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流云坊市,王天凡、林婉儿在苏茹的指引下,一路向东南疾行。数日后,一片望不见尽头的浩瀚水泽出现在地平线上,雾气朦胧,水天一色,正是横跨数州的巨大湿地——云梦大泽。
大泽边缘,灵气紊乱,水域与陆地交错,遍布沼泽、芦苇荡和奇特的湿地丛林,其中潜伏着无数水属性妖兽,更不乏某些隐修的邪派修士或逃亡的亡命之徒,环境远比青州内陆复杂险恶。
“王师弟,林姑娘,前方便是云梦泽了。”苏茹指着前方那片朦胧水域,神色凝重,“此地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聚,甚至传闻有金丹期的妖修盘踞深处。宗门在此地的据点也相对隐秘,我们需格外小心。”
王天凡点了点头,神识如潮水般向前蔓延开去。筑基之后,他的神识覆盖范围与精度都远超从前,能清晰地感知到前方那片区域驳杂混乱的气息,有强有弱,彼此警惕,又相互觊觎。
“无妨,正好借此地的混乱,摆脱身后的尾巴。”王天凡淡淡道。他感应到,自离开流云坊市后,仍有几道若即若离的气息远远吊在后面,既有暗月楼的残余,似乎也有其他不明势力。
三人收敛气息,选择了一处芦苇丛生的偏僻水道,驾驭着一件苏茹提供的荷叶状低阶飞行法器,悄无声息地潜入大泽。
初入大泽,尚算平静。但行不过百里,麻烦便找上门来。
“嗖!嗖!嗖!”
十数道身影从两侧茂密的芦苇荡中激射而出,为首三人赫然都有着筑基初期的修为,身后跟着的也都是炼气后期的好手。这些人衣着杂乱,眼神凶狠,周身煞气萦绕,显然是在此地杀人越货的惯匪。
“嘿,等了几天,总算来了几只肥羊!把身上的储物法器和小娘子留下,饶你们不死!”一个独眼龙模样的筑基匪首舔着嘴唇,贪婪的目光在林婉儿和苏茹身上扫过。
王天凡眼神一冷,正欲出手。
“师弟,让我来!”苏茹却抢先一步,她一路上见王天凡出手雷霆万钧,自己这内门师姐反倒像是累赘,此刻有心展露实力。她娇叱一声,腰间长剑已然出鞘,化作一道清亮如秋水般的剑光,如同孔雀开屏,瞬间洒向那群匪徒!
剑光凌厉,带着一股绵绵不绝的水系剑意,赫然是青云宗内门真传《沧浪剑诀》!
“点子扎手!并肩子上!”那独眼龙匪首见状,厉喝一声,与另外两名筑基匪首同时出手,一人挥动鬼头刀,一人祭出一面招魂幡,一人施展毒砂法术,联手攻向苏茹。
苏茹剑法精妙,以一敌三,竟一时不落下风,剑光如水银泻地,将三人攻势尽数接下。但对方人多势众,其余炼气期匪徒则怪叫着冲向王天凡和林婉儿,各种法器、法术劈头盖脸砸来。
王天凡将林婉儿护在身后,面对这群乌合之众,他甚至懒得动用混沌灵力。只是简单的一拳一脚,蕴含撼山意境,磅礴巨力透体而出。
“嘭!嘭!嘭!”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炼气匪徒,如同被蛮荒巨兽撞上,护体灵光瞬间破碎,身体扭曲变形,惨叫着倒飞出去,落入水中生死不知。其余匪徒骇然止步,惊恐地看着王天凡,不敢再上前。
另一边,苏茹与三名筑基匪首的战斗也到了关键时刻。那独眼龙觑得一个破绽,鬼头刀带着凄厉鬼啸,猛地斩向苏茹后背!另外两人也加紧攻势,死死缠住她的剑光!
“师姐小心!”林婉儿惊呼。
王天凡眼神微动,却并未直接插手。他心念一转,体内混沌灵力微微波动,与周围空间产生共鸣。
就在那鬼头刀即将临身的刹那,苏茹原本所在的位置,空间极其轻微地扭曲了一下。那志在必得的一刀,竟莫名其妙地偏开了三寸,擦着苏茹的衣角掠过,斩在了空处!
“什么?!”独眼龙匪首一愣。
苏茹也是心中一惊,随即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剑势陡然变得狂暴,如同惊涛骇浪!
“沧浪叠嶂!”
层层剑浪汹涌而出,瞬间将因攻击落空而身形微滞的独眼龙吞没!剑光过后,那独眼龙浑身布满剑痕,鲜血淋漓,踉跄后退,已然重伤!
另外两名匪首见势不妙,心生退意。
王天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走?
他身形未动,神识却已锁定那两名欲要遁逃的匪首。下一刻,那两人周身的空间仿佛变成了粘稠的泥沼,遁光骤然迟滞,如同陷入无形的蛛网!
“怎么回事?!”两人惊骇欲绝,拼命挣扎。
苏茹岂会放过如此良机,剑光再起,如同两道闪电,瞬间贯穿了二人的胸膛!
战斗顷刻间结束。十余名匪徒,除少数见机得快跳入深水遁走外,三名筑基匪首两死一重伤,其余炼气匪徒非死即伤。
苏茹收剑回鞘,微微喘息,看向王天凡的目光带着一丝感激与探究。刚才那诡异的空间偏转和空间禁锢,她清晰地感受到了,绝非偶然,定是这位神秘的王师弟暗中相助。
王天凡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走到那重伤昏迷的独眼龙匪首身边,搜魂术直接施展,强行读取其记忆碎片。片刻后,他眉头微蹙。
“如何?”苏茹问道。
“只是寻常劫匪,并非冲着我们来的。”王天凡道,“不过,从他们的记忆看,近期云梦泽确实不太平,似乎有不少外来修士涌入,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或者……某个人。”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林婉儿。
林婉儿心中一紧。
王天凡站起身,看向大泽深处,目光深邃:“看来,这云梦泽的水,比我们想的还要浑。走吧,尽快赶到宗门据点。”
经此一战,王天凡对自身力量的掌控更为精熟,尤其是对“虚空遁”衍生出的空间干扰、禁锢等技巧,运用得越发得心应手。他隐隐感觉到,这混沌道基与空间之力的结合,前途无限。
而云梦泽的暗流,才刚刚开始涌动。他们的到来,或许会将这潭浑水,搅得更加波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