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心跳序曲
【密闭空间内的微光】
车窗外的城市流光溢彩，却如同无声的背景板。防弹车内是一个静谧而私密的空间，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也将所有的紧张与未知暂时关在外面。
苏晓微微侧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光影，感受着身侧顾衍传来的、存在感极强的气息。他开车的样子很专注，侧脸线条在明明灭灭的光线下显得更加冷硬分明，但偶尔瞥向她的眼神，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
【精神滤网】让她保持头脑清明，却也让她对周遭的一切感知更加敏锐，包括他身上清冽的松木香气，以及那似有若无的、萦绕在他心口的、需要她能量去安抚的脆弱感。
这种强大与脆弱的矛盾结合，在他身上形成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紧张吗？”顾衍忽然开口，低沉的声音在密闭车厢内显得格外磁性。
苏晓转过头，对上他扫过来的视线，微微一笑：“有一点。但更多的是期待。”
她的回答让他眉梢微挑：“期待？”
“期待看看，‘教授’究竟为我们准备了怎样一场‘好戏’。”苏晓语气平静，眼底却跳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也期待……能亲手揭开更多谜底。”
顾衍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醇厚，敲打在人的心弦上：“我很庆幸，我的盟友是你。”
不是下属，不是棋子，而是并肩作战的盟友。这个词从他口中说出，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指尖的温度与无声的守护】
车辆经过一段略微颠簸的路面。
苏晓的身体轻轻晃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扶住座椅。
几乎在同一时间，顾衍的右手迅速而自然地覆上了她放在座椅上的左手，稳稳地按住。
他的手掌宽大，指尖微凉，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和……一丝安抚的意味。
“小心。”他目视前方，语气平淡，仿佛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苏晓的心跳却漏了一拍。手背上传来他掌心的温度和略带薄茧的触感，一种微妙的电流感从相贴的皮肤窜升，让她指尖微微发麻。
她没有立刻抽回手。仿佛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攫住，又仿佛是……并不讨厌。
【真视之眼】甚至能让她“看”到，两人相触的瞬间，他体内那淡金色的能量似乎愉悦地波动了一下，连带着那黑紫色的能量都温顺了些许。
他就这样保持着覆着她手的姿势，开了好一段路。车内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粘稠的暧昧气氛。
苏晓甚至能感觉到，他拇指的指腹，无意识地、极其轻柔地在她手背上摩挲了一下。
像是一片羽毛轻轻划过心尖。
酥麻，微痒。
她的耳根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
终于，道路恢复平稳。顾衍极其自然地收回了手，重新双手握住方向盘，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无意间的插曲。
但苏晓分明看到，他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极快的弧度。
这个闷骚的男人！
苏晓悄悄握了握似乎还残留着他温度的手，面上却故作镇定地看向窗外，只有微微加速的心跳泄露了她的不平静。
“对了，”顾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车内置物盒里拿出一个丝绒小盒，递给她，“戴上这个。”
苏晓打开，里面是一对设计极其精巧的铂金碎钻耳钉，造型简约却熠熠生辉。
“这是？”
“微型通讯器，音质更好，也更隐蔽。”顾衍解释道，“‘海妖之歌’毕竟是最后手段，平时用这个。我帮你？”
他最后三个字问得极其自然，甚至带着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
苏晓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顾衍缓缓将车停靠在路边安全的临时停靠点。
他侧过身，靠近她。清冽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笼罩。他修长的手指拿起一枚耳钉，小心地拂开她耳边的碎发，微凉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敏感的耳廓。
苏晓的身体几不可查地轻颤了一下，屏住了呼吸。
他的动作很轻，很专注，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颈侧，带来一阵战栗。佩戴的过程不过几秒，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戴好一边，他又拿起另一枚，重复同样的动作。
苏晓能清晰地看到他低垂的眼睫，挺直的鼻梁，以及那双总是深邃冰冷的眼眸此刻流露出的、罕见的耐心与温柔。
“好了。”他低声说，指尖最后若有似无地掠过她的耳垂，才缓缓退开。
苏晓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连忙抬手摸了摸那对冰凉精致的耳钉，掩饰般地低声说了句：“谢谢。”
“很适合你。”顾衍的目光在她泛红的耳垂上停留了一瞬，声音里含了丝笑意，这才重新启动车子。
【他的过去与她的触动】
车子驶入通往城郊的更安静的道路，夜色渐深。
沉默再次降临，但气氛却与之前不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亲密和默契。
“顾衍，”苏晓忽然轻声问，“你心口的伤……很久了吗？”
她感觉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似乎紧了一下。
片刻的沉默后，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遥远的沉郁：“嗯。很多年了。那是一次……失败的代价。也是为了脱离‘生命密码’核心圈必须付出的代价。”
他没有详细说，但寥寥数语，已能想象当时的凶险与决绝。
“那时候……很辛苦吧？”苏晓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些。她能想象，一个年轻人，要面对那样庞大的黑暗势力，身受重伤，独自挣扎，该是何等的艰难。
顾衍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怔了一下，随即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带着些许自嘲的弧度：“习惯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它还是如影随形。”
直到遇见你——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但苏晓却从他侧眸看来的眼神中，读懂了这未尽的语意。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涩涩，又带着一丝奇异的暖意。她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更多地了解这个看似强大冷漠、实则背负着沉重过去的男人。
“会好的。”她看着他，眼神坚定而清澈，像是在陈述一个必将到来的事实，“我们一起，一定能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
这不是安慰，而是承诺。基于她拥有的力量，基于他们此刻并肩的事实。
顾衍深深地看着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温柔。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低沉而肯定，“我相信你。”
简单的四个字，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有力量。它代表着绝对的信任和托付。
【庄园魅影与熟悉的陌生人】
车辆缓缓减速，镜水庄园的轮廓在夜色中逐渐显现。那是一座掩映在林木之中的中式现代风格建筑，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静谧和诡异。
顾衍将车停在远处一个隐蔽的观察点。
“准备好了吗？我的女王。”他看向苏晓，眼神恢复了锐利和冷静，但深处却藏着一丝只有她能懂的暖意。
苏晓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流淌的力量和周身装备带来的安全感，点了点头。
她推开车门，墨绿色的裙摆在夜风中微微拂动，姿态优雅而从容。
就在她准备走向庄园大门时，【真视之眼】忽然被动触发！
她的目光猛地锁定庄园二楼一扇亮着灯的窗户！
一个穿着侍应生服装、端着托盘的身影在窗边一闪而过！
虽然距离很远，但那个侧影的轮廓，那种玩世不恭又带着阴郁的气质——
是“千面”！
而他刚刚易容成的那张脸……赫然是……
苏晓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冰冷！
那是她前世记忆里，早已因病去世多年的……父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