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蹲在灵山山门外的菩提树下，指尖摩挲着金箍棒上的螺纹。这根铁棒被他攥了三个时辰，棒身的温度比寻常时候高了三分，像是在呼应山内隐隐传来的梵音与惨叫。猪八戒扛着上宝沁金耙，在他身边来回踱步，钉耙齿刮过青石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我说小林子，咱都在这儿蹲半个时辰了，要么冲进去，要么回南天门搬救兵，总不能看着那些黑粉末把灵山给啃了吧？”八戒的大耳朵扇了扇，鼻尖抽动着，“你闻闻这味儿——像极了无妄海底的烂铁锈，就是浓了百倍。”
林风没抬头，只是将金箍棒往地上一顿。棒底与青石相触的刹那，一圈淡金色的涟漪扩散开来，山门上缠绕的黑雾像是被烫到般猛地收缩。他盯着山门匾额上“灵山”二字——那两个鎏金大字已被黑雾啃得斑驳，笔画间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石质，像极了他穿越前公司年久失修的铁皮招牌。
“急什么？”林风扯了扯嘴角，露出点社畜式的自嘲，“当年在写字楼抢电梯，越是乱挤越进不去。你看这黑雾，看似在吞噬山门，实则在门轴处留了个缺口——那是故意露给咱们看的破绽，就等咱们往里冲呢。”
八戒凑近了些，顺着林风的目光看去：山门右侧的门轴果然有处黑雾稀薄的地方，隐约能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可里面的和尚们……”
“能在灵山修行的，哪个没点护身佛法？”林风从怀里摸出块碎镜片——是从夜游神留下的轮回镜碎片上敲下来的，“这玩意儿能照出‘锈迹’的真身，等会儿进去，看见金光裹着黑气的，别手软；要是黑气里掺着莲花香的，那是被污染的僧人，用这个照他眉心，能暂时逼退锈迹。”
他把镜片抛给八戒，自己则解下腰间的布带，将金箍棒斜背在身后。布带是高翠兰给缝的，用流沙河的水草纤维混了金线，坚韧得很。“记住，咱们的目标不是清剿，是找真弥勒。那假货既然能用开天斧碎片做锁链，说明他手里至少有一块神器残片，说不定还藏着其他法宝的线索——系统提示过，‘集齐破碎的神器，方能拼凑真相’，这可是送上门的线索。”
八戒把镜片揣进怀里，拍了拍胸脯：“放心！俺老猪的火眼金睛（虽然是后开的），一眼就能看出谁是冒牌货！”
林风没接话，只是猛地起身，借着菩提树叶的掩护冲向山门。黑雾像是有生命般涌来，他反手抽出金箍棒，棒身横扫，金光所过之处，黑雾化作簌簌黑灰。这根铁棒跟着他快有半年，从最初的生涩到如今的得心应手，仿佛成了他手臂的延伸——就像当年在公司用惯了的那支钢笔，虽不起眼，却能在报表上划出关键数据。
穿过山门的刹那，林风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混着檀香，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息。灵山的石板路上，散落着不少僧人的袈裟碎片，有些上面还沾着黑灰，想来是被锈迹侵蚀过。远处的大雄宝殿方向传来阵阵梵唱，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别扭，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琉璃盏。
“往西边走。”林风拽住想往大殿冲的八戒，“梵唱是从大雄宝殿传出来的，太明显了，反而像个幌子。你想啊，要是你藏了个重要人质，会把他藏在最热闹的地方吗？”
八戒挠挠头：“好像……不会。”
“所以啊，”林风指了指西侧的藏经阁，“系统地图显示，那里的‘神器波动’最强烈。而且你看那些黑灰——从大殿方向过来的，到藏经阁门口就变密了，说明有东西往那边转移过。”
两人贴着回廊的立柱往西侧挪动，沿途看到不少盘膝而坐的僧人，他们双目紧闭，周身裹着淡淡的金光，但眉心处都有个小黑点，像是被锈迹钻了空子。林风拿出另一块镜片，往最近的僧人眉心一照，那黑点果然退缩了些，僧人眉头舒展，嘴里喃喃道：“菩提本无树……”
“看来这法子管用。”八戒小声说，“就是太慢了，咱得找到根源。”
藏经阁的门是虚掩着的，门缝里透出红光。林风推开门的瞬间，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里面的书架燃着幽蓝的火焰，却不见典籍烧着，反而那些火焰在啃噬书架上的金色符咒。正中央的莲台上，坐着个“弥勒佛”，袒胸露乳，笑容可掬，但他手里的佛珠串明显短了一截，正是之前在凌霄殿见过的假货。
“你倒是比我想的来得快。”假弥勒佛抬眼，眼底没有丝毫暖意，“看来那轮回镜碎片，果然在你手里。”
林风将金箍棒横在胸前：“真弥勒在哪？”
“在这呢。”假弥勒佛拍了拍莲台，莲台侧面的石板翻开，露出个深洞，里面隐约能看到个金色的身影，被无数黑丝缠缚着，“这老东西不肯交出‘未来佛’的印玺，只好委屈他了。你把轮回镜碎片交出来，我或许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你想要碎片？”林风突然笑了，“可以啊，你先让我看看那印玺长啥样。毕竟……我还没见过未来佛的宝贝呢。”
假弥勒佛显然没料到他会提这要求，愣了愣才冷哼道：“谅你也耍不出花样。”他抬手一挥，莲台上空浮现出枚玉印，印面刻着“龙华三会”四个字，却黯淡无光，边缘还有处缺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砸掉了一块。
林风的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神器“未来佛印”残片，符合“收集神器”任务条件。该印玺曾与“定海神针”“上宝沁金耙”等同属洪荒神铁所铸，蕴含“时间法则”碎片。】
原来如此。林风心里了然，难怪这假货能模仿弥勒，怕是用了印玺的力量。他悄悄给八戒使了个眼色，手指在金箍棒上敲了三下——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意思是“你攻左路，我袭右路”。
“印玺不错，就是破了点。”林风故意拖延时间，一步步往前挪动，“不如你把它给我，我帮你修修？我以前在凡间，最擅长修这种带缺口的玩意儿了。”
“找死！”假弥勒佛被激怒，抬手就将玉印掷了过来，印玺在空中化作道黑影，竟带着开天斧碎片的气息。林风早有准备，金箍棒往上一挑，硬生生将印玺挑飞，同时喊道：“动手！”
八戒的上宝沁金耙早已蓄势待发，耙齿金光暴涨，直扑假弥勒佛的后心。那假货反应极快，回身一掌拍在耙面上，黑雾从他掌心涌出，竟将耙齿腐蚀出几个小黑点。“就凭你们两个，也想抢我的东西？”
林风趁机冲向莲台，金箍棒横扫，斩断缠缚真弥勒的黑丝。黑丝遇金光大减，发出滋滋的声响，露出里面真正的弥勒佛——他面色苍白，胸口起伏微弱，显然耗损极大。“快……他吸收了无妄海的‘锈源’，普通法宝伤不了他……”
“知道了！”林风架起弥勒佛，同时将轮回镜碎片往金箍棒上一按，碎片瞬间融入棒身，原本银白色的棒身泛起层暗金色纹路，“试试这个！”
他抡起金箍棒，带着破风之声砸向假弥勒佛。那假货还想用黑雾抵挡，却被棒身的暗金纹路一碰，黑雾竟像冰雪遇火般消融了。“不可能！你那棒子……”
“这叫‘系统升级’。”林风懒得跟他废话，趁他愣神的功夫，一棒砸在他肩头。假弥勒佛发出声惨叫，竟从肩头掉落下块金属碎片——正是开天斧的残片，上面还沾着黑色的锈迹。
“我的斧片！”假货又惊又怒，不顾一切地扑上来抢夺。八戒瞅准机会，上宝沁金耙从侧面横扫，正中他的腰腹，将他撞得连连后退。林风趁机捡起斧片，系统提示【获得开天斧碎片（1\/3），解锁“破妄”属性：可破除一切虚妄幻象】。
“撤！”林风架着真弥勒佛，冲八戒使了个眼色。两人且战且退，好在假弥勒佛被斧片被毁伤了元气，黑雾翻涌得厉害，一时竟追不上来。
跑出藏经阁时，林风回头望了眼燃烧的幽蓝火焰，突然想起刚穿越时，系统弹出的第一句话：“所谓逆天，不是颠覆规则，而是在规则的缝隙里，拼出条新路子。”他摸了摸金箍棒上新增的暗纹，又看了看身边扛着耙子、哼哧哼哧喘气的八戒，突然觉得这“反向取经”的路，虽然比想象中难走百倍，却也热闹得很。
灵山的警钟还在鸣响，黑雾依旧弥漫，但林风的心里却亮堂了不少。至少他知道，那些看似牢不可破的阴谋，终究会露出破绽；那些被侵蚀的正义，总有法子能清除锈迹。就像他以前修打印机时总说的：“没有修不好的机器，只有找不准的故障点。”
现在，故障点已经找到一个，接下来，该排查下一个了。林风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真弥勒，老人虚弱地笑了笑：“好孩子……那印玺的缺口，藏着‘过去佛’的线索……”
林风点点头，架着老人往山门走。阳光透过黑雾的缝隙照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像极了他穿越前加班到深夜，透过写字楼窗户看到的城市灯火。原来不管在哪，路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哪怕前方一片漆黑，手里的“工具”和身边的伙伴，就是最可靠的光。
八戒突然指着前方：“小林子你看！那不是沙师弟吗？他咋带着地府的人来了？”
林风抬头，只见沙悟净领着一队阴兵，正从山门外进来，手里还提着个黑布盖着的笼子，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时不时发出撞击声。沙悟净看到他们，急忙喊道：“大师兄！林兄！快把弥勒佛送到安全地方去，我带了地藏王菩萨的‘镇魂钉’，能暂时困住那假货！”
林风心里一松，看来地府的支援到了。他转头看向藏经阁的方向，那里的黑雾翻涌得更厉害了，隐约传来假弥勒佛的怒吼。但他不再像刚才那样紧张——因为他知道，这场“维修”工程，已经多了帮手。
而他的“反向取经”之路，也随着这枚开天斧碎片的入手，正式踏入了新的阶段。接下来要找的，或许就是沙师弟笼子里装的东西，又或者是弥勒佛口中“过去佛”的线索。不管是什么，林风都握紧了手中的金箍棒，棒身的暗纹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
社畜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完不成”这三个字，只有“还没找到方法”。现在，方法正在一点点清晰，前路纵有迷雾，他也能挥棒劈开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