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沾在石桌的粥碗边上，肖灵儿刚把最后一勺桂花粥喂进银狼王嘴里，通讯员小周就攥着电报跑进来，军靴踩碎了地上的野菊花瓣：“灵儿小战神！敌军指挥部派了代表，说要……要谈判！”他跑得太急，帽檐的红星都歪了，手里的电报纸被风吹得哗哗响。
银狼王的耳朵刷地竖起来，银毛蹭过肖灵儿的手背——它的左前爪已经裹上了王婶用旧纱布缠的“小绷带”，像戴了只白手套。肖灵儿摸了摸颈间发烫的空间珠，淡蓝微光里，她看见妈妈的笑脸在里面闪了一下，像落在粥碗里的星子：“小周哥，带我们去前沿！”她抓起石桌上的“胜利喇叭”——那是小宇用废铁皮做的，喇叭口画着个大大的梨涡，吹起来“呜啦呜啦”的响。
熊憨憨的脚掌踩过晨雾，把草叶上的露珠都震落了。肖灵儿坐在它背上，银狼王贴着熊憨憨的腿边走，左前爪的绷带在风里晃，像面小小的白旗。小宇举着“迷雾蜂罐”蹦在旁边，帆布包里的“甜雾蛋糕”撞出“哗啦”的响：“灵儿姐！要是他们不投降，我就放‘超级甜雾’，把他们的鼻子都熏掉！”小白站在她的肩膀上，尖喙叼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是肖灵儿昨晚用蜡笔写的“投降书”，上面画着银狼王的头像，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不投降就给你吃辣椒弹”。
前沿阵地的风里还飘着昨晚的硝烟味。肖灵儿扒着熊憨憨的耳朵看过去，只见敌军阵地上插着面破旗子，旗下站着五六个穿黑风衣的人，为首的是个大胡子，领口别着枚镀金的鹰徽，手里攥着根文明棍，棍头的翡翠球闪着绿光。顾夜寒站在他旁边，袖口还留着银狼王抓的疤，看见肖灵儿时，眼睛里的阴鸷像被晨雾浸过，沉得能滴出水来：“就是这个小丫头，把我们的营地搬空了三次！”
大胡子指挥官的嘴角抽了抽。他低头看着肖灵儿——她坐在熊憨憨背上，脚还够不着地，左眉梢的朱砂痣闪着光，手里举着个比她脑袋还大的“胜利喇叭”，活像只举着蒲公英的小松鼠。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显得威严：“肖灵儿，我是敌军第三集团军总司令霍安，现在我要和你们的最高指挥官谈判！”
肖灵儿的梨涡突然陷下去，像藏了颗糖。她拍了拍熊憨憨的肩膀，熊憨憨立刻蹲下来，让她踩着它的掌垫跳下去。她走到霍安面前，仰着脖子看他，银狼王贴在她腿边，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吼：“霍叔叔，你要谈判呀？那我们先约法三章——第一，不许骂我银狼哥；第二，不许踩我的小皮鞋；第三，投降书要签在我画的银狼王头上！”她晃了晃小白叼着的“投降书”，蜡笔印子蹭在她的指尖，像沾了块果酱。
霍安的文明棍“咚”地戳在地上，震得草叶发抖：“小丫头，你懂什么叫谈判？我带了三千兵力，两百门大炮——”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嗡”的声音打断。蜜蜂队长带着蜂群从树林里飞出来，绕着他的脑袋转圈圈，翅膀上的蓝紫粉末落进他的领子里，痒得他直缩脖子：“这、这是什么？”
“是‘礼貌蜂’哦！”肖灵儿捂着嘴笑，梨涡里都是狡黠，“要是你说话不礼貌，它们就会往你领子里塞‘痒粉’——比妈妈织的毛线衣还痒！”霍安刚要抬手拍蜜蜂，银狼王突然往前凑了凑，尖牙闪着光，吓得他立刻缩回手，文明棍都掉在地上：“你、你这畜牲！”
“不许骂银狼哥！”肖灵儿的声音突然冷下来，左眉梢的朱砂痣像颗烧红的小火星，“银狼哥比你勇敢一百倍——它昨天为了保护营地，被你们的网勾得浑身是血！”她抓起银狼王的左前爪，绷带下的伤口还渗着点血，像朵开在雪地上的小红花，“霍叔叔，你要是再骂它，我就让小白往你帽子里塞‘臭鸡蛋炸弹’！”小白立刻叫了一声，尖喙蹭了蹭肖灵儿的发顶，像在说“我已经准备好了”。
霍安的额角冒出了汗。他看了眼旁边的顾夜寒，顾夜寒正盯着银狼王的尖牙，喉结动了动，没敢说话。他又看了看周围——熊憨憨蹲在肖灵儿身后，像座会动的小山；小宇举着“迷雾蜂罐”，手指放在开关上，随时要拧开；蜜蜂队还在他脑袋上转，翅膀的“嗡”声像根细针，扎得他太阳穴疼。他弯腰捡起文明棍，声音软了下来：“好好好，我不骂它……那你要我签什么投降书？”
肖灵儿立刻笑开了，梨涡里的糖像化了。她从空间珠里掏出个小印章——是李政委用木头刻的，上面刻着她的梨涡，蘸着红印泥，像朵小桃花。她把“投降书”铺在石桌上，石桌上还留着早上的粥渍，沾得纸边皱巴巴的：“霍叔叔，你要签在这里——”她用小手指着银狼王头像的眼睛，“然后盖我的梨涡章！”
霍安盯着那张“投降书”，蜡笔印子糊了一片，银狼王的眼睛画得像两颗葡萄，旁边还写着“投降后要帮我们种红薯”。他的嘴角抽了又抽，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士兵——他们都缩在后面，有的盯着蜜蜂队，有的盯着银狼王，连枪都举不稳了。顾夜寒凑过来，压低声音：“将军，我们的弹药已经被这丫头搬空了，粮食也只剩三包压缩饼干……”
霍安的文明棍“咚”地戳在地上，震得石桌上的“投降书”跳了一下。他咬了咬牙，抓起肖灵儿递来的蜡笔——蜡笔是粉色的，上面还沾着她的指纹——在银狼王头像的眼睛上签了自己的名字：“霍安”两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像条爬不动的蚯蚓。肖灵儿立刻把小印章按在他的名字旁边，红印泥染在纸上，像朵开在蚯蚓旁边的小桃花：“好啦！霍叔叔投降啦！”
娃娃兵们立刻欢呼起来，小宇举着“胜利喇叭”吹得“呜啦呜啦”响，震得树上的晨露都掉下来。银狼王对着天空吼了一声，声音像滚过山谷的春雷，吓得霍安的文明棍又掉在地上。小白叼着“投降书”飞起来，翅膀上的蓝紫粉末落进风里，像撒了一把星星。肖建军走过来，把肖灵儿抱起来，手掌裹着她的小手，带着硝烟的温度：“灵儿，你真棒。”
霍安蹲在地上，看着肖灵儿的小皮鞋——鞋尖沾着晨露，像两颗小珍珠。他突然笑了，笑声像被揉皱的纸：“小丫头，你赢了。我霍安带兵二十年，从来没输给过谁……没想到今天输给了个两岁的娃娃。”肖灵儿趴在肖建军的肩膀上，对着他眨眼睛：“霍叔叔，以后你可以来我们营地吃粥呀——王婶的桂花粥加双倍蜜！”
回到营地时，晨雾已经散了，太阳挂在山顶上，像个刚出锅的溏心蛋。王婶端来一碗热粥，里面卧着两个糖心蛋，桂花蜜的甜香裹着晨阳飘过来。银狼王蹲在肖灵儿脚边，左前爪的绷带已经换成了新的，沾着点桂花蜜，像涂了层糖霜。小宇举着“投降书”跑过来，蜡笔印子上还沾着霍安的指纹：“灵儿姐！我们把这个贴在营门口，让所有人都看看！”
肖灵儿摸着颈间的空间珠，里面传来妈妈的声音——还是三岁生日时录的，带着奶声奶气的笑：“灵儿，你是妈妈的小英雄。”她对着天空笑，左眉梢的朱砂痣闪着光，像颗落在脸上的星子：“妈妈，霍叔叔投降啦！我们赢了！”
远处的山谷里，小白带着蜂群飞过来，翅膀上的蓝紫粉末撒在风里，像撒了一把星星。银狼王对着天空吼了一声，声音像滚过山谷的春雷，震得树上的鸟都飞起来了。肖建军抱着肖灵儿，看着营门口的“投降书”，嘴角的笑像浸了蜜：“灵儿，你是我们的小战神。”
风里飘着桂花粥的甜香，混着晨阳的暖，裹着整个营地。肖灵儿趴在肖建军的肩膀上，看着银狼王追着小白跑，看着小宇举着“胜利喇叭”喊，看着李政委捧着“投降书”笑，觉得心里像装了罐桂花蜜，甜得要溢出来了。她摸了摸颈间的空间珠，对着里面的妈妈说：“妈妈，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