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蒙打了个嗝，林晚的手一抖。
权杖底部敲在地面的瞬间，她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那震动不是来自孩子闹着玩的吐气，而是带着某种频率的共振，像信号干扰时的杂波。晨曦低头看手里的权杖，屏幕跳动了一下，能量读数出现微小偏移，和刚才星图边缘闪过的红光完全一致。
大屏幕上，“下一程，等你同行”三个字闪烁三次，突然熄灭。
全场灯光跟着暗了下去。
观众还在欢呼，手机闪光灯一片片亮起，有人以为是演出特效，开始录像。可这片黑暗持续了三秒、四秒、五秒……笑声渐渐变小。
“是不是停电了？”
“不对啊，音响还响着。”
“你看那边，天花板好像裂了！”
林晚抬头。
七彩光柱再次升起，比之前更刺眼。初代神明的虚影从中浮现，但这次他不再微笑。他的身体由断裂的时间符文拼接而成，背后缠绕着破碎的空间链，每说一个字，那些符文就崩裂一次。
“提瓦特非终点。”
他的声音直接出现在所有人脑子里，不是广播，也不是扩音器。
“虚空已启幕。”
林晚体内的系统猛地一震。她眼前浮现出熟悉的界面——原本写着“提瓦特扮演系统”的五个大字迅速褪色，重组为“反虚空共振装置·初级形态”。新提示弹出：【检测到高维侵蚀源，激活防御协议】。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神明的目光转向两个孩子。
晨曦手腕上浮现出淡绿色的符号，像是被谁轻轻画上去的，纹路稳定，散发着柔和的光。星瑶怀里的派蒙忽然不动了，翅膀收拢，全身泛起冰蓝与岩黄交织的能量流，在空中划出短暂停留的元素符号——那是风与火的混合印记。
神明抬手指向穹顶。
那里原本投影星图的位置，出现了一道细长的裂痕，像玻璃被无形的手划开。灰黑色雾气从裂缝中渗出，碰到灯光时，光线扭曲变形，人群的身影开始产生残影，仿佛画面卡顿。
“你们有二十四小时。”
神明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集结七维之力，组建防御军。否则，此界将成养料。”
他说完，看向林晚，嘴唇微动，没有发出声音，但她读懂了那三个字：信自己。
光柱消失，神明也不见了。
现场恢复照明，但那道裂痕仍在，缓慢扩散。
林晚立刻把权杖塞回晨曦手里：“保护妹妹，别让人靠近那道裂痕。”
她转身拉住苏然的手腕，把他拽到舞台侧边的控制台前。苏然已经打开便携终端，连接现场的能量炮阵列——这是为大型演出准备的电磁聚焦装置，能模拟雷电将军的“无想一刀”特效。
“快查那个裂缝的频谱。”林晚说。
苏然快速操作，眉头越皱越紧：“信号里全是乱码，输出曲线周期性衰减，就像被人动过手脚。”
林晚闭眼，尝试调用系统的新权限追踪干扰源。界面反馈：【检测到残留型虚空粒子，建议启动净化模块】。
她心里一沉。净化模块？没解锁。
“妈妈！”星瑶抱着派蒙跑过来，小脸发白，“那个黑线在动！它想吃灯！”
派蒙也变了样，不再吵着要布丁，翅膀紧紧贴着身体，发出低频嗡鸣，像是在预警。
林晚抬头盯着裂痕。雾气又往外蔓延了一寸，触碰到一盏射灯，灯光立刻扭曲成螺旋状，照在地上像一团乱码。
她深吸一口气，转头下令：“晨曦，记录所有异常数据；苏然，修复炮组校准程序；星瑶，和派蒙一起盯住上方动静。我们不能等明天。”
晨曦点头，掏出手机架在权杖旁边，开启录频模式。她一边观察手腕上的符文变化，一边低声念数据：“当前空间扭曲率0.7%，能量吸收速率每分钟上升0.3%……按这个速度，六小时后结构会失稳。”
苏然蹲在设备箱前，手指飞快敲击屏幕：“校准程序被篡改过，加了隐藏指令包，我正在剥离。”
林晚站在控制台前，掌心贴住系统接入区。新的界面展开，多了几个灰色按钮，标着“维度锚定”“跨频共振”“群体链接”，全都没解锁。
她试着点“群体链接”，提示：【需两名以上继承者同步意识，当前满足条件】。
她立刻回头：“晨曦，握住权杖，集中注意力。”
晨曦照做。她刚碰上权杖，两人之间就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连线，系统提示：【初级链接建立，可共享感知15秒】。
林晚闭眼，顺着链接进入晨曦的视角。
她看到了自己看不到的东西——在肉眼可见的裂痕之外，空气中还漂浮着无数细微的数据丝线，像蜘蛛网一样连接着整个会场。这些丝线正被灰雾一点点吞噬，变成黑色。
“不止是物理裂缝。”她睁开眼，“这是数据层面的侵蚀，它在吃系统的底层代码。”
苏然抬头：“你是说，它想把现实世界格式化？”
“差不多。”林晚盯着控制台，“如果我们不拦住它，这里会变成另一个残次维度。”
星瑶抱着派蒙，踮脚指着天花板：“妈妈你看，派蒙发光了！”
林晚转头。派蒙的身体正微微发亮，光芒呈环形向外扩散，接触到的地方，那些数据丝线短暂恢复原色。
“它在被动净化。”林晚走过去，伸手轻触派蒙额头，“像自带防火墙。”
派蒙眨眨眼，声音有点虚弱：“派蒙……不太舒服……吃太多数据了……”
林晚立刻让星瑶把它放下来，放在权杖旁边。权杖感应到生物能量，自动开启温控模式，一圈暖光包裹住派蒙。
“它撑得住。”林晚说，“但现在我们需要更多能扛住虚空的东西。”
她看向晨曦：“你能用符文做标记吗？把被污染的区域圈出来。”
“可以。”晨曦抬起手腕，指尖轻点绿光，投射出一个小型地图，上面很快标注出十几个红点，“主要集中在东区和顶部，那里是信号塔和主电源交汇处。”
林晚点头：“苏然，优先修复东区炮组，我要用它们制造干扰波段。”
苏然应声继续操作。他的终端突然跳出警告：【检测到未知协议写入，来源无法追溯】。
他刷新页面，发现刚才剥离的恶意指令又回来了，而且多了一个倒计时：23:58:41。
“有人在远程操控。”他抬头，“或者……不是人。”
林晚没说话。她知道，这不是普通黑客能做到的事。这是更高维度的存在，在测试他们的反应速度。
她走到舞台边缘，望向观众群。大多数人还在拍照，有人对着裂痕直播，弹幕刷着“特效牛逼”。只有少数人察觉不适，捂着头离开。
危机已经开始，但他们还不知道。
“晨曦。”她低声说，“准备好发布预警了吗？”
晨曦点头：“我已经把数据打包成简报格式，只要你说一声，就能通过漫展App推送给所有人。”
“先别发。”林晚说，“会引起恐慌。我们得先有应对方案。”
她回头看向苏然：“炮组什么时候能用？”
“最多二十分钟。”苏然盯着代码流，“但我只能保证单次发射，充能系统不稳定。”
“够了。”林晚握紧权杖，“一次就够了。我要用它打穿那道裂缝，看看后面是什么。”
星瑶拉住她的衣角：“妈妈，你会回来吗？”
林晚蹲下，摸了摸她的头：“当然。妈妈答应过要带你坐星穹列车，怎么能食言。”
派蒙挣扎着飞起来，蹭了蹭她的脸颊：“派蒙……也会等你……”
林晚站起身，走向舞台中央。
她举起权杖，对准穹顶裂痕。系统界面弹出：【是否启动首次净化攻击？风险等级：高】。
她点了确认。
权杖顶端的派蒙雕像张开嘴，不再是童音播报，而是发出一道高频震波。整个会场的空气都在颤抖。
七彩光柱第三次升起，直冲裂痕。
就在光束即将接触的瞬间——
裂痕内部突然伸出一条半透明的触须，由数据流构成，末端分裂成无数细小接口，像要插入光柱之中。
林晚瞳孔一缩。
那不是攻击。
是在**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