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八节：陷阱中的交锋与迷雾中的身影
【孤身赴险】
负二层b区。
酒店地下的这片区域，灯光昏暗，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潮湿的气味。废弃的管道像巨蛇一样盘踞在头顶，偶尔传来滴滴答答的渗水声，更添几分阴森。
苏晓握紧了藏在口袋里的防狼喷雾——这是她刚才用系统返利的钱在酒店礼品店临时买的唯一能称得上“武器”的东西。另一只手里，紧握着手机，屏幕停留在紧急拨号界面。
她知道这是陷阱。
但她没有选择。
展品必须拿回来。而且，她也想看看，布下这个局的人，到底是谁！想知道真相，有时就必须踏入险境。
她按照短信指示，小心翼翼地穿过堆放着陈旧杂物的走廊，走向那个标注着“检修口”的铁门。
门虚掩着。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门！
门内是一个不大的设备间，布满灰尘的管道纵横交错。正中央，一个打开的皮质工具盒里，那件流光溢彩的奇胡利琉璃艺术品，正安然无恙地躺在黑色天鹅绒衬垫上，仿佛只是被暂时搁置于此。
周围空无一人。
苏晓的心跳得飞快。她没有立刻上前，而是警惕地环顾四周。
太安静了。安静得诡异。
“东西就在这，怎么？不敢拿吗？”一个刻意压低的、有些扭曲的男声突然从一堆管道后面传来，用了变声器，听不出原音。
苏晓猛地转向声音来源：“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拿上东西，立刻离开。忘记今晚的一切。否则……”那个声音带着威胁的意味，“下次消失的，就不只是东西了。”
“是王莉莉让你来的？”苏晓试探道，脚步悄悄向展品移动。
对方沉默了一下，冷笑：“那个女人？她还不配指挥我。少废话，拿上东西，滚！”
不是王莉莉？苏晓心中更惊。难道真的是晟辉内部的人？那个“L”？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工具盒的瞬间——
“哐当！”一声巨响！
她身后的铁门猛地被关上！紧接着是电子锁落锁的清脆声音！
她被锁在了这个阴暗的设备间里！
几乎同时，头顶一根废弃的通风管道口突然打开，一股刺鼻的、甜腻中带着腥臭的液体劈头盖脸地淋了下来！
苏晓惊骇之下急忙后退，但还是被溅到了少许在外套袖子上。
是油漆！还是某种特殊的、气味极其浓烈难以去除的油漆！
好毒辣的心思！如果她被泼个正着，浑身恶臭且颜色醒目，根本不可能再出现在晚宴现场！甚至无法见人！对方根本不在乎展品，目的就是要让她彻底出局！
“哼，自作聪明。”管道后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脚步声响起，似乎准备离开。
苏晓又惊又怒，但更多的是冷静。对方的目的暴露了！
她立刻掏出手机，却发现信号被屏蔽了！
果然是有备而来！
但她并没有完全慌乱。在进来之前，她做了两手准备！
她猛地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喊道：“顾总！戏看够了吗？！再不出来，你的‘投资’可就要血本无归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
只有那个离开的脚步声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错愕。
几秒钟后，就在苏晓以为自已猜错了的时候——
“咔哒”一声轻响。
设备间另一侧一扇极其隐蔽的、伪装成管道维修门的暗门被推开。
顾衍颀长的身影从黑暗中步出，西装革履，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他手里拿着一个手机大小的信号屏蔽器开关，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苏晓，带着一丝探究和……欣赏？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胆，也更聪明。”他淡淡开口，声音在狭小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那个原本要离开的脚步声早已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短暂的同盟与各怀心思】
苏晓压下心中的震动——她只是根据匿名包裹、疗养中心的偶遇、以及他之前那句“希望保持”的状态进行的赌博，没想到真的赌对了！
“猜的。”她尽量保持镇定，指了指头顶还在滴油的管道口，“顾总如果只是看戏，现在应该可以告诉我怎么出去了吧？或者，您更想看到我顶着这身油漆去晚宴上展示？”
顾衍的目光扫过她袖子上刺眼的油漆点，眉头微蹙，似乎极其厌恶这种混乱和肮脏。
他走上前，没有理会展品，而是直接走到那扇被电子锁锁住的铁门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微型的解码器，几下操作。
“嘀”一声，门锁开了。
“出去再说。这里空气不好。”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来开个门。
苏晓立刻抱起那个装着琉璃艺术品的工具盒，紧跟在他身后走出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回到相对明亮的走廊，苏晓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刚才那个人……”苏晓忍不住问。
“跑了。”顾衍语气淡漠，“很警觉，而且对这里的结构很熟悉，有备用逃生路线。”
“他是谁？为什么……”
“苏小姐，”顾衍打断她，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着她，“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你只需要知道，今晚，拿到展品，完成你的工作，就是最好的选择。”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有时候，看不见的敌人，比看得见的更危险。王莉莉？她顶多算是个被人当枪使的马前卒。”
苏晓心中巨震。顾衍果然什么都知道！他甚至知道王莉莉！
“那您为什么帮我？”苏晓直视着他的眼睛。
顾衍沉默了片刻，忽然微微倾身，靠近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或许是因为，你身上的‘生命气息’，很特别。我不希望它这么快就被人弄脏……或者弄丢。”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苏晓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生命气息？他又提到了这个！他果然能感知到系统的存在？
说完，他直起身，恢复了那副高冷禁欲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句近乎暧昧的话不是出自他口。
“还有两个小时晚宴开始。你最好抓紧时间处理一下你的衣服。”他看了一眼她的袖子，递过来一张房卡，“顶楼套房，我的私人休息室，里面有备用的洗漱用品和衣物。挑你能用的。”
不等苏晓回应，他已经转身，迈着长腿消失在走廊尽头。
【更衣间的发现】
苏晓握着那张冰冷的房卡，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顾衍的出现和解围，看似帮助了她，却让整个事件变得更加迷雾重重。他似乎是保护者，但又充满了掌控感和距离感，仿佛她是他棋盘上一颗有趣的棋子。
那个泼油漆的人是谁？顾衍为什么恰好出现在那里？他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无数疑问盘旋在脑海。
但她没有时间细想，晚宴迫在眉睫。
她抱着展品，快速来到顶楼套房。房间极尽奢华，低调而昂贵。
她小心翼翼地将琉璃艺术品放在绝对安全的地方，然后走进浴室，快速清洗手上和外套上沾到的油漆点。幸好只是溅到少许，努力处理后并不明显。
她打开衣帽间，里面果然准备了几套未拆封的全新女士衣物，从礼服到职业装都有，尺寸竟然与她大致相符！
顾衍是早就准备好了？！
这种被完全看透和掌控的感觉，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她匆匆选了一套低调得体的黑色修身职业套装换上。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目光无意间扫过衣帽间角落的一个垃圾桶。
里面扔着一件……深蓝色的、类似工装制服的上衣袖子！袖口处有一块明显的、被什么化学药剂腐蚀过的痕迹！
深蓝色袖子！
苏晓的呼吸骤然停止！
顾衍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个？！
是他？！
不可能！如果是他，他何必又出来救她？
还是说……这是他刚才制服那个逃跑者时，从对方身上撕下来的？！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他到底在隐瞒什么？！
【盛宴将启与最后的考验】
苏晓带着巨大的震惊和疑惑，抱着失而复得的琉璃艺术品，提前来到宴会厅做最后的准备。
展品被重新放入加固的展示柜，专人看管。
宾客开始陆续入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王莉莉也穿着精致的礼服，穿梭在人群中，看到苏晓安然无恙、甚至换了一身更显气质的新装出现时，她的眼神像是要喷出毒液，但她强忍着，脸上挤着虚伪的笑容。
苏晓无暇理会她，全身心投入接待工作，笑容得体，应对自如，仿佛刚才在地下室经历生死时速的不是她。
许哲远陪着一位气质雍容、面带淡淡倦色却依旧优雅的妇人——许夫人周婉茹到场了。
苏晓立刻上前迎接，引导。
许夫人目光温和地扫过会场布置，微微颔首，似乎还算满意。
然而，就在经过主桌的鲜花装饰时，许夫人的脚步微微一顿，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眉，轻轻抬手掩了一下鼻息。
苏晓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虽然铃兰花已被更换，但其他混合花束中，有一种极淡的、类似苦杏仁的味道隐隐飘来——正是她在疗养中心闻到过，系统也提示过的味道！
许夫人果然敏感！
几乎是本能反应，苏晓立刻上前半步，巧妙地用身体微微挡住那股气息的方向，并顺势从旁边侍者的托盘上拿起一杯温水，恭敬地递给许夫人：“夫人，晚宴尚未开始，您先喝点温水润润喉。”
她的动作自然流畅，毫无刻意的痕迹，恰好打断了许夫人对那丝气味的注意。
许夫人微微一怔，看了苏晓一眼，接过水杯，露出一丝淡淡的、真实的微笑：“谢谢，你很细心。”
许哲远在一旁看着，目光深邃，看不出情绪。
第一关，似乎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然而，苏晓还来不及松口气，一位侍应生匆匆走到她身边，低声道：“苏小姐，吧台那边……出了点问题，需要您过去一下。”
酒水！
苏晓的神经立刻再度绷紧！
最后的考验，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