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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节流转,严冬的寒意终于被和煦的春风彻底驱散。

冰雪消融,万物复苏,光秃秃的枝桠上鼓起了嫩生生的芽苞,田埂边、墙角下,不知名的小草也偷偷探出了脑袋,贪婪地呼吸着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

整个世界仿佛被重新上了色,嫩绿、鹅黄、粉红,交织在一起,生机勃勃,春意盎然。

陈孝斌家的小院,更是这春日盛景中最亮眼的一抹。

自打去年秋天搬进新房,英子就把里里外外收拾得井井有条。今年一开春,小院像是焕发了第二春,陈孝斌不知从哪儿来了那么大的兴致,竟在院子里开辟出好几块小花坛,又托人从城里花市买回了不少花苗。

牡丹的枝干遒劲,正积蓄力量准备绽放雍容;水仙养在清浅的瓷盆里,叶片碧绿,已隐隐可见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几盆吊兰从楼梯口的水泥柱子上垂下来,细长的叶子如同绿色的瀑布,随风轻摆。

还有那几株月季,修剪得整整齐齐,枝头上缀满了饱满的芽点,预示着不久后便是一片姹紫嫣红。

院子中央,那棵移栽过来的石榴树也抽出了新叶,嫩绿可人。墙角边,几丛竹子疏朗有致,更添了几分雅致。

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下来,照在沾着露珠的花叶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微风拂过,花香阵阵,蜂飞蝶舞,整个小院俨然成了一个花团锦簇的小花园,充满了诗情画意。

新房里,也添了不少新气象。锃亮的组合柜靠墙立着,上面摆放着英子精心擦拭过的茶具和晓芳喜欢的小摆件。

新买的长靠椅柔软舒适,铺着英子用碎布拼接的彩色坐垫,既好看又实用。

最让陈孝斌满意的是靠窗的那张新书桌,阳光正好能洒在桌面上,晓芳如今身体渐渐康复,偶尔会坐在这儿看看书,或者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晓芳的变化,是这个春天里陈家最大的喜事。在父亲陈孝斌无微不至的推拿调理和母亲英子精心的饮食照料下,她苍白的脸颊渐渐有了红晕,原本虚弱的身体也一天天硬朗起来。

更让夫妻俩惊喜的是,晓芳的声音,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变得清亮婉转,不再是以前那种细若游丝、略带沙哑的调子了。

虽然话依然不多,但每一次开口,都像是黄莺出谷,清脆悦耳,让人听在耳里,甜在心里。

“爸,您歇会儿吧,看您忙了一早上了。” 这天上午,晓芳坐在窗边,看着父亲正给新买的几盆兰花换土,忍不住轻声说道。她的声音带着春日阳光般的暖意。

陈孝斌直起腰,捶了捶有些发酸的后背,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没事,爸不累。你看这兰草,换个新盆,松松土,今年肯定能开得更香。你看喜欢不?”

“喜欢,” 晓芳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我们家院子现在真好看,跟花园一样。”

“呵呵,好看就好,” 陈孝斌放下手里的小铲子,走到女儿身边,“以前总想着多挣点钱,把日子过好,忽略了家里人。

现在好了,房子也盖了,你的身体也好多了,爸就想把这院子侍弄好,让你们天天都看着舒心。”

英子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从屋里出来,听见父女俩的对话,笑着接话:“你呀,就知道折腾这些花花草草。不过话说回来,这院子收拾得是真不赖,邻居们见了都夸呢。

晓芳,快吃苹果,妈刚削的。” 她把果盘递给晓芳,又嗔怪地对陈孝斌说:“你也吃一块,别光顾着说话。”

陈孝斌拿起一块苹果,咬了一大口,甜丝丝的汁水在嘴里蔓延开来,心里也觉得甜滋滋的。是啊,日子就像这春天一样,充满了希望和美好。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一阵迟疑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略显憨厚的声音响起:“请问…… 这里是陈孝斌陈师傅家吗?”

陈孝斌和英子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这个时候会是谁来?

陈孝斌放下苹果,走过去打开院门。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个头中等,身体微胖,皮肤黝黑,穿着一件半旧的蓝色卡其布褂子,裤腿上还沾着些许尘土。

他肩上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手里拎着一个篮子,篮子用布盖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男人脸上带着几分拘谨和急切,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似乎是赶远路过来的。

“我就是陈孝斌,” 陈孝斌打量着来人,客气地问道,“你找我有事?”

男人一听眼前这位就是陈孝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的拘谨也消散了不少,连忙拱手作揖:“哎呀!陈师傅,可算找到您了!我叫海春,是南边刘家村的!”

“刘家村的?” 陈孝斌愣了一下,看向屋里的英子。

英子也走了出来,听到 “刘家村” 三个字,仔细打量了海春一番,不确定地问:“你是刘家村的刘海春?你是…… 老海家的那个老三?”

海春连忙点头,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对对对!英子婶,您还记得我啊!我就是老海家的老三,海春!小时候我还去您家串过门呢,那时候您还没出嫁呢!”

“哎呀,真是海春啊!” 英子也认出来了,笑着拍了下手,“多少年没见了,你这孩子,长成大人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快,快进屋坐!孝斌,快让海春进屋!”

陈孝斌也热情起来,侧身让开路:“原来是英子的同乡啊,快请进,快请进!”

海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着他们进了屋,把手里的篮子放在墙角,解释道:“也没带啥好东西,这是俺自家地里种的红薯,还有几个新下的鹅蛋,婶子您和陈师傅尝尝鲜。”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呀,太见外了!” 英子一边说着,一边给海春倒了杯热水,“海春啊,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的?这些年在哪儿呢?”

海春接过水杯,双手捧着,喝了一口,这才苦着脸说道:“婶子,陈师傅,不瞒您说,我在城里做点小本生意,倒腾点布料。这次来找陈师傅,是…… 是有事相求啊!”

“哦?有事你说,别客气。” 陈孝斌见他神色不对,关切地问道。

海春放下水杯,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指了指自己的腰:“陈师傅,我这腰…… 出毛病了。您也知道,我做布料生意,整天搬那些成捆的布料,沉得很。

前几天,不小心猛地一使劲,就把腰给闪了。当时就疼得站不起来,在城里找了几个大夫看了,又是吃药又是贴膏药,折腾了好几天,也没见好利索。现在还是疼得厉害,弯腰、转身都费劲,晚上睡觉都睡不着。”

他皱着眉头,脸上的肌肉因为疼痛而微微抽搐:“我一个老乡跟我说,他以前腰间盘突出,就是您给推拿好的,说您的推拿手艺堪称一绝!我一听,就赶紧打听着找来了。”

“都说您医术高明,心地善良,求求您,您给我看看吧!” 说着,他就想从椅子上站起来鞠躬。

“哎,你别动,别动!” 陈孝斌连忙按住他,“腰不好就别乱动。你先坐下,跟我说说具体怎么个疼法?什么时候最疼?是刺痛还是酸痛?”

海春依言坐下,详细地把自己闪腰的经过、疼痛的部位和感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孝斌。陈孝斌一边听,一边不时点头,手指还在海春的腰部周围轻轻按压询问,仔细检查着他的症状。

“嗯,听你这么说,结合你这脉象和腰部的触感,是急性腰扭伤,伴有腰椎间盘错位。问题不大,就是疼起来确实难受。” 陈孝斌诊断完毕,语气肯定地说道。

“真的吗?陈师傅,您能治好?” 海春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放心吧,” 陈孝斌微微一笑,“你跟我来,陈孝斌示意海春趴到推拿床上。“我给你推拿复位一下。英子,你去把我那个推拿用的活络油拿来。”

“哎,好!” 英子连忙应声去了。

晓芳也好奇地跟到门口,看着海春小心翼翼地走进里屋,趴在了床上。陈孝斌让他放松,然后搓热双手,倒上活络油,开始施展他那精湛的推拿技艺。

只见陈孝斌的双手沉稳有力,用中指关节在海春腰部的穴位上或按、或揉、或推,手法娴熟,轻重得当。

他的中指关节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找到每一个症结所在。起初,海春还疼得龇牙咧嘴,但随着陈孝斌手法的深入,那股深入骨髓的疼痛似乎渐渐缓解了。

海春趴在床上,原本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陈孝斌的手带着一股神奇的力量,渗透进他的肌肉和筋骨,原本僵硬痉挛的腰部肌肉,在那巧妙的推拿手法下,一点点变得松弛,疼痛感也在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热舒适的感觉。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陈孝斌才缓缓收了手,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好了,你试试,慢慢活动一下腰,看看怎么样?”

海春依言,先是小心翼翼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感觉腰部果然轻松了许多。然后他慢慢坐起来,又试探着站起来,轻轻扭了扭腰,弯了弯腰。

“咦?!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海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狂喜,他反复活动了几下,之前那种动弹不得的剧痛消失得无影无踪,腰部活动自如,就像没受过伤一样!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陈师傅!陈师傅您真是神医啊!太神奇了!您这手艺,真是神了!我在城里看了好几天都没好,您这一按,立马就好了!太谢谢您了!太谢谢您了!”

陈孝斌笑着说:“好了好了,举手之劳,你这是小毛病,复位了就没事了。不过以后干活可得注意,搬重物的时候姿势要对,别再闪着了。”

“哎!哎!我记住了!我一定记住!” 海春连连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看着陈孝斌,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和仰慕。

沉默了片刻,他突然 “噗通” 一声,对着陈孝斌跪了下来!

“海春!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陈孝斌和英子都吓了一跳,连忙去拉他。

海春却不肯起来,双手抱拳,对着陈孝斌重重磕了一个头,声音无比诚恳:“陈师傅!您的推拿手艺太厉害了!我海春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知道我有点唐突,但我是真心实意的!我想拜您为师!求您收下我这个徒弟吧!我一定好好学,给您养老送终!”

陈孝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连忙和英子一起把他拉起来:“海春,你快起来说话,拜师可不是小事,你这…… 太突然了。”

海春站起身,仍然一脸恳求:“陈师傅,我不是一时冲动。我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只是一直没机会相见。”

“今天亲身经历了,才知道您的医术有多高明!我在城里做布料生意,起早贪黑,搬扛受累,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一直想学门手艺,可苦于没门路。您这推拿手艺,既能治病救人,又不用像我现在这样辛苦,我是真心想学!求您给我个机会吧!”

陈孝斌皱了皱眉,认真地说道:“海春,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这手艺,一般不外传。而且,学这个很苦,得有耐心,有悟性,还得能吃苦,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你还是…… 再考虑考虑吧。”

他想起了晓宏,当初他也曾想把这门手艺传给儿子,可晓宏嫌弃推拿又累又脏,觉得没出息,死活不肯学,一心想着做生意挣大钱,最后闹得不欢而散。从那以后,他就没再动过收徒的心思。

海春见陈孝斌没有立刻答应,但也没有把话说死,心里还抱有希望,急忙说道:“陈师傅,我不怕苦!我农村出来的,什么苦没吃过?只要您肯教我,我保证不怕累,有耐心!悟性我不敢说有多高,但我一定用心学!您就…… 您就给我个机会吧!”

“好了好了,这事以后再说吧,” 陈孝斌摆了摆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你刚恢复,也别太累着,先回去休息休息,以后干活注意点就行。”

海春见陈孝斌态度坚决,知道多说无益,只好把话咽了回去,但心里已经暗暗打定了主意。他又连声道谢,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陈家。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海春像是认准了陈孝斌这个师傅。他几乎每天都准时出现在陈孝斌家的院子里,手里从不空着。

有时候是几个刚出炉的白面馒头,冒着热气;有时候是一小捆新鲜的蔬菜,沾着露水;有时候,是他自己用做布料生意剩下的碎布头,一针一线拼接缝制的床垫,针脚细密,花色搭配得也好看。

还有一次,他带来了一双崭新的布拖鞋,鞋面用的是结实耐磨的灯芯绒,鞋底纳得厚厚的,一看就舒服;甚至有一次,他带来一条裤子,说是用他手头最好的高支棉布料做的,专门按照陈孝斌的身材裁剪缝制的,请陈师傅务必收下。

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稀罕物,但每一件都透着海春的用心和诚意。他每次来,也不多打扰,放下东西,就卷起袖子,抢着帮陈孝斌干活。

不是帮忙浇花除草,就是帮着劈柴挑水,院子里里外外,只要有能干的活,他都抢着干。干完活,也不逗留,说几句客气话就走。

陈孝斌起初觉得很无奈,让英子跟他说过几次,让他别再送东西,也别再来了。可海春每次都笑嘻嘻地答应着,第二天依旧准时出现,该送的送,该干的干,态度恭敬又执着,让陈孝斌夫妻俩也没什么办法。

英子私下里跟陈孝斌说:“这海春,倒真是个实诚人,就是性子太执拗了点。” 陈孝斌也只是叹了口气,没说什么,但心里对海春的印象,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发生着变化。

真正让陈孝斌改变想法的,是半个月后的一天。那天夜里降温,陈孝斌白天在院子里侍弄花草时穿得少了点,晚上就开始打喷嚏、流鼻涕,第二天起来就觉得浑身酸痛,头晕脑胀,感冒发烧了。

英子急得团团转,又是买药又是熬姜汤。晓芳也担心地守在父亲床边。陈孝斌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仍觉得浑身发冷,嗓子也疼得厉害。

就在这时,院门被推开了,海春像往常一样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他看见院子里静悄悄的,有些奇怪,走到屋门口,听见里面英子焦急的声音,敲了敲门。

“谁啊?” 英子打开门,看见是海春,有些意外。

“婶子,我来看看陈师傅。陈师傅他…… 是不是不舒服?” 海春一眼就看出英子脸色不对,连忙问道。

“是啊,” 英子叹了口气,侧身让他进来,“昨天不小心着凉了,感冒发烧,正难受呢。”

海春一听,连忙放下保温桶,快步走到床边,看到陈孝斌躺在床上,脸色潮红,呼吸也有些粗重,心里顿时着急起来:“陈师傅!您怎么样了?去看医生了吗?”

陈孝斌睁开眼,看到是海春,虚弱地笑了笑:“没事,老毛病了,发点烧,捂捂汗就好了。你…… 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您送点小米粥,刚熬好的,想着您早上可能没胃口。” 海春指了指墙角的保温桶,然后毫不犹豫地说道:“婶子,药吃了吗?要不我去请医生来看看吧?”

“刚吃过药了,是发烧感冒,要多休息,多喝水。” 英子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 海春点点头,然后主动说道:“婶子,您忙您的去吧,这里有我照顾陈师傅就行。”

英子犹豫了一下,她确实还有很多事要做,而且小武也需要人照看。看海春一脸真诚,不像作假,便点了点头:“那…… 就麻烦你了,海春。”

“婶子客气啥!” 海春憨厚地笑了笑。

英子走后,海春便开始细心地照顾起陈孝斌来。他先是从保温桶里盛出热乎乎的小米粥,放温了,然后小心地扶起陈孝斌,在他背后垫上一个枕头,一勺一勺地喂他喝。

小米粥熬得软糯香甜,陈孝斌本来没什么胃口,小米粥熬得软糯香甜,陈孝斌本来没什么胃口,但海春喂得极有耐心,勺子递到嘴边,温度刚刚好,那股朴实的米香混着淡淡的暖意,竟让他不知不觉喝了小半碗。

喝完粥,海春又拿出温热的毛巾,仔细帮他擦了擦嘴角和手,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收拾好碗筷,然后坐在床边的小马扎上,安静地削着苹果。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海春专注的侧脸上,给他细密的绒毛镀上了一层金边。

陈孝斌看着他。这孩子,话不多,手脚却麻利,照顾人更是无微不至。从他那天来推拿腰到现在,海春就一直跟着打下手,眼里有活儿,心里有数。

刚才英子走时,悄悄在他耳边说:“孝斌,海春这孩子实心眼,对你是真上心,你可得好好教教他。” 当时他没吭声,心里却不是没有波澜。

海春削好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插好,递到陈孝斌面前:“陈师傅,吃点苹果,润润嗓子。”

陈孝斌没有立刻去接,而是定定地看着海春,眼神复杂。他这辈子也只有唱戏那会儿收过几个徒弟,有的机灵却浮躁,有的勤奋却少了点悟性,真正能沉下心来学东西,又懂得感恩的,不多。

海春这孩子,他观察有些日子了,不光是照顾他细心,平日里看他干活,那股子专注和韧劲,就透着一股难得的踏实。

“海春,” 陈孝斌开口,声音还有些虚弱,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认真,“你婶刚才跟我说,让我好好教教你。”

海春一愣,手里的苹果差点掉下来,脸上瞬间涨得通红,眼神里充满了惊喜和不敢置信,他有些结巴地说:“陈… 陈师傅,我… 我…”

陈孝斌看着他激动得语无伦次的样子,心里那点犹豫彻底消散了。

他微微颔首,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你这孩子,心细,手稳,人也老实。我这门手艺,总得有个人传下去。你要是不嫌弃我这把老骨头,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学吧。”

海春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像是被点燃的星火,瞬间燎原。

他猛地放下果盘,“噗通” 一声就跪在了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哽咽却无比清晰:“陈师傅!谢谢您!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学,绝不给您丢脸!”

陈孝斌看着他,眼里泛起一丝暖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起来吧,等我好了,咱们就开始。”

那一刻,陈孝斌知道,自己不仅是收下了一个徒弟,或许,更是为自己这门孤寂的手艺,找到了一个温暖的归宿。

而海春,也知道,他的人生,从这一刻起,将彻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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