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战场上形成了最后的对峙:
仅剩的9名丛林守卫,依旧忠实地护卫着瘫坐在地、失去战斗力的召唤师,它们围成一个稀疏的圈,将5头降落下来的疲惫黑龙隐隐包围在中间。双方都已是灯枯油尽,靠着最后的本能和意志在支撑。
然而,就在这死寂的对峙时刻。
“轰隆——!!!”
一声与之前所有龙吼都截然不同的、更加古老、深沉、充满无上威严的巨响,猛地从黑龙巢穴的最深处传来!这声音仿佛带着实质性的力量,震得整个山体都在嗡鸣,空气中弥漫的硫磺味瞬间浓郁了数倍,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威压如同潮水般从巢穴入口汹涌而出!
这声咆哮,让战场上残存的所有生物——无论是魔界守卫、丛林召唤师,还是那五头疲惫的黑龙——都浑身一僵,眼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源自生命层次的恐惧。
陈楚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那里面还有龙!”他失声低语,但随即眉头紧锁,“不过……这声音不一样!”
这声咆哮中蕴含的力量层级、那股仿佛沉淀了万载岁月的古老气息,都与外面这些战斗了许久的黑龙截然不同!更加厚重,更加狂暴,也更加……不容侵犯。
“难道……”一个惊人的猜想在陈楚脑中形成,让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巢穴里还有一头……更老的?或者说……真正的龙王?!”
他一直以为,那四十九头黑龙已经是这个巢穴的全部力量。现在看来,他可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这声来自巢穴深处的咆哮,如同最终boSS登场的号角,瞬间将刚刚看似明朗的战局,重新拖入了深不可测的迷雾与危机之中!
陈楚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撼,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全军!最高戒备!继续等待。……可能存在的最终强敌!”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黑龙巢穴的入口处,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身影,缓缓显露出了它的真容。
它飞出的姿态带着一种与黑龙截然不同的、古老而优雅的威严。当它的身躯完全沐浴在破晓的晨光之下时,竟反射出如同黄金般耀眼夺目的光芒!那并非黑龙的漆黑与狰狞,而是覆盖着宛若纯金打造的、如同盾牌般巨大的鳞片,它的体型庞大到堪比一架空中客车,双翼展开仿佛能遮蔽小半个山巅。
这根本不是黑龙!而是一头……金龙!
【系统提示:发现金龙(等级82,七级兵种)。技能:毒龙息(喷吐剧毒的龙息,对大范围敌人造成持续性毒素伤害。)魔法免疫(对终极以下的魔法完全免疫。)】
等级82!七级兵种!魔法免疫!
一连串的关键词如同重锤般敲打在陈楚的心头。这头金龙,无论是等级、体型,都远远超出了外面那些浴血奋战的黑龙。
金龙的现身,让整个战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残存的丛林守卫忘记了攻击,疲惫的黑龙们低下了头颅,仿佛在向这位至高无上的存在表示敬畏。就连瘫坐的丛林召唤师,眼中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金龙那如同熔金般的巨大龙瞳,冷漠地扫过满地的龙尸与魔物残骸,最终定格在那瘫坐的丛林召唤师身上。它张开了巨口,发出的却不是震耳欲聋的咆哮,而是一种带着无尽威严与怒火的低沉龙语,其精神意念直接传入每个生物的脑海:
“亵渎龙眠之地的魔界爪牙……以龙神之名,赐予你永恒的沉寂!”
它深吸一口气,胸腔内闪耀起的不再是暗红色的火光,而是某种惨绿色的、不祥的能量。
毒龙息!
陈楚脸色剧变,厉声喝道:“所有人,后退!避开龙息范围!”
这头突然出现的金龙,以其绝对的力量,瞬间打破了战场上脆弱的平衡,成为了一个凌驾于所有势力之上的、最大的变数。
局势的演变快得超乎想象。
就在那残存的9名丛林守卫,拼尽最后的力量,终于将地面上那5头筋疲力尽的黑龙全部解决,还没来得及喘息之际——
天空中那如同黄金山峦般的金龙,已然蓄力完毕!
它猛地俯首,张开的巨口中喷吐出的,并非炽热的火焰,而是一片惨绿色的、如同浓酸瀑布般的毒雾龙息!这龙息覆盖范围极广,如同死亡的浪潮,瞬间将下方包括丛林召唤师、所有丛林守卫以及黑龙尸体在内的区域完全淹没。
“滋啦——!!!”
令人毛骨悚然的腐蚀声密集响起。那些强大的丛林守卫,甚至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就在这恐怖的毒息中迅速消融、化为一滩滩冒着气泡的绿色脓水。瘫坐在地的丛林召唤师,也只是在红袍被腐蚀殆尽前,发出了半声短促而绝望的哀嚎,便彻底湮灭。
魔界军团,至此……全军覆没。
金龙的一次吐息,便清空了整个战场除了它自己之外的所有活物。
它悬浮于空,金色的龙瞳冷漠地扫视着下方被毒液覆盖、一片死寂的战场,仿佛在确认亵渎者的彻底消亡。
而此刻,远在安全距离之外的陈楚,目睹了这毁天灭地的一幕,心中再无任何侥幸。
“所有人,立刻撤回山下预设隐蔽点!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准现身!”他毫不犹豫地对麾下军团下达了指令。
面对这头等级高达82、免疫魔法、一口毒息就能团灭一支残血精锐军团的金龙,他这点家底冲上去,无异于给对方的战绩再添几笔数字。此刻,保存实力是唯一的选择。
部下们虽然不甘,但也明白这是最正确的决定,迅速而无声地向后撤退,消失在崎岖的山路之中。
而陈楚自己,则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决定。
他先是启动了潜行技能,身形与气息完美地融入环境。紧接着,他再次施展变形术,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变成庞大的丛林守卫,而是将自己化作了一片随处可见的、在晨风中微微颤抖的枯黄树叶,轻飘飘地落在了一块焦黑的岩石缝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