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一边暗示性十足地眨眨眼。
许真理缓缓道：“我家飘飘，毕竟带着孩子，你们家……”
“带孩子怎么了！带孩子说明飘飘能生，喜欢孩子，你看她能把画画教得这么好，自己能差到哪里去？孩子都是有样学样，一看我就知道飘飘是个好孩子。”
就差把许飘飘说的天花乱坠了。
霍母坦诚道：“没生过孩子的女人多的是，像飘飘这样的，就一个。”
许真理叹气。
说了今天的事。
霍母唬着脸。
“封建老顽固。”
古代人，还会喜欢生过孩子的孩子，证明能生养。
现代人，怎么一个个比古代人还封建。
霍母赶紧补了一句。
“我们霍家不这样啊。”
也不是不这样。
但最封建的那个，大概也没什么机会封建了。
霍母也没瞒着，“就是我公爹烦人点，也不要紧，他也没功夫管这些事，最近老头忙着相亲呢。”
“相亲？”
“是啊，阿深说老头一个人这么多年，还是找个体己的老伴陪着。”
当然不是霍老爷子自愿的。
但是霍季深就是沉浸式安排相亲。
而且多多少少都是和霍氏有合作关系的。
人家送了自家老夫人来，霍老爷子还只能笑脸相伴。
稍微脾气不好，霍季深就会冷着脸询问，是不是不想让霍氏变得更好。
老爷子当年，也会经常这么苛责霍季深和几个孩子。
没想到回旋镖居然扎在了自己身上。
偏偏还有苦说不出，只能每天一早起来就开始和老太太见面。
一天的日程，安排得还挺满。
和霍母这么聊了几句。
许真理憋在心里的那点郁闷一扫而空，也没想到霍母还蛮好相处的。
等许飘飘带着两个孩子回来。
原本坐在霍母对面的许真理，已经坐在了霍母身边。
两人聊了几句，才发现她们过去居然是一个大学毕业的。
只不过不同的专业，也不是一届，相隔了快十年。
但聊起来，彼此都找到了几分亲近。
饭菜刚上桌。
连画坐在霍母腿上，看着门口，喊了一声，“霍叔叔。”
秦予悠嘴里塞了个蜜汁鸡翅，也喊了一声舅舅。
男人走进来，顺势坐在许飘飘旁边的空位上，随意扯了扯领带，起身拿走了霍母眼前的一小碟子甜品。
霍母有些心虚。
“哎呀，我点了给飘飘的，我没吃。”
霍季深戳穿霍母那点小心思。
将甜品放在连画和秦予悠中间的位置。
“飘飘不吃巧克力。”
霍母血糖有点高，一直都在控制不能吃太甜的东西。
平时的食谱都是严格规定好的。
许飘飘低头吃饭，没吭声。
霍季深切开牛排放在许飘飘面前，她说一句谢谢后，也会吃。
只是一直都不咸不淡，保持着距离。
两位母亲互相对看一眼。
也看出来了这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不贴切。
许真理了解许飘飘。
要是真的完全无意，她也不会接受霍季深润物细无声一样的体贴。
但也没多看一眼霍季深。
难道是闹别扭了？
吃过饭，连画就和秦予悠去隔着玻璃看小狗。
她最喜欢马尔济斯，小小的，还可以打扮。
秦予悠喜欢高大威猛的德牧。
两个小孩争了半天，到底什么狗更可爱。
跑回去找四个大人投票。
霍母站在连画那边，许真理则说两个狗都很可爱。
还给秦予悠看手机里保存的，小狗连欢过去的视频。
“这是我们家以前的小狗，是一条陨石边牧，很可爱吧？”
“好厉害啊！”
视频里，许飘飘拿着一个飞盘丢出去，连欢甩着尾巴冲上去叼住，又朝着许飘飘跑了回去。
连玉康在旁边说，“飘飘，晚上在家吃饭吗？”
许飘飘雀跃道：“不在！我要去找我朋友，今天他拿了一个竞赛冠军，要请我吃饭呢！”
连玉康笑吟吟问：“男朋友？”
“哎呀，爸爸你不要问这么多嘛，我先走了！”
光是听着声音，都能想象出来当时许飘飘一脸娇羞雀跃的活泼样子。
连霍母都跟着笑眯眯地看过去。
“飘飘以前这么活泼啊。”
“是啊，她小时候可调皮了，院子里有几个小男孩欺负一个小丫头，她冲上去帮忙，结果自己也被打了。”
许真理脸上都是怀念。
连画问，“然后呢？妈妈被人打了吗？”
“不严重，她说她就是等着那几个男孩先揍她，谁先动手谁就错了。她要掌握主动权。”
霍母也问，“那时候飘飘几岁啊？这么聪明仗义。”
“五六岁吧，她小时候有段时间天天说自己腰疼，我说小孩哪来的腰，结果她拍肩膀说，这里疼。”
“也不是疼，是背书包她嫌累找她爸爸撒娇，可娇气了。她爸爸从那以后，说什么都不让她自己背书包。”
许飘飘有些不好意思。
“妈，别说了。”
说起来小时候的事情，许飘飘也觉得脸上有点烫。
“好好，不说了。”
那个视频，许飘飘自己都不知道许真理拍了。
那天，是霍季深去参加一个比赛，拿了金奖，奖金有一万块。
说要请她吃饭。
许飘飘欢天喜地去了，结果在商场里，两人吵了一架。
她想吃稍微便宜点的餐厅，让霍季深留着奖金，那时候他的大学学费都是自己交的。
霍季深却定了一家五星餐厅。
许飘飘就缠着霍季深退了预约，霍季深不愿意。
那顿饭，后来也没吃上。
回想起来，过往的一切都是刺。
所有相处时的细节，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许飘飘。
这个男人一直都在欺骗她。
在他们之间那些不管好还是坏的回忆里，都时时刻刻，有无处不在的谎言。
他以为她是傻子，就因为她喜欢他。
许飘飘吃了一口烤南瓜。
很甜，但在她嘴里如同嚼蜡。
她是成年人，也了解霍季深眼里的情绪，知道他的意图。
他或许，喜欢她。
可是喜欢，下面又有多少甜蜜陷阱，有多少谎言藏匿。
许飘飘不想去想。
她不是不相信真心。
只是真心，瞬息万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