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并指虚点，幽墟蕴灵瓶立时出现在床榻边，起身小心地掀开她身上的被子，轻柔地将她抱起，身形化作两道流光，没入蕴灵瓶中。
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身子浸泡在魂力缭绕的魂泉中，语气看似自然地道。
“姐姐，你脱睡袍吧，我蒙上眼~”
说罢，利索地取出那条紫色缎带，蒙上双眼，动作娴熟得好像早已演练过无数次。
紧接着，身前便是传来一阵细微的衣料摩擦声，他也抬手脱下自己的衣物，随手掷于泉边，在她对面坐下。
手掐法诀，根据之前二人所处位置，将平和的魂力缓缓渡入她体内。
蕴灵瓶内一时寂静的仿若无人，江灭忽然开口。
“我的东西，姐姐都可以用！”
“……嗯？”降灵闻言一怔，鼻间疑惑地轻哼出一声。
“那日姐姐刚到后山，碎星子前辈明明已经让你先用那些疗伤之物，姐姐一开始……为何不用？”
“那是你的东西，且那时我并不知，你是为我寻的。”降灵觉得这问题有些莫名其妙，回答地非常干脆。
他语气忽然郑重起来，“我的东西，姐姐什么都可以用，也无需过问我，以前如此，以后亦然！”
降灵隔着薄薄的魂力看向眼前虽蒙着双眼，但神色无比认真的人，沉吟片刻。
“……好。”
等到这声回应，他语气再度柔和了下来。
“待姐姐神魂伤势稳固后，就把我之前搜集来的那些疗伤之物都用上。”
“好。”
“还有……我们在去找常侍令之前，先去人间的集市上逛一逛，可好？不会耽搁太久的……”
说完，又不确定地补充道。
“来得……及吗？”
降灵没有思考什么，随即轻声答道，“来得及，但……你先休息两日吧。”
“啊？”江灭明显愣了一下。
“江灭，你已经几日……不眠不休了？”
语气虽淡，但怎么听都有一种隐隐的责怪之意。
她这是在……关心他？
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暖意，顺从地应下。
“好。”
“姐姐~你前几日，去那两仪煞星，除了找不死参，还干什么了？多找了一样什么东西？”
“拿了玄冥魂玉，给我的猫儿治伤，但在取完魂玉后，感受到金乌焚煞果散发出来阳和之气，便顺手给你摘了，便是你方才是吃的那颗。”
“所以……姐姐是为了摘那果子，才耽搁了归期？”江灭急忙追问。
“嗯。”
这一声轻“嗯”瞬间让他心底一沉，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那你现下所受的神魂之伤，就是为了摘那果子？”
“不是，是在取魂玉时，被守护在旁的幽魂水母所伤，小伤而已。”
“……小伤而已？”他心怀不满地低低重复一声。
蕴灵瓶中再次陷入短暂的沉寂。
过了好半晌，江灭终于确信她不再开口说话，不开心地嘟囔道。
“姐姐~你若是连话都不跟我说，还怎么学习情感呐？”
正闭目凝神的降灵听闻此语，面露疑惑地缓缓睁开双眼，似乎又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低头认真思索了片刻，抬眸问道。
“你……喜欢什么样的衣物？”
“……啊？” 江灭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得一愣。
“什么样的颜色、款式或是材质？”
他立刻反应过来，忍不住地轻笑了一声，“我都行姐姐~我不挑。”
“好。”
“那姐姐呢？你是……喜欢紫色吗？”
“黑色也喜欢。”
黑色？
之前识海中“看”到的几段前世记忆，那道清冷孤绝的身影，也总是身着一席如夜的黑衣~
三日后——
降灵神魂损伤总算修补完成，二人先后穿上衣服，自蕴灵瓶中遁出，坐在茶桌旁。
江灭正欲取出为她搜集来的疗伤圣品，却在自己空间袋内摸了个空，这才忽然记起，东西还在不恶那。
当即朝着门外高声唤了一句，“不恶！”
一直心系着房内动静，时不时便要上前探听的不恶，闻声立即快步走到门前，轻叩两下房门。
“殿下是不是醒了？”
“嗯，进来吧。”
下一刻，房内立刻涌进来了四道身影，碎星子、邓尧和尔蓉一同到了。
“乖徒儿，你恢复得如何了？”
“殿下，你恢复得如何了？”
碎星子与不恶几乎异口同声地高声问道。
江灭的视线在其余几人身上轻扫而过，落在不恶身上。
“不恶，我让你保管的那些疗伤圣品呢？”
“哦！在这儿，在这儿！都在这儿呢！”
说着，不恶忙不迭地挥手将各式各样的匣子、玉盒取出，置于几人面前的桌子上。
“殿下您快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
降灵视线掠过桌上全部打开的珍品，眸中不由浮起一抹讶异，他是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搜集到如此多的灵材。
但并未开口多问，注意被其中的业火红莲之藕牢牢吸引。
江灭见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业火红莲之藕之上，开口询问。
“这个……对你有用，是吗？”
她轻轻摇头，“于我效果甚微，但此物……对兰月或有大用处。”
说罢，迟疑一瞬，侧头看向他，“江灭，此物你能……”
“能。”
她话音未落，江灭没有半分犹豫地利落应下，伸手将那盛放着业火红莲之藕的白玉玉匣推到她面前。
“只要你有用，拿走便是。”
她微微一怔，他连用途也未曾细问，便如此轻易地将此物相赠？
“……多谢。”
江灭眼神晦暗地盯着她，语气自然却认真地道。
“姐姐……永远不用跟我说谢谢！”
这话说得极为寻常，却让旁观的三人惊呼出声。
“姐姐！？”
碎星子、邓尧和不恶三人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
江灭压根没理会身旁三双探究的眼神，视线紧紧盯在她身上，无所谓地应了一声。
“嗯。”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让碎星子惊得抬手指向二人。
“你……你们！乖徒儿！他……他怎么叫你姐姐！？”
不恶也疑惑地问，“就是啊殿下，怎么又来一个喊你姐姐的啊？”
江灭敏锐地捕捉到关键，眉头微蹙。
又？还有其他人？
白福吗？
“嗯，我刚认的……弟弟。”降灵开口平淡地解释道。
碎星子声线陡然拔高，痛心疾首道。
“你……你认他当弟弟！？嗨呀！不行不行！这小子他……他不正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