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夏公安,我说,我说还不成嘛,真的,我一定老实交待。”朱财一面往下坐,一面急着说。
见此,夏保国跟何苏叶这才重新坐下,准备听他讲。
“这……你们知道的,那赖二他们之前一直是在火车站活动的,我们本来是那什么,怎么说的来着,就是那井水见不着河水的,可是前天他们突然就去了兴业路那里,本来还只是赖二的一个兄弟,我们想着他是去那边的供销社买东西了,也没当回事。
后面发现他那兄弟不仅没有走,赖二还又带着一个人去了,他们去了没多久,去供销社买东西的人就开始丢钱了。
我一看这怎么能行,他这不是想让我背黑锅吗?
那一片的人谁不知道我朱财最讲义气的,他们竟然在我的地盘上偷东西,那怎么行?
我的人就盯着他们,最后把他们堵在了胡同。
我们本来没有想着要打架,真的,我就是想把他们偷的钱要回来,然后让他们离开就行了,真没想着做什么。”
“这么说,你还是要做好事了?”
“嘿嘿,大家挣钱都不容易,他们怎么能偷大家的钱呢,我看到了,当然不能让他们这么走了。”
“嘿什么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吗?是不是特意带着人堵了他们,要让他们把偷的钱交出来,结果他们不交,你们就打起来了。”夏保国喝道。
“哎,公安同志,我真的是想把钱要回来还给人家的,你要相信我啊,我已经改邪归正了。”
夏保国跟何苏叶能相信了他的这鬼话才怪,从他们了解到的有限的情况里,已经差不多可以把事情还原了。
无怪乎就是赖二他们突然去了朱财等人常活动的地方,抢了他们的财路,双方这才有了冲突。
朱财他们不忿,不仅想要把赖二他们赶走,可能还要他们交出偷的钱,赖二他们当然不愿意,那结果就只有打起来了。
这个案子也并没有什么难度,夏保国两人对朱财问过了话,又去他的同伙那里拿了口供,过程就和他们猜测的差不多,只不过那几个同伙没有朱财的滑头,交待的更清楚。
不过他们也没有只听一面之词,赖二的两个跟班伤的并不重,虽然一个腿骨折了不能走,一个胳膊折了还成了大花脸,但却都能保持清醒,问话还是没问题的。
何苏叶又跟着夏保国跑了一趟医院,给两人做了一份口供。
当然在两人的嘴里错不在他们,在一开始的时候极力想要推脱责任,不过在被夏保国喝住之后,还是老实的交待了。
至于赖二,到现在还没有苏醒过来,他家里的人本来还想闹,但后面可能是知道了事情经过,也不敢再说什么,唯恐最后得不到赔偿不说,还会被罚款。
两天之后赖二醒了,只不过醒来之后的他却傻了,成了一个只会傻笑的大个子,手脚也笨拙了许多。
咨询了县医院的医生,医生只说他伤到了脑子,也是有可能会发生这样情况的,因为就他当时伤的那个情况,现在脑子里很有可能会有血块,只不过县医院的条件不足,想要决定他是哪种情况,需要去大医院。
只不过赖二的家人却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们私下里跟朱财的家人达成协议,朱财以及另外几个打人的一起赔了赖二家一笔钱,他们就私下达成了和解,不再追究这次的事,并很快把赖二接回了家。
因此,最后朱财他们也不过是被拘留了几天,后面也并没有得到别的惩罚。
不过后来何苏叶后来却听说,朱财的继父虽然替他出了那笔钱,但是却在他从派出所出去了之后,逼着他去下了乡。
这样一来,朱财就再跟家里没有了关系,想来他的继父只要不愿意,那个软弱的娘是不敢私下里给他什么补贴的,这样一来,只要他以后回不了城,那朱财的房子,也就只能是他继父以及继父跟继父的孩子的了。
其实照年纪来说,朱财的年纪对于其他下乡的人来说,是有些大的,而且他也不是初高中毕业生,真往严格来讲,是不符合下乡条件的,但谁让现在不管是街道办还是知青办的人,都非常想完成任务呢。
大家都知道了下乡之后过的什么日子,所以自愿下乡的人真的太少了,有的甚至需要他们动员很多次,直到没办法才会愿意,现在有人愿意下乡,他们都不用多想,就把朱财的名字给加了进去。
至于不符合,所有人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就这样,朱财离开了这个他从小长到大的地方,这辈子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
这件事之后,派里的人倒是挺高兴的,不为别的,只因县城里少了两个混混头子,一下都安静了许多,就是两人的那些跟班,一时之间都安静的躲了起来。
徐志在带着众人一起去市里参加表彰大会的时候,还在为这件事高兴。
“我以前每次把赖二他们放出去的时候都头疼,明知道他们不会改,一到外面还得犯事,又得再找回来,还没办法不放。
当时还在想着,怎么能让他们改邪归正,没想到我没想到办法,他们倒是自己作死了。”程冈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说起这件事还在感叹。
“可不是,那赖二平时多滑头一个人,没想到这次却栽了,可能他自己做梦都想不到,他会落个这样的结果。”张松跟赖二打过很多交道,实在没想到他最后会变成一个傻子。
“他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平时没少给家里惹麻烦,这次朱财他们几个家里的人没少赔钱。”
“说起这个,不是说朱财在家不受待见,他娘是个没主意的,继父虽然住在他亲爹留下的房子里,但其实对他也并不好,这次怎么愿意出钱呢?”
虽然那几家是私下里和解的,没有经过派出所的见证,但他们中也有人好奇去了解了一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