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汗水与魂力的交织中悄然滑过。肖笑笑终于得到了邵鑫老师的首肯,可以逐步恢复魂力修炼和轻度体能训练,但严禁任何形式的对战和魂技施展。这对她而言,已是天大的好消息。
重新踏上训练场,感受着阳光洒在皮肤上的温度,听着耳边熟悉的呼喝与魂力碰撞声,肖笑笑有种重获新生的雀跃。她不再只是旁观者,而是可以绕着操场慢跑,可以进行基础的魂力引导,虽然进度缓慢,但每一步都踏实而充满希望。
唐三依旧沉默,但肖笑笑能感觉到他目光的追随。当她完成一组魂力循环,额头渗出细汗时,总会有一壶清水适时地出现在她手边;当她因为久未锻炼而肌肉酸疼,动作变形时,不远处的他会微微蹙眉,却不会出言指点,只是在她休息时,看似无意地演示几个更有效率的拉伸动作。
这种无声的关照,润物细无声。肖笑笑渐渐学会从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解读出不同的意味。微蹙的眉是提醒,平静的注视是认可,偶尔极快掠过的一丝缓和,或许就是不易察觉的赞许。
小舞和宁荣荣依旧是她最活泼的“情报员”。
“笑笑姐,你发现没,最近小三哥擦暗器的次数特别多,尤其是你在旁边的时候。”小舞咬着耳朵,笑嘻嘻地说。
宁荣荣也抿嘴笑:“奥斯卡还说,看见唐三偷偷去索托城买了新的磨石,说是之前那块不好用了。”
肖笑笑脸上发热,心里却像含了一颗慢慢融化的蜜糖,甜意丝丝缕缕地渗开。她低头假装系鞋带,掩饰微微上扬的嘴角。
这天,大师宣布进行恢复性团队配合训练,肖笑笑被允许在场边进行最低限度的精神感应模拟,即在不释放魂技的前提下,用精神力标记假想敌的位置和动向,辅助队友判断。
“笑笑,你的任务是感知‘敌方’主攻手和控场者的魂力波动模拟,用最简单的手势提示沐白和唐三。”大师交代道,“记住,只是感知和提示,绝不可动用魂力干扰。”
训练开始。戴沐白、唐三等人面对的是由赵无极老师模拟的“敌方”。虽然赵无极压制了大部分实力,但那属于魂圣的磅礴压力和战斗经验,依旧让七人倍感压力。
肖笑笑屏息凝神,努力将精神力化作无形的触角,小心翼翼地去感知场中赵无极刻意释放出的、模拟不同角色的魂力波动。这比想象中更难,魂圣的气息如同汹涌的潮汐,她必须像一叶小舟,在浪潮中精准捕捉到那几缕特定的“波纹”。
很快,她额头见汗,脸色微微发白。精神力依旧脆弱,这种精细的感知消耗巨大。
但她没有放弃。她看到戴沐白因为判断失误,被赵无极一记模拟的“重力挤压”逼得连连后退;看到唐三的蓝银草数次缠绕落空,因为预判慢了半拍。
她咬紧牙关,集中全部精神。
当赵无极的气息再次出现细微变化,模拟“强攻系”的魂力骤然凝聚于一点时,肖笑笑几乎同时抬起手,向戴沐白的方向做了一个向前格挡的手势。
戴沐白虽然不明所以,但对伙伴的信任让他下意识做出了防御姿态。
“砰!”
赵无极模拟的攻击恰好落在他的防御点上,发出一声闷响。戴沐白虽然后退两步,却成功格挡,没有像之前那样狼狈。
赵无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另一边,当赵无极的气息变得飘忽,模拟“控制系”的阴冷魂力悄然弥漫时,肖笑笑又迅速向唐三比划了一个分散、迂回的手势。
唐三目光一闪,鬼影迷踪步立刻展开,不再试图正面控制,而是游走骚扰,同时示意小舞和朱竹清从侧翼施压。
战术瞬间改变,赵无极的“控制”效果大减。
几次三番下来,虽然七人依旧被赵无极压制,但配合明显流畅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被动挨打。肖笑笑的手势提示,成了他们黑暗中一盏微弱的指路灯。
训练结束,众人都累得不轻,但眼神却亮晶晶的。他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一个优秀的精神感知者对于团队的重要性。
“不错。”大师难得地给出了肯定,目光落在气喘吁吁、脸色苍白的肖笑笑身上,“感知很精准,提示也很及时。看来这一个月,你没白闲着。”
肖笑笑擦了擦汗,露出一个疲惫却开心的笑容。
唐三走到她身边,递过水壶,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有点头晕。”肖笑笑老实回答,接过水壶喝了一大口。
“精神力消耗太大。”唐三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下次量力而行,不要逞强。”
明明是带着责备的话,听在肖笑笑耳中,却比任何夸奖都让她心头发暖。她乖乖点头:“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夕阳正好。八个人并肩而行,影子在身后拉得老长。虽然疲惫,但气氛却轻松融洽。
戴沐白勾着奥斯卡的脖子,讨论着刚才哪个配合可以更完美。小舞和宁荣荣叽叽喳喳地复盘着肖笑笑的哪个提示最关键。马红俊则在抱怨赵老师下手太黑。朱竹清安静地走在戴沐白身边,嘴角带着一丝极淡的弧度。
唐三和肖笑笑依旧落在最后。
肖笑笑摩挲着口袋里那个小巧的铃铛,感受着金属的凉意,忽然轻声开口:“唐三,谢谢你。”
唐三侧头看她,眼神带着询问。
“谢谢你做的铃铛,”肖笑笑抬起头,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脸颊被映得微红,“还有…平时的水,还有…很多。”
她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但意思却表达清楚了。
唐三脚步顿了顿,目光从她泛红的侧脸移开,望向远处的天空,沉默了几秒,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以后…”肖笑笑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我会努力变得更强,不会再轻易拖大家后腿了。我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八怪’。”
唐三转过头,深邃的眸子认真地看着她。晚霞的光辉落在他眼中,仿佛点燃了两簇小小的火焰。
“你早就是了。”他声音不高,却清晰无比地传入肖笑笑耳中。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夸张的承诺,只是简简单单的五个字。
肖笑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然后被温暖的潮水瞬间淹没。眼眶有些发热,她赶紧低下头,掩饰住瞬间翻涌的情绪。
前方,小舞回头大声催促:“小三,笑笑姐,快点啦!食堂快没饭了!”
“来了!”肖笑笑扬声应道,抬起手,飞快地擦了一下眼角,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扬起了明媚的笑容,快步跟了上去。
唐三看着她的背影,夕阳将她的发丝染成温暖的金色。他微微吸了口气,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混合着汗水和一丝若有若无清香的气息。
他抬步跟上,与她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影子在身后交叠,又被夕阳拉长。
史莱克八怪的故事,还在继续。而属于他和她之间,那悄然滋长、未曾言明的情愫,也如同这暮色中的微风,轻柔地、固执地,吹向未知的远方。
风波,或许才刚刚开始。但携手同行的人,已然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