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猿同样激动地连连点头,鼻孔中喷出炽热的气息。
降灵垂眸紧紧盯着身前那片被自己血液浸润的土地,并指点在手臂上,缓缓划下。
鲜红的血珠再次从腕间的伤口中涌出,滴在已经隐隐有些震颤的土地之上。
不过须臾,地面突然亮起冰火华光交织的奇异纹路,一株半尺高的人参随即破土而出——参体半涌熔岩,半覆玄冰,正是冰焱不死参!
她立刻伸出手,一把将参体握住。
就在指尖触碰到不死参参体的刹那间,极炎极寒两股力量顺着指尖疯狂攀岩而上,不过短短两息,整条手臂便和不死参一样,半现灼痕,半浮冰霜,两股剧痛钻心。
了因见状急声提醒道,“殿下忍住!千万不能动用灵力相抗!只能以肉身将这不死参一点一点拔出来,一旦动用灵力,搅扰了不死参的冰焱灵力,或是根须断裂,药效大损!”
“知道。”
她凭借着肉身的力气,轻柔又谨慎地将那株释放着冰火之力的不死参从地下缓缓剥离,额角早已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就在这紧要关头,暗处窥视的二人也一同屏住了呼吸。
其中一人眸光贪光大盛,刻意压低声音道。
“大当家,不死参已现,她现下正是虚弱的时候……只待她将不死参拔出,我们便可……”
另一人眼神却死死盯着虚空中那根青铜柱,面上满是忌惮,略显烦躁地一把按住了同伴。
“我说赖猴子你瞎啊!没看见那空中的法宝是什么啊?万兽青铜柱!还猜不出来她是谁吗?”
“啊?万兽青铜柱?这名字……有点耳熟啊?就是……有点想不起来了……”
“你**!仙山降灵殿殿主!”
“啊?仙山殿主?那……那怎么办?要不咱走吧?”
“你**!咱又不抢她的,本来也不是为了不死参来的,等她们走了,再去找咱们想要的东西!”
不多时,她终于缠着手指将完整的不死参拔出,小心收入玉匣中。
淡淡地瞥了一眼二人的藏身之处,不再理会,抬手将双极魔猿与青铜柱一并收回,随即双手结印,召出传送阵,身影随之消失。
二人这才敢现身,连忙飞身至方才不死参破土之处。
赖猴子一手猛拍大腿,跺脚道,“哎呀,糟了!大当家的,那仙山殿主怎么把双极魔猿也带走了,没这畜生引路,我们上哪儿找东西啊?”
大当家一巴掌拍在赖猴子后脑上,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蠢货!这冰火两极眼这么大,难道只有一头魔猿不成?***!再去找一头就是了!”
“哦!对对对!那我们快去……”
“等等!”大当家眸中精光一闪,低头看向那片被降灵鲜血浸透过的泥土,若有所思地低声自言自语道。
“这可是仙山殿主的血,不说都传他是神族吗?说不定……日后有大用呢~”
说罢,手中立时出现一个铲子,将那捧沾染了血迹的灵土,仔细地收集起来。
灵韵宗总门外,江灭几人早已等候在此。
未及正午,空中终于浮现出一道玄奥的传送阵,下一瞬,降灵的身影从阵中现出!
江灭脸上顿时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但下一刻,眉头再次紧拧,她面色苍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殿下!”
“乖徒儿!”
不恶与碎星子激动的声音同时响起。
她的视线扫向众人,直直地落在江灭身上。
随后身形翩转而下,稳稳落在他身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却偏过头对着碎星子语速极快地道。
“师父!让人速速为我备好离火室与寒冰室。”
话音未落,便轻拽了一把江灭,“走。”
二人立时飞身而起,直入宗门。
碎星子看着二人不顾众人直接离去的背影,欣喜的表情直接僵在脸上。
“这……这刚回来,也不知道跟我老人家问声好,上来就给我交代事儿,还跟那个臭小子走了!”
邓尧看着两人一同离去,面上倒是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笑意。
“哎呀~老爷子,您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小师妹当时答应拜你为师的条件,可是你能帮她夺得青天崖的三件至宝,结果呢~”
“你也没帮上什么忙啊,是人江道友出现……解除了危机,东西也是人家抢来的,这也就是小师妹信守承诺,你白得了个徒弟,不说谢过人江道友,竟还在这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碎星子偏头瞥了他一眼,神色极为不满地说。
“哎呀~你个臭小子,懂什么啊你!江灭那小子他就不正经,他当时……”
正说着,话音一顿,忽然闻到空中散着一丝极淡的血腥味。
“哎~等等!老夫怎么闻到一股血腥味啊?”
邓尧几人也伸着鼻子嗅了嗅,“还真是,不会是小师妹受伤了吧?”
碎星子一拍大腿,恍然道,“离火室?寒冰室?伤?哎呦!坏了!大爷的,不会是去两仪煞星找‘冰焱不死参’了吧!”
“啊!?”邓尧与尔蓉惊讶的低呼出声,其余人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
“哎呦喂!赶紧赶紧!去给我乖徒儿准备离火室和寒冰室!离火室要把火给老子烧得旺旺的,越热越好!寒冰室里更是给老子摆满了冰!”
“再去把你们宗门内,能补气血的灵材全给我找来!”
“是!”宗门长老立刻应下。
江灭在她身侧,看着她苍白的侧脸,又垂眸看向她紧攥着自己手腕却异常冰冷的手,一股不安压在心口。
方才她手腕触及到他皮肤的瞬间,刺骨的凉意瞬间传来,简直不似活人体温。
疾行中,她忽然侧头看来,气息微弱地开口问。
“你的房间在何处?”
他立时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想引着她前去,但她却猝不及防地倒吸一口凉气,唇边溢出一声轻“嘶”。
“怎么了?”他握住她手腕的手立刻僵住,紧张地问。
降灵抬手将他的手从自己手腕上轻轻滑开,转而握上他的手掌,低声道。
“无事。”
二人两手相握,传至他掌心的同样是一片冰冷,再看她苍白的脸色。
旧伤未愈?那手为何会如此冰冷?手腕上……似乎也有伤……
心中惊疑不定,不敢耽搁一分,带着她径直回到了自己下榻的房间。
房门刚一合拢,便不由分说地抬起了她方才似乎隐隐作痛的手腕,拨开衣袖,一道狰狞的血痕立时映入眼帘。
他心头巨震,呼吸停滞,猛地开口急问道。
“你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