，如同藤蔓般瞬间缠绕了他的心脏
——如果......如果她能成为他的王妃......
不必再眼睁睁看着她踏入深宫，不必再担心她被他人欺负，可以将她牢牢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为她遮风挡雨，看她展露真心的笑颜......
这个念头带来的巨大渴望，压倒了一切理智和顾虑。
他想起墨云清依赖的眼神，想起月光下那句“很好看”的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