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灭感觉她状态极差,抓着她的手向上偏移稍许,搭上她的脉息,灵力探入。
这一探,令他心头更是发凉——神魂损耗过巨,且气血两亏!
声音沙哑地追问怀中的人,“降灵!你身上……还有哪里有伤?”
“……没了。”降灵意识模糊地回应了一声。
他眸光一寒,偏头看向了因,声音冷得像冰。
“她到底何处还有伤!?”
了因被他瞪得头皮发麻,连忙摆手。
“没了!没了!真没了!就……手腕那处有伤!”
别处的伤确实没了,可仅那一处的伤,就够人喝一壶的了……
江灭手指轻轻摩挲了两下方才她腕间伤痕的位置,眼神锐利如刀。
“她腕间的伤口光滑平整,绝非与人搏杀所致,倒像是……自己划的,怎么回事!?”
了因听他这么问,害怕得眼神躲闪,嘴唇哆嗦——完了!完了!这疯子怎么比上一世还恐怖啊!这可怎么办呐!
“说!”
一声低喝,差点将了因吓得魂飞魄散,带着哭腔颤颤巍巍地开口。
“那……那不死参……长在地底,需要无垢灵体的灵血……连续浇灌七日,才能破土而出,殿下她……她为了给你取参,放了七天的血……”
闻言,他神色大惊,轻轻翻转过来她的手腕,想起方才那道狰狞的血痕,心头猛地一沉——
放了……七天的血!
难怪……她若只是冷的话,却不至于虚弱至此!
原来……还元气大伤!
看着她此刻光滑的手腕,心底顿时慌了神,低声自语道。
“补气血的东西……我还有……我还有……”
一边说着,一边指尖灵光一闪,拿出一枚泣血绞心藤的果子,送到她唇边。
“降灵,张嘴,快吃!”
“哎!不行不行!不能吃!”了因在一旁紧张地失声惊呼。
“为什么?”
了因赶紧飞上前解释,“你……你这一看就是魔植的果子,虽能补气血,但殿下如今还没有修魔呢,若贸然服下,果子中所含的魔煞之气入体,岂不让她更难受吗!?”
江灭拿着果子的手一僵,立即收回果子,再次低声自语道。
“……灵植,灵植可以!”
随即,猛地回头,朝着火室门外急声喊道。
“不恶!去找一些能补气血的灵植灵丹来!快!”
门外立即传来不恶的高声回应,“已经去找了,马上就拿来!”
话音刚落,又传来不恶一声激动的高呼。
“灭哥!灵植拿来了,快开门!”
他手中灵力挥出,将石门推开一道缝隙,精准地几人手中拿着的几人果篮、木匣摄入手中,紧接着“轰”地一声,石门再次紧闭,将众人挡在门外!
不恶见石门再次关闭,声音略带不满地嘀咕一声。
“灭哥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啊!”
迅速从一个果篮中拿出一枚灵气氤氲的赤色果子,递到她唇边。
“降灵,别睡,吃一点。”
降灵眼皮沉重地微微睁开双眼,就着他送到嘴边的果子,轻轻咬了一口。
果肉入腹,精纯的灵力随之化开,脸上总算恢复一丝血色,恢复了些气力,勉强将整个果子吃完。
见她吃完一个果子,江灭立刻又递来下一个。
然而她却再次疲惫不堪地阖上双目,似乎不想再吃了,还下意识地往他怀里蜷缩得更紧。
“降灵?”他轻唤了一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心下一沉,抬手再次探向她的脉息——脉象细弱!比之前更加紊乱!
猛地转过头,视线直刺了因,语气中满是压抑的怒火与恐慌。
“了因!怎么回事!她明明吃了补气血的灵植,为什么情况反而更糟了!?”
了因哪敢靠近这疯子,早早地瑟缩在火室一处角落,离他二人远远的。
“这……我也不知道啊,哦!对了!现在应该时至正午,也是她最冷的时候,所以才……不过,那果子应是……补回了一些气血了吧……”
江灭面露心疼地将被子紧了紧,催动周身灵力化作暖流更汹涌地涌入她体内。
再次偏头看向了因,面露威胁,声音低沉地发问。
“她离开这几天还发生了什么事?”
了因申请一愣,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她神魂亦有损耗,绝非失血所致!给我一五一十地全部说清楚,敢漏掉一个细节……!”
了因顿时面如死灰,心中叫苦不迭——
完了!完了!殿下取玄冥魂玉时,神魂被幽魂水母冲击,之后又为了给这疯子封印金乌焚煞果,损耗了一滴心头精血!
要是被他知道了,天晓得这疯子会干什么疯事儿啊!
越想越怕,嘴唇不由自主地哆嗦着,偏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说!”
又一声怒喝在空旷的火室炸开,不知是不是这一声怒喝过去骇人,怀中本意识模糊的降灵身体轻颤了一下,缓缓睁开眼。
“……江灭。”
他立即低垂了头,脸上的怒意瞬间消散,转而被一抹担忧取代,声音和缓地柔声问道。
“怎么了?是冷吗?”
“……你怎么……这么凶?”
“我……”江灭顿时噎住,支吾着说不出话。
“……你是要……吓死她吗?”
了因听了这句话,小脑袋止不住的点,口中溢出不少轻“嗯”,赞同无比。
他微微偏头,慑人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因身上,其中的警告丝毫不曾掩藏。
转眼又低头将她搂得更紧,气势更是再缓三分,轻声辩解。
“我……我没吓她……”
话落,他下巴上的一滴汗珠,悄然滑落至她白皙的脖颈上,让她不自主地轻颤了一下,在他怀里挪动了一下头,仰头看去。
江灭立刻察觉到她的动作,柔声问,“怎么了?”
她并未开口,只是费力地抬起发颤的手,将一方素白递出。
江灭神情一怔,接过她手中的帕子,视线在落回其主人脸上时,只见她已双,双眸紧闭,冷得蜷缩着。
心中五味杂陈,小心翼翼地将帕子收回自己怀中,而后轻抬起手臂,用衣袖随意地擦掉了额角的汗水。
时间在闷热中不断流逝,直至最后一抹天光被暮色彻底吞没——
降灵眉目轻蹙,猛地挣扎起来,试图扯开身上的锦被,从他怀中脱离出去。
“怎么了?”江灭不解地想要收紧手臂,低声问。
“……热……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