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物流的豪华办公室内,张龙狠狠地将一个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天工基建?秦卫兵?他凭什么!”张龙双眼赤红,面目狰狞。
自从“飞天卡车”事件后,他就在行业里成了笑柄。
现在,这个让他颜面扫地的臭小子,竟然接下了市政的S级工程,一跃成为了全城的焦点。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他嫉妒得快要发疯。
“他一个开破卡车的,懂个屁的工程!还九天修好古河道?他以为他是神仙吗?”张龙喘着粗气,对面前的市场总监王二狗吼道。
“张董,您消消气,”王二狗战战兢兢地递上一份文件,“这是我们刚收集到的舆情。现在网上对这个秦卫兵,基本都是一边倒的赞扬,称他为城市英雄、当代愚公……”
“英雄?我让他变狗熊!”张龙一把抢过文件撕得粉碎,眼中戾气毕现,“给我找人!找全网最厉害的水军团队!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舆论能把他捧上天,就能把他踩进地狱!”
“给我编!就说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为了出名、为了骗取政府补贴,不惜拿全城三十万人的性命当儿戏!找几个所谓的‘专家’,分析这个工程在十天内完成是多么荒谬!再找些人冒充他以前的同学、邻居,说他从小就爱吹牛撒谎,人品极差!我要让全江城的人都相信,他就是个疯子,是个即将把大家带入深渊的罪人!”
“可是张董,这么大规模的舆论操控,费用方面……”王二狗的声音透着犹豫。
“钱能解决的,都不是问题!”张龙从抽屉里甩出一张黑卡,“给我往死里砸!我不仅要他项目失败,我还要在他失败之前,就让他被全城人的口水淹死!”
一场针对秦卫兵和天工基建的舆论风暴,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在网络上酝酿发酵。
仅仅一夜之间,风向骤然反转。
《惊天骗局!所谓“天工基建”竟是皮包公司,法人代表竟是失业卡车司机!》
《独家揭秘!九日奇迹背后的资本狂欢,谁在拿三十万生命当赌注?》
《水利专家联名痛斥:江城项目是反科学的豪赌,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无数耸人听闻的标题,配上经过精心剪辑的、将秦卫兵塑造成一个轻浮狂妄形象的视频片段,以及各种pS出来的黑料证据,如同病毒般在各大社交平台疯狂传播。
起初,还有很多人为秦卫兵辩解。但很快,这些理性的声音就被无穷无尽的谩骂和指责所淹没。
水军伪装成忧心忡忡的市民、懂行的业内人士、义愤填膺的年轻人等各种身份,从各个角度攻击秦卫兵。他们煽动人们的恐惧,利用大众对未知的担忧,成功地将秦卫兵从城市英雄的宝座上硬生生拽了下来,并给他打上了全民公敌的烙印。
天工基建那破旧的工厂外,很快就聚集了大量被煽动起来的市民。
“骗子!滚出江城!”
“拿我们的命开玩笑,你良心何在!”
“抵制天工基建!要求政府撤销合同!”
愤怒的人群举着横幅,高喊着口号。一些情绪激动的人,甚至开始向工厂里扔石块和垃圾。
工厂内,李德顺召集来的那群老兵,正默默地加固着大门和窗户。他们一个个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娘的!这群小兔崽子!”一个脾气火爆的爆破专家一拳砸在墙上,“老子们当年保家卫国,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卫兵,下令吧,我出去跟他们理论理论!”
“老张,别冲动。”李德顺按住他的肩膀,摇了摇头,“他们只是被蒙蔽了。现在出去,只会让事情更糟。”
他看向站在窗边,沉默地看着外面人群的秦卫兵,眼神里带着担忧:“卫兵,这……”
秦卫兵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看着手机屏幕。屏幕上,是一条推送新闻,标题赫然是《前女友揭露秦卫兵真面目:一个好高骛远、满嘴谎言的男人》,配图是他和张丽的合照。
点开视频,里面是一个经过处理、明显是AI合成的声音,正用着张丽的口吻声泪俱下地控诉,将秦卫兵描述成一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小人。
秦卫兵面无表情地关掉手机,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屏幕暗了下去,映出他那双冰冷而锐利的眼睛。
“连造谣都这么敷衍。”他轻声说道。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骂你?”小九凑了过来,嘴里塞满了薯片,含糊不清地问,“河道还没开始修,他们怎么知道你一定会失败?万一成功了,他们不是很没面子?”
她天真而又逻辑满分的问题,让厂房里凝重的气氛为之一松。
秦卫兵转过身,看着那一双双忧虑又带着怒火的眼睛,笑了笑。
“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管不住。但是,手长在我们自己身上。”他拿起桌上的一顶安全帽,戴在头上,“老李,通知兄弟们,准备开工。既然他们想看,就让他们好好看着。我们用事实说话。”
“可是卫兵,外面那些人……”
就在这时,秦卫兵的加密电话响了。是陈市长的秘书打来的。
“秦先生,”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焦虑和压力,“市里快顶不住了。几百个电话打进来,要求立刻中止项目。几位副市长已经联合提议,要重新召开会议,废除您的合同。”
外有市民围堵,内有高层施压。天工基建,仿佛成了一座四面楚歌的孤岛。
“告诉陈市长,”秦卫兵的声音沉稳如初,“让他再顶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后,我会让所有质疑的声音,都闭上嘴。”
挂断电话,他看向李德顺,眼神里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老李,启动我们自己的直播。把我们所有的摄像头都对准施工现场,连接到网络上。不用控评,不用解释,就让全城、全国的人都看着。”
他转身走向工厂深处,那里,巨大的阴影在防水布下若隐若现。
“小丑的表演该结束了。现在,轮到我们登场了。”