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刚想回去,外面就冲进两人。
之前奉命去大树洞起获赃款的两名年轻警员回来了,他们的脸色并不好看。
“队长!”
其中一名警员快步走到负责此案的民警队长面前,压低声音但语气急切地报告,
“我们按阎解成说的地点去搜了,公厕旁边确实有棵大树,树上也的确有个不小的树洞。”
民警队长闻言,眉头稍稍舒展,刚想问钱款数目是否对得上,却见那警员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但是,树洞里面是空的,我们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仔细搜查过了,一毛钱都没有。”
“什么?!”
民警队长脸色骤变,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确定没有?都搜仔细了?会不会藏在洞口缝隙或者旁边的树杈上?”
“确定没有。”
另一名警员肯定地补充道,“队长,我们在树下周围勘察了一下,发现了一些杂乱的脚印,明显不是一个人的。
而且有部分脚印比较新鲜,朝向树洞的方向,我们怀疑……是有人‘截胡’了。
阎解成可能真的把钱藏在了树洞里,但他藏钱的时候,或者离开后不久,被人看到了。
等他走后,那个人就去树洞里把钱给拿走了!”
“我的钱啊!!”
一旁的王翠兰一直竖着耳朵听,当听到“一毛钱都没有”时,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积压的情绪瞬间崩溃,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放声痛哭起来。
“老天爷呀,我滴钱啦,全没了,全没了啊,没了钱我可怎么活啊,呜呜呜呜……这是要我的老命啊……”
阎埠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但他迅速反应过来,钱没找到,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赃款未能追回,意味着他儿子阎解成的罪行造成的损失未能弥补,这在量刑上绝对是极其不利的因素。
他顾不上去安慰或者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崩溃的王翠兰,急忙追问道: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这钱没找到,会不会对我儿子判得更重啊?
你们有没有找到那个拿钱的人的踪迹?一定要把那个浑蛋抓住啊。”
负责搜查的警员无奈地摇了摇头:“同志,我们仔细看了周围,再结合阎解成的说法,他是大半夜去藏的钱,黑灯瞎火的。
我们推测,很可能是当时正好有人在公厕里面上厕所,或者刚好在附近,无意中从厕所缝隙或者暗处看到了阎解成鬼鬼祟祟往树洞里塞东西的动作。
等阎解成一走,那人出于好奇或者贪念,就去把东西拿走了。
当然,也不排除是极其巧合地有路人经过刚好看到,但大晚上的,这种概率微乎其微。”
他叹了口气:“公厕附近人来人往,虽然半夜人少,但根本无法确定具体是谁。
而且过去了一天多,脚印杂乱,想要查,难度非常大。”
阎埠贵闻言,全身力气被抽走,什么也没说出来,脸色灰败地低下了头。
这时,一直在旁边试图理清思路的刘海中,猛地想起了什么,他插话道:
“老阎,你们家住在四合院前院,院门晚上是你家负责闩上的吧?
大半夜的,你有没有听到,或者看到有人开院门出去?”
阎埠贵此刻心乱如麻,但听到刘海中的问话,还是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后肯定地摇了摇头。
“没有,老刘你也知道,我没了工作,心里装着事,最近晚上都睡不踏实,有点动静就醒。
这两晚晚上,解成确实跑出去一次,我听动静,他说是上厕所,后来他就没再出去过,我也没听到任何开院门的声音。”
民警队长听着他们的对话,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沉吟道:
“嗯,看来阎解成藏钱就是这晚,如果同志你确定当晚没有四合院的人深夜外出。
那么基本可以排除是你们院里的人跟踪阎解成并拿走钱的可能性。
那么,这笔钱,就极有可能是当时恰好在公厕附近、其他四合院或者住在附近的居民拿走的。
王翠兰同志,你先别太着急,保重身体要紧。
这笔钱,我们不会放弃追查,会立刻安排人手,对当晚可能使用过那个公厕以及住在附近的居民进行排查。
但是……你也要有心理准备,这种排查工作量很大,而且对方如果咬死不承认。
我们又没有直接证据,最终能否追回,还是个未知数。”
杨瑞华此刻也清醒地认识到,钱找不回来,不仅王翠兰完了,她儿子的情况也会更加糟糕。
她强忍着对儿子的担忧和对未来的恐惧,转而用力扶着王翠兰,带着哭腔劝慰道:
“王姐……王姐你别这样,身子要紧啊,钱警察同志说了会找的。
你先放宽心,解成……解成他……”
她想说儿子会孝顺她,可话到嘴边,看着这烂摊子,怎么也说不出口。
民警队长看着这混乱又令人心酸的场面,摆了摆手:“好了,情况就是这样。
你们先都回去吧,在这里等着也无济于事。
有什么新的进展,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王翠兰同志,你的谅解书,如果想好了,随时可以送过来。”
说完,他不再多言,对两名刚回来的警员使了个眼色,然后面色凝重地快步走向审讯室。
他必须立刻再次提审阎解成。
“哐当”一声,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正在低头啜泣的阎解成吓得一哆嗦。
民警队长走到他面前,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单刀直入地沉声问道:
“阎解成!我再问你最后一次,王翠兰的钱,你到底有没有藏在公厕旁边大槐树的树洞里?你想清楚再回答!”
阎解成被队长凌厉的气势吓得魂不附体,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带着哭腔肯定地喊道:
“藏了!警察同志,我真的藏在那里了,塞在最里面的树洞里,我要是说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钱肯定在那里啊。”
民警队长紧紧盯着他的面部表情、眼神和下意识的肢体动作。
凭借多年的审讯经验,他判断阎解成在这种崩溃的状态下,说假话的可能性极低。
队长心里有了数,看来阎解成确实藏了钱,而钱,也确实被某个“幸运”或者说不幸的第三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给顺手牵羊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阎解成一眼,转身再次离开了审讯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