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之内,时光在潜心修炼中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久,王天凡率先从深层次的淬体与炼魂中苏醒,周身气息愈发内敛,肌肤下隐有混沌星芒流转,双目开阖间神光湛然,显见收获不小。
他目光扫过,见林婉儿依旧在借助净魂珠淬炼剑心,苏茹周身气血奔涌,肉身琉璃之光隐现,显然淬体正到关键处。而方清雪也已结束了修炼,正静静立于一旁,观摩着洞壁上那些赫连屠留下的、早已残缺不堪的粗陋符文,似在推演着什么。
感受到王天凡的目光,方清雪转过身,清冷的眸子与他相对。
“看来你收获不小。”王天凡开口道,声音打破了洞府的沉寂。
方清雪微微颔首:“星辰本源真髓与《冰魄星辰镇魔典》确非凡品,与我太乙门传承颇有相通之处,融合之下,获益良多。”她顿了顿,看向王天凡,“你方才炼丹布阵,引动的混沌与寂灭之意,似乎也与那归墟环有关?”
王天凡点头,走到她身旁,看着那些残破符文,随口道:“嗯,此环来历非凡,关乎归墟之地。说起来,清雪,你对太乙门了解多少?我观你传承,似乎与星辰、冰系关联极深,而上古镇守使中亦有星灵一脉,这其中可有渊源?”
他这个问题,并非无的放矢。无论是方清雪得到的太乙门传承,还是星灵镇守使的遗留,乃至那诡异的堕落星官,似乎都绕不开“星辰”二字。
方清雪闻言,冰封般的脸上露出一丝追忆与凝重。她沉吟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随后清冷的声音缓缓在洞府中响起:
“太乙门,据宗门残缺古籍记载,并非玄荒本土宗门,其源头可追溯至上古,甚至……可能早于‘万界封魔大阵’建立之前。”
第一句话,便让王天凡眼神一凝。
“宗门核心传承,乃是《太乙冰魄仙诀》,主修极寒冰魄之力,但至高境界,却需引动周天星辰之力,凝练‘冰魄寒星’,与自身相合。因此,门中先辈对星辰之力的研究极为精深。”
她伸出纤指,指尖一缕精纯的冰蓝色寒气缭绕,内部却有点点星辉闪烁:“我所修的冰魄神光,若要臻至化境,便需炼化星辰本源,方能发挥真正威力。这也是为何我能与那星辰本源真髓以及《冰魄星辰镇魔典》如此快速契合的原因。”
“至于与星灵镇守使的渊源……”方清雪目光投向虚空,仿佛穿透了石壁,看到了那湮灭的历史长河,“古籍中曾零散提及,上古时期,太乙门似乎与负责监察周天星辰、维护诸界平衡的某个古老势力交往密切,甚至可能本就是其中一部分。那个势力,或许便被称为‘星灵’。”
“而‘寂灭魔潮’爆发,万界之痕出现,那个古老的星灵势力首当其冲。太乙门亦卷入其中,死伤惨重,传承几乎断绝。我所得到的那部分遗迹传承,恐怕只是当年撤离或陷落时,某位前辈匆忙留下的火种。”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王天凡却能感受到那份平静下隐藏的沉重。一个可能横跨诸多纪元、与星辰同辉的古老宗门,竟在魔潮冲击下凋零至此。
“如此说来,那些堕落星官……”王天凡若有所思。
“他们所使用的,正是被魔气污染、扭曲了的星辰之力。”方清雪语气肯定,带着一丝厌恶,“与正统星灵之力,以及我太乙门追求的纯净星辰寒力,截然不同,充满了毁灭与堕落的意味。他们盘踞碎星峡,图谋‘星核’,恐怕不仅仅是为了破坏封印,更可能是想找到并污染更多像星塔那样的正统星灵遗迹,获取更强大的堕落力量,甚至……接引更恐怖的魔潮降临。”
洞府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方清雪的解说,如同拼图般,将太乙门、星灵镇守使、堕落星官、星核、寂灭魔潮这些看似分散的线索,串联成了一个更加清晰,也更加令人心悸的图景。
上古那场波及万界的大战,远比想象的更为惨烈,其影响至今未消。而他们此刻,已然身处这延续了不知多少万年的旋涡中心。
“看来,我们与这些堕落者,注定是不死不休了。”王天凡眼神锐利,混沌初丹微微震颤,散发出凛冽战意。
“嗯。”方清雪点头,冰蓝色的眼眸中同样寒芒闪烁,“太乙门覆灭之仇,玄荒罹难之责,皆系于此。”
就在这时,林婉儿与苏茹也相继从修炼中苏醒,显然听到了方才的对话,脸上皆露出震撼与凝重之色。
“没想到方师姐的宗门,竟有如此来历。”林婉儿感慨道。
苏茹亦道:“如此看来,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更需谨慎谋划。”
王天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潮澎湃,沉声道:“既然因果早已注定,避无可避,那便迎头而上!如今我们实力皆有精进,又知晓了部分秘辛,接下来,便是主动出击之时!”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碎星峡的方向,这一次,目标更加明确——不仅要破坏堕落者的阴谋,更要探寻那失落的上古真相,以及……终结这场绵延万古的魔患!
四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与决然。短暂的蛰伏已然结束,新的征途,即将启程!而这一次,他们将不再是被动应对,而是要在这玄荒棋局中,落下属于自己的、石破天惊的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